美文桃桃谢今宴书名是墙头桃娘在线阅读全文
你不知我有多想你。」
我哭得止不住抽噎,好半天才说完整这句话。
夫人一开口,也是泣不成声。
我才发现,她哭得比我还厉害,我用手笨拙地给她擦拭泪水。
她的眼尾多了几道纹,拉着她的手时我才发现她手腕内侧有一道道伤痕。
我心中大恸。
我天上地下最好的夫人,她差点没熬过这道坎。
幸好,幸好,我们都活着,都活着等到了对方。
我们就这样抱着哭了许久,直到某个讨厌鬼一把将我拉起来。
「我姐要去看姐夫了,你别耽误她。」
我这才想起来,夫人和傅大人也十几年未见。
我赶忙扶夫人起身,抹了抹眼泪,咧开嘴,「夫人,我带你去见傅大人。」
还没转身,谢今宴就拉了一个小厮过来,「姐,他带你去。」
然后大力一拉,把我拉到了他的房内。
22
我以为他有什么关于粮草的大事要商议,结果一进到房中,他就直挺挺倒在了床榻上。
整个人像是晕了过去。
霎时我不知该上前还是出门去寻郎中。
明明刚刚他拽着我的手还孔武有力,怎么一下就不行了。
见我站在房中许久没有吱声,他闷哼一声,翻身向床榻内,虚弱地咳起来。
我上前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背,「你怎么了?旧伤复发?」
「旧伤新伤一起,我快疼死了,也没人关心我。」
他依旧背对着我,脸埋在被子中,声音闷闷的怪委屈。
我瘫着脸,「好好说话。」
「有伤治伤,有病医病。」
语罢,我转身想去给他请个郎中,出征打战怎么可能不受伤。
可走了几步没走动,不知何时他转身斜倚在床上,伸着手正拽着我衣袖。
「江桃桃,我们说说话吧。」
我走至房中的凳子上坐下,又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
「你说,我听着。」
他看了看我们之间的距离,似有不满,拍了拍床榻边,「你过来坐这边,我现在很虚,没力气大声说话。」
我犹疑一瞬,磨磨蹭蹭把凳子朝床挪近了些。
「说吧。」
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道:「我们是不是该完婚了。」
我呛得一口茶水全喷他脸上,「你说的什么玩意儿?!」
他面色不改,用手擦了擦,只是眼神游移到了别处。
「宁王已登基,没几日就要论功行赏,到时会给我们赐婚。」
我沉思片刻,「那是该选个好日子。」
我话音刚落,谢今宴就一把拽住我的手,语气中尽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你也期待嫁给我?」
我扒开他的手,有些莫名其妙。
「什么期待不期待,这不是之前商议好应对宁王的法子吗?」
「结了亲到时一年后我们再以感情不睦为由和离便是。」
谢今宴听我说完,低垂下眼睫,微微抿起唇,再看向我时眼中藏着浓郁的幽深。
他声音有些哑,「你不愿与我在一起?」
我一脸茫然无措,「我何时说过要与你在一起?」
自我说出这句话后,谢今宴不管在府中见到我,还是同桌吃饭,都冷着一张脸。
夫人陪着傅大人住在更清幽些的偏院。
有时我也会好奇这世间的情情爱爱,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
比如看到夫人和傅大人在一起时。
夫人就好像傅大人的灵丹妙药,有了她,形容枯槁的傅大人没几日便充盈了起来。
连前来为他诊脉的郎中都直呼怪哉。
要说,我现在已经如此有钱,还有什么烦恼吗?
有的。
夫人和傅大人比从前更黏对方,让我连跟夫人同床共枕一夜都不行。
而且傅大人那么惨,再去与他抢夫人,我也有些过意不去。
要说府中有比我更郁闷的人吗?
有的。
谢今宴整日不知郁闷个什么劲,阴阴沉沉的,总垮着张脸,还总在我眼前晃悠,我连眼不见心不烦都做不到。
我忍无可忍,「你一天天一副我欠了你银子似的,到底有什么事儿?」
他冷哼一声,「可不就欠了我银子。」
我诧异道:「只有我给你银子的份儿,我何时欠过你银子。」
他张了张口,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起身,甩袖,迈着大步离开。
我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他说的不会是以前我每年收到的一包袱银子吧。
23
这日,圣上赐婚的旨意来了。
我与谢今宴携府中所有人一起跪地接旨。
一并送来的还有一块匾额,上面写着「天下第一富」。
我撇了撇嘴,圣上也是个抠门的。
我捐了大半身家,就换来个破匾额。
不能吃不能用不能换银子,还得要护着供着敬着。
这以后要是没钱了,挂着被人看到得多可笑讽刺。
我将匾额送给了夫人,她曾说她要做最富有的丝绸商。
我的银子便是她的银子,今后多少间丝绸铺子都随她开。
夜里,谢今宴拿着药膏敲开我的门。
我疑惑道:「作何不找小厮为你上药?」
他默了默,「小厮外出替我办事去了。」
我了然,拿起药膏,让他坐在凳子上。
桌上烛火摇曳,他褪去上衣,露出肩背。
由于常年从军习武,他看起来肩宽窄腰,肌肉结实有力。
只是背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从肩上起始斜跨整个背部深入脊骨那条最显眼刺目。
旧痕已成肉色,新伤还有些溃烂。
伤得这般重也不见他提一句,只嬉皮笑脸,让人以为他在装可怜。
我没好气地抠了一大坨药膏擦在他背上。
他闷哼出声,似是被我弄疼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凑近吹了吹,只见他身体轻颤,好像更疼了。
我紧张道:「弄疼你了?」
他的声音落寞又委屈,「我姐眼里只有姐夫,这个家中谁还会管我疼不疼。」
我没好气地捶了他一下。
「哪个男子汉大丈夫天天把自己疼挂嘴边。」
知道他有伤在身,我下手不重,谁知他面色一变,手抚上心口,张嘴便喷出一口鲜血。
下一刻,人倒地不起。
我心下一慌,不会是打死他了吧?
……
「他内伤很重,要静养调理。」郎中从药箱中拿出几味药后便走了。
我愧疚得抬不起头来。
真没想到堂堂一个将军能被我一拳打吐血。
谢今宴不知何时醒来,眼眸幽幽地盯着我,像头狼盯上猎物,下一瞬一跃而起,叼到口中,拖回窝里慢条斯理撕咬。
我挪到床边,喃喃开口:「我不是有意的。」
他还是盯着我,眼眸中流露出炽热没来由地叫我有些心慌。
半晌,他勾了勾唇角:「没事,最多就是咳血月余,我血多不碍事。」
「只是不知圣上何时又要派我出任务,到时这破败的身躯不知能不能扛得住。」
「不过都与你无关,你只管去忙你的。」
他要是喊疼喊委屈,我反而没那么愧疚。
反倒是这样一副懂事、大度不和我计较的作态竟让我有些不习惯。
「那什么,我给你买只上好的老山参补补吧。」
他单手遮掩住眼睛,一脸疲态。
「不用,我自己买得起。」
「你出去忙吧。」
我无措地绞着手,「那我给你买山珍海味尝尝?」
他冷笑出声,「江桃桃,我知道你现在有钱,我家没出事前也不差钱。这些小爷都吃过了。」
我连连摆手,语气有些慌乱。
「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
「我就是想问问我能怎么弥补这一拳对你造成的伤害。」
许久,他才拿开手臂,勾起嘴角,「你真那么想弥补我?」
看着烛光下他好看的眉眼,我下意识点了点头。
「如果你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