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了下去：“你忘记昨晚发生的事了？”

望着他的目光，唐云卿瞳眸闪了闪，老实回答道：“没，没忘……”

听到这个回答，关岱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

手摸进她的腰肢。

冬天，暖气开得足，但唐云卿身上却依旧是凉的，捂着才会热。

“你怎么这么娇气？”

唐云卿被亲得迷糊，但是听得出是在说她不好，破碎的反驳：“这不能算我的问题。”

关岱追着离开的唇瓣，重新含着，哄着说：“好，不怪你。”

伸进衣摆的手往更危险的地方去，唐云卿抖了抖。

“不，不行……”

窗外还是大亮，这太过了。

随着她的话落，身上的人动作真的停了下来。

关岱的视线和她对视，像一汪深沉的湖水，将她尽数包裹。

“你现在就可以走，选择权在你。”

她的手腕被拉过头顶，松松的握在他的掌心，她轻而沈举的就能挣脱下床。

床头的翻页时钟一张一张的翻过，时间在二人对视中溜过。

良久，关岱感觉到手心下的腕子滑了出来，他的心也跟着一空。

不等他眼里染上风暴将人重新捉回，一阵目眩之后，紧跟着他身体一沉。

竟是唐云卿压在了他的身上。

开玩笑，唐云卿心想，她好不容沈才得知关岱也同样喜欢她，这个时候她怎么能退缩。

她望着那双桃花眼，说道：“我选择你。”接着，尾音就被淹没进了交缠的唇舌间，

爱情里，直白和永远忠诚是难得的特质，

唐云卿有着直白，而关岱有着忠诚。

两个月后。

雪下得很大，纷纷扬扬的，像是抖落的糖霜。

唐云卿穿得严实，北海道的风不算锋利，但是她的身子也受不得几次寒风。

她站在雪间的木屋前，一排憨态可掬的企鹅在她面前摇摇摆摆的走过。

闲来无事，她数了数，竟有二十来只，排着队往不远处的海里扑腾过去。

等最后一只企鹅也消失在视线里，一辆雪橇车风驰电掣般停在了她的面前。

唐云卿的视线在喷着热气的驯鹿停留了几秒，又转到雪橇上戴着防风目镜的男人身上。

他穿着黑色的羽绒夹克，黑色的毛绒帽将他的皮肤衬得雪白，又比这漫天满地的雪要粉。

关岱一把摘下目镜，露出的桃花眼，是这天地间最夺目的存在。

“上车！”男人兴奋的声音听起来像个少年。

唐云卿扶着他伸出的手，坐到了他的身边，问道：“你哪找来的驯鹿？”

“半个月前空运来的。”关岱给她戴好防风目镜。

半个月前，正是他们刚来日本的时候。

原本是来谈业务的，处理公事只用了两天，剩下的时间全由着关岱变着法子带唐云卿玩。

从东京到大阪，从浅草到千叶，从神户到北海道。

每一个景点，都是沈凌风曾经带她去过的地方。

而这一次，关岱不声不响的，用自己的方式将这些地上重新在唐云卿的记忆打上他的标签。

只是上次因为她怕狗，可这里只有雪橇犬，所以那一次她没能坐成雪橇。

显然，关岱也掌握到了这一信息，所以才会在一开始就空运了驯鹿。

对于他的这种霸道和占有欲，唐云卿并没有觉得烦。

风雪很大，不一会目镜上就堆起了细雪。

她凑到关岱的面前，眯着眼问：“关先生，心思太明显了。”

被戳穿的关岱毫不避讳，他正了正眼镜：“我乐意。”

一朵接着一朵的雪花落在头上，挂在发上，融进衣服里。

关岱将这些雪花从唐云卿身上一一抹去，接着他用力甩了一把缰绳，白茫茫的雪地间，三只驯鹿迈着欢快的步子飞驰。

第三十八章 过往前尘

滑完雪橇，下一个行程是棒球联赛，唐云卿意外的喜欢运动，关岱自然奉陪。

球赛中场，巨大的LED屏上，摄像机不停的在观众席上扫视着。

这是著名的KissCAM，摄像机停在哪一对情侣身上就必须接吻。

显然，二人出众的外貌让摄影师也多了关照，看着自己和关岱出现在屏幕上，唐云卿先是一愣，转头看了一眼关岱。

后者望着她，上挑的眼尾都是爱意。

唐云卿笑了，扬起下巴在他唇上亲了下去。

那一刻全场喝彩，声如雷鸣，像是一个世纪都在为他们的爱情欢呼。

看完球赛，在桥边有华人在卖冰糖葫芦，关岱难得又童心，硬要排队给唐云卿买。

将人安置在马路对面咖啡厅里，便转身去了。

唐云卿陷在沙发里，透过橱窗一眼不眨的看着挤在小孩堆里的男人，眸子里是惬意的满足。

她过于专注，专注到沈凌风坐到对面都没有发觉。

早在球场的时候，沈凌风就在了，就连大屏幕上的那一吻他也看见了。

他来日本也只是想要重温和唐云卿之前的回忆，却没有想到，留下了更加深刻的记忆。

但最终，唐云卿还是发现了他。

看着她警惕的眼神，沈凌风心底一抽，眼里是追悔的痛楚。

“你不要紧张，我真的只想和你聊聊。”

沈凌风吸了一口气，他以为说来话长的漫长故事，良久，吐出来的不过只有短短一句话。

“当年我是被何之晴催眠了，我从来没有爱过她。”

沈凌风的话语未停，他怕一停下，又会和之前一样被她毫不留情打断，然后留给他一个背影。

“但是我知道我之前对你的所作所为，你肯定没有办法原谅我。”

沈凌风声音微颤：“对不起。”

听到他被催眠了的时候，唐云卿怔了一瞬，她确实没有想到。

但很快她就会恢复如常，她喝了一口咖啡：“沈凌风，说不怪你，那肯定是假的。”

唐云卿的抬起眼睛，“我们之间已经横了无数条沟壑，你的这些举动不过就像拿透明胶去试图填补一样，注定无功而返。”

“我现在唯一能跟你说的，就是当年那个非你不可的唐云卿已经死在了那片海域。”

“你要是想她，就每年都去那看她一眼，多替我烧点纸钱。”

听着她的话，沈凌风的心脏像蓦然捅进了一把大刀，断骨挑筋的痛。

唐云卿一直落在窗外的目光陡然亮了起来，他跟着望过去，在马路对面，关岱冲着唐云卿晃动着手里的糖葫芦，脸上的笑意在看见他之后倏然消失。

接着，对面唐云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却是说：“你走吧。”

话已至此，沈凌风没有半点的希望，起身的时候，身子竟有些晃荡。

他失魂落魄的走出咖啡店，在门口和迎面而来的关岱相碰。

沈凌风以为又会得到新的一轮嘲讽，可是关岱甚至没有多停留一秒，径直从他身边越过，

好像他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路人。

他站在路口，遥遥的望着咖啡厅。

橱窗里，关岱拿着那根糖葫芦，不知说了什么，唐云卿连眼角都笑弯了。

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可他却觉得无边无际的孤独。

他没有跟唐云卿说唐父唐母并不是他害死的。

就像唐云卿说的，之前的事无论再怎么翻来覆去的讲，那些伤害那些痛苦是真实的发生过的。

而他不管是作为借刀杀人的那把刀，还是真实的加害者，都没有颜面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世间有个成语叫木已成舟，还有个成语叫做追悔莫及。

良久，沈凌风的身影随着穿梭的人群，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