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很高兴，主动试探着挽上他的臂弯，并肩一起往外走。

　　程岁提步，跟在他们后面。

　　在他们要上车前，快走两步，率先打开车门，站在一侧，微低头敛眸，静静候着。

　　陆厌上车前快速扫她一眼，却并未言语。

　　程岁把后车门关上后，绕回驾驶座，开车载着他们前往宴会。

　　这个时间点的海港市，街道有些堵，中途等红灯时，程岁控制不住想抬头，通过内视镜往后看。

　　但每每有这个念头时，她都会攥紧方向盘，逼自己的目光只直视前方。

　　把鼻端能轻易嗅到的女士香水味忽略彻底，把后座时不时传来的男女对话声忽略彻底。

　　终于熬到宴会厅了。

　　程岁把车钥匙交给服务生后，站在台阶下，抬头看并肩往上走的二人。

　　陆厌的背影，在瑟瑟冷风中显得很宽阔高大，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

　　而身旁的雯雯，身材很好，穿着与他同色系的外罩大衣，看起来很般配。

　　偶有风吹过，她的发丝还会落到男人的肩头。

　　程岁双手揣在口袋里，站到双脚有些发冷时，收回视线，轻轻呼出口气，绕路去偏厅。

　　偏厅是专门招待他们这些司机的，里面很温暖，有舒适的沙发，还有各种酒饮糕点和西餐。

　　程岁先拿起盘子夹了一堆食物，然后找到位置坐下，低头慢慢吃。

　　这段时间，她的胃口其实一直都不太好，总是吃两口就饱，但那样会加速身体的衰竭，所以她即便吃不下，也要逼自己多吃一些，至少也要足够维持日常的体力。

　　这时，突然走进来一个男人，端了一杯酒，俯身向前，压低声音，激动地和大家说八卦。

　　“我跟你们讲，你们知道陆总吗？就那个陆厌！”

　　“知道啊，谁不知道他！有名的钻石王老五。”

　　“他之前不是一直都不带女伴出席这种场合吗？今天带了个，我家老板说那个女人曾服侍过他，就是个陪酒女！”

　　“我靠，陆厌这口味可以啊。”

　　“我跟你们说啊，张家小姐不是和他有婚约吗？刚才气的脸都快绿了！”

　　“呵，这怎么了？我要是和陆厌一样有钱，我也不满足只和一个女人耍。”

　　程岁咀嚼食物的动作慢慢放缓，竖起耳朵听他们唠嗑。

　　看来，给陆厌当司机是不错的，平时去哪儿都管饭，还有八卦听。

　　她吃下最后一口小蛋糕后，起身离开，打算去卫生间。

　　刚走到拐角，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她忙退回来，躲在比较昏暗的角落安静等待。

　　“你今天怎么想得？怎么会把那个陪酒女带来？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柳蓉出声指责。

　　陆厌却漫不经心回应：“宴会要求带女伴，我带雯雯来，怎么了？”

　　“那就是个陪酒女！你怎么能带她来？你让小柠和张家怎么想？你能不能别给你父亲丢脸！”柳蓉显然很气，说到最后都有些咬牙切齿。

　　陆厌的口吻照旧淡淡地：“可我想带她来。”

　　柳蓉怒极：“你最近和那个雯雯究竟怎么回事？你就是再喜欢，也不能挑到明面上。”

　　陆厌没吭声，眉头微皱，似有些不耐。

　　柳蓉又问：“你怎么突然和这个雯雯扯上关系了？程岁呢？”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程岁下意识屏住呼吸，耳朵却变得异常灵敏，没错过任何一个字眼，没疏忽任何语气。

　　陆厌轻笑了一声，透着混不吝：“女人还是新鲜的好。”

第59章与她擦过时没停留一秒

　　待陆厌和柳蓉走后，程岁去了女厕。

　　她将门紧紧反锁，坐在马桶盖子上，弯腰

　　冻得有些发红的手指撑住额头，目光偏呆滞盯着大衣。

　　陆厌的那句‘女人还是新鲜的好”，在她耳边时刻回响着，刺痛着她的神经。

　　早就该明白的道理，乍一听到，心竟然还是不自觉地疼痛。

　　连带着身体都开始痛得发麻。

　　良久，程岁才平复好呼吸，艰难起身。

　　刚走到洗手池，就瞧见匆匆跑进来的雯雯。

　　雯雯身上的裙子沾了点蛋糕，看起来有些脏。

　　她拿水弄了弄后，紧紧握住程岁的手，有些焦虑道：“岁岁，你能陪我去换身礼服吗？原本陆先生是让一个服务生带我去的。

　　可在路上，那个服务生被一个老女人喊走了，可真会看人下菜碟！”

　　她的手有点凉，冰的程岁想往回收。

　　雯雯却攥得更紧了，十分担忧道：“我没来过这，换衣服的地点要穿过一条有点黑的长廊，我不敢，你能陪我吗？求求你了，岁岁，求求你了！”

　　程岁也没来过这，她本想从卫生间出去就回车上坐着等，却不料碰到这种事。

　　只是陪着走一段路，看眼前女人的脸色，好像是真得害怕。

　　再加上对方紧紧握着她的手，根本挣脱不开。

　　“好。”

　　程岁应下，雯雯立刻松口气，主动挽上她的胳膊，与她一起往外面走。

　　通往更衣室的路，的确要经过一条长廊。

　　程岁穿得比较厚，便主动站在外面，替只穿了长裙的雯雯抵挡一些风。

　　眼前黑得几乎看不清路时，突然身后传来巨大力道，把她们两个都推进了下面的水池里。

　　晚秋天，狂风呼啸，池里的水能冻死人。

　　雯雯在被推倒前尖叫了好几声，唤来不少人。

　　酒店的服务生率先将雯雯拉上来，她跌坐在地上，身上的长裙水淋淋的，全都贴在皮肤上。

　　脸上的妆也花了，更提不上什么发型，冻得牙齿都打颤，双手抱臂，企图得到一点温暖。

　　在看到陆厌时，抬头，哽咽委屈道：“陆先生……”

　　当着所有人的面，陆厌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半蹲着，将其裹在她身上。

　　没过一会儿，程岁也被捞上来。

　　她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像是一块块坚硬又发潮的盔甲，死死包裹着她，让她很不舒服，她的脸色更是惨白，几乎毫无血色。

　　程岁撩起眼皮，目光下意识往前看，恰好和陆厌对视，看到了他仍旧很‘冷淡’的目光。

　　陆厌将雯雯拦腰抱起，转身大步向前，与她擦过时没停留一秒。

　　程岁放在冰凉地板上的左手慢慢蜷起，试图往衣袖里缩。

　　她刚才倒下去时，手碰到了池边摆设的石头，此刻掌心被割破，正冒着殷红的血。

　　程岁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转身，艰难往外走。

　　每走一步，就会多留下一个湿漉漉的鞋印子。

　　在这些衣着华丽的宾客注目下，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小丑。

　　忍着痛，拖沓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车里后，程岁浑身打了好几个冷颤，她控制不住打喷嚏咳嗽，脸颊慢慢发热变红，有高烧的趋势。

　　程岁从包里翻出退烧药，囫囵吞下。

　　然后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些后，启动车子，握着方向盘驱车离开。

　　左掌心的伤口，没东西包扎，却因刚才的冷风，冻得早已不再流血。

　　但时而稍微动一下，哪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