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绒服。

“去死吧！”

李总监站起身来，抬起了脚。

“嘭——”

一声枪响，李总监直立的身体缓缓倒在血泊中。

民警收起抢看见已一身血的霍砚礼，大吼：“快！救人！”

第四十章 生死之际

直到将邓小小拉了上来，霍砚礼已经昏迷，但是他始终没有松手，任民警怎么拽都分不开。

“快！快送去抢救！”民警只能先将两人一起送进急救室。

唐琏踉跄着跟在后面。

霍砚礼，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急救室里，邓小小早已泣不成声，她不断的问着：“轶，枭寒……你你怎，么样了？医生，医，生……他怎么不……说话？”

她真的害怕了，脸上的血腥味钻进了鼻腔内，她知道那是霍砚礼的血，他肯定是受伤了！

一旁的护士安抚着邓小小：“你别着急，现在要给他做手术……”

邓小小听着各种仪器和手术刀的声音，心中的恐惧感随着时间越放越大。

霍砚礼，你不能死在我前面，决不能……

急救室外，唐母和唐琏正焦急的等待着。

虽然知道邓小小没事，但是现在霍砚礼生死不明，他还是为了救邓小小，唐母心中也逐渐开始为他担心起来。

“都怪我！都怪我！”唐琏蹲在门外，垂着他还缠着纱布的脑袋：“要不是我带悠悠出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都怪我！”

唐母赶忙扯住他的手，含着泪轻斥：“你还没好呢傻孩子，霍砚礼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唐琏抬起头，双目满是眼泪，而后将头伏进手臂里痛哭起来。

霍砚礼要是真出了事，他怎么向季老爷子交待啊！

此时，季老爷子和季芸闻讯赶来。

看到一旁的唐母，季老爷子惊讶的看着她：“唐……”她怎么在这儿？

季芸却情绪激动的抓着唐琏的肩膀，连声质问：“枭寒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你说啊！”

唐母看不惯季芸这么对待还是伤患的季芸，立刻将她推开：“你放开他！”

“唐琏。”季老爷子恢复好自己的情绪，镇定的问道：“枭寒怎么样了？”

“被刺了一刀，在，在抢救。”唐琏抽噎着，低着头不忍看年迈的季老爷子。

季芸呆滞的后退两步。

怎么回事，她明明跟李总监说的是让邓小小死就好了，为什么要他要伤害霍砚礼？

季老爷子只觉眼前一黑，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苍老的手直拍大腿：“怎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突然，两位民警走到季芸面前，询问道：“请问您是季芸吗？”

季芸张着嘴，心立刻沉了下去：“我，我是。”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些事需要你配合调查。”说着，手铐就扣上了季芸的手腕。

什么？要去警察局吗？那她做的事情会全部都会被翻出来，她会坐牢……

季芸更觉大祸临头，她抗拒着，扑到季老爷子面前抓住她的手，哭喊着：“爷爷，你救救我，我不想坐牢！你救救我……”

季老爷子知道季芸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他转过头，浑浊的双目含着泪不肯看她。

“我不去！放开我！爷爷！救救我……”

季芸挣扎的声音渐渐消失在走廊，门外的三个各怀心事的坐在一起，同时也期盼着霍砚礼平安无事。

直到三小时后，稍显疲惫的医生走了出来，看着门口的三人，问道：“谁是伤者家属？”

第四十一章 从前的梦

“我。”季老爷子站了起来，走上前，眼神激动的看着医生：“我孙子怎么样了？”

“刀离心脏只差两厘米，如果再深一点就危险了，现在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了，但还是先去重症监护室保持观察。”

医生的一番话让三人稍稍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霍砚礼和邓小小被推了出来。

看到霍砚礼身旁的邓小小，季老爷子的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

几月不见，邓小小已经瘦的不成人形了，连同那双眼睛也是黯淡无光。

“爷爷……”唐琏握着季老爷子颤抖的手，无声的安慰着他。

季老爷子抹了把泪，挥了挥手。

他们爷孙三人都太对不起邓小小了，先是唐荣，然后是唐思雨，最后是邓小小……

唐母看着霍砚礼依旧握着邓小小的手，转过身去咬着牙哭泣着。

她的女儿为什么个个都这么命运多舛，邓小小已经是她唯一的亲人，为什么上天就不能对她好一点，哪怕霍砚礼不出事，能好好陪着她，自己也可以稍微放心了。

邓小小不肯走，她躺在霍砚礼身边的病床上，静静的听着心电仪等仪器的声音，只有这些声音能告诉她：霍砚礼还活着。

“你，你怎么……这么傻？”邓小小偏着头，黑暗中好像看见面无血色的霍砚礼躺在病床上，微弱的呼吸让她觉得若即若离。

即使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不肯放手，如果真的掉下去了，霍砚礼就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了。

她活不久了，但她不想霍砚礼跟着她一起死……

“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邓小小留着泪，麻木的舌头不受控制着摩擦着牙齿，却依旧不断说着话，想让霍砚礼听见以后赶快醒过来。

一片迷茫……

霍砚礼怔怔的看着雪地中正在兴奋着对着雪人的邓小小。

而另一个自己坐在屋檐下，神情冷漠而鄙夷。

邓小小将树枝插好，转身对屋檐下的霍砚礼喊道：“枭寒，我堆了一个跟我一样高的雪人！”

而他则是嘲讽了一句：“幼稚。”

邓小小并没有因此气馁，她跑了过去，悄悄站在霍砚礼身边，躬下身。

轻轻的亲在霍砚礼的脸上，在霍砚礼暴怒前，她笑着将手上的雪拍掉：“不要意思，刚刚把雪弄到你脸上了。”

霍砚礼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那是他看不见的一面，邓小小大概那几年中就现在笑得最开心了。

背景又是扭曲一转，他再次看见失控暴怒的自己，一本厚厚的书向他砸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身后却传来一声闷哼。

邓小小跪坐在地上，额前的血缓缓流到她的下巴，滴到同样满是血的书上。

“你给我滚！最好死在外面！”

伴随着狂怒嘶吼的骂声，一本本书不停的砸向邓小小。

邓小小捂着脑袋，默默承受着。

等最后一本书砸到她的肩膀上后，她才细细的说了声：“对不起……”

这是……从前的他们。

霍砚礼只觉周围一片黑暗，只有他和眼前跪坐在地满头是血默默哭泣的邓小小……

第四十二章 一切早已注定

霍砚礼昏迷了整整十天。

邓小小始终陪在霍砚礼身边，可日渐虚弱的她已经无法吃下任何东西了。

她长睫颤抖，声音也变得很缥缈：“你，你快……醒醒，我，怕我，撑不住了……”

唐母站在病房外，被唐琏搀扶着捂着嘴哭泣着。

他们都知道，邓小小病情拖不下去了，恐怕霍砚礼还没醒，邓小小就先去了。

“枭寒……我，我原，谅你了……所以，你可，不可以……快点醒……”

她眼帘半垂，即使眼前一片黑暗也不愿闭上眼睛。

霍砚礼，你快醒醒吧，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邓小小眼神逐渐涣散起来。

唐琏看着这一幕，立刻就要冲进去，想让邓小小打起精神来。

唐母忽然扯住了他，满眼泪的对着他摇了摇头：“留不住的……让她再和他待一会儿吧……”

是啊，邓小小已经留不住了，早在医生告诫她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的时候她们早就做好准备了。

唐琏红着眼眶，转过身，一拳打在墙壁上，伏在手臂上痛哭。

邓小小幻想着身边躺着的霍砚礼还是最初那般模样，让她心动，让她无怨无悔的付出。

只是现在，她等不到他了……

在失去眼睛前，她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霍砚礼，她也想在自己走的时候听到最后一个人的声音是他的。

她知道这辈子对不起家人，但在弥留之际，她想自私一回，想带着对霍砚礼的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