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舅舅他们呢？他们怎么不在医院照顾你？”

　　我不提他们还好，一提到他们外婆突然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

　　“小欢，你舅舅他们嫌弃我是累赘，不想要我了。”

第16章 撞见

　　外婆前两天去菜市场买菜，下雨天地面路滑，她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腿摔骨折了。

　　舅舅夫妻二人把她送来医院，将她一个人扔在医院里不管。

　　表哥齐小康外地出差，不知道外婆受伤的事情。

　　陈小燕怕花钱给外婆治病，就让齐扬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伺候外婆，替她给医药费。

　　外婆还告诉我，今儿早上陈小燕怒气冲冲跑来医院，当着医生跟护士们的面骂她。

　　“死老婆子，以后你归顾欢管，别再回来我们家吃我们的住我们的。”

　　外婆质问她：“是你的主意，还是我那个不中用儿子齐扬的主意？”

　　陈小燕白了她一眼，直接说：

　　“是你儿子让我跑来告诉你的，齐扬说你老了不中用了，赖在我们家只是一个累赘什么忙都帮不上。”

　　外婆听着，一口老血吐在地上，差点被她气死。

　　此时，我看着外婆老泪纵横，悲伤难过的样子，心里十分难受。

　　我安慰她：“没事外婆，等你身体好了，我就带你回江城。”

　　外婆不愿意给我添麻烦，摆手拒绝。

　　“我有儿子有孙子，哪儿也不想去。若我外孙女那儿住，岂不是让街坊笑掉大牙？”

　　老人家思想固执，我没敢再勉强，再安慰她几句话之后，我就拿着单子去缴费处。

　　一会儿之后，我来到四楼的缴费处，却意外地撞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杜衍！

　　跟杜衍一起的，还有一个怀着身孕的年轻女人。

　　他们二人牵着手，身体紧挨在一起，那女人还把头靠在他肩膀，笑靥如花，一脸幸福。

　　看到他们举止亲密暧昧，我猜那女人一定是杜衍的女人。

　　他的女人？

　　想到这儿我有点懵，心里好生奇怪。

　　据我所知，杜衍没有结婚没娶老婆，也没有谈恋爱没女朋友。

　　之前听公司那群女同事八卦，说杜衍对女人不感兴趣，还说他看到女人就烦。

　　那现在这个女人是他的……

　　我正想着，杜衍已经和那个女人走过来了。

　　我收回思绪，笑着朝他摆手：“杜……”

　　谁料杜衍一个眼神都没给我，直接拉着那个女人的手从我身边经过，那态度简直了。

　　十分冷漠、傲慢无礼，还目中无人，似乎不认识我似的。

　　好尴尬啊！

　　我讪讪地收回手，立在原地不动，也不敢转身去看他们，生怕别人说我好事八卦。

　　杜衍来到二号缴费窗口，把手上的孕检费用单子递给里边的收费员，声音简短清冷。

　　“缴费！”

　　里边的收费员一脸花痴地看着他，像是没见过帅哥似的，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声音嗲嗲的。

　　“好的先生，麻烦你稍等一下，我这就给你办理。”

　　在等收费员处理单子的时候，那个女人手摸着肚子，笑着问杜衍：

　　“晚点，你要去我那儿吗？”

　　杜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余光扫了我一眼，这时我也正好看向他。

　　四目相对，我被他那双锋利如刀的眼神镇住了，慌地扭过头去，假装看别的东西。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敌意。

　　这敌意携带着：嫌恶、嘲讽、轻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看待我，我没有得罪他，也没有吃他家粮食！

　　真是见鬼了！

　　也许他不愿意在这儿碰见我吧，毕竟他正陪一个孕妇做产检。

　　行吧，那我就装瞎，装傻，假装不认识他。

　　杜衍松开女人的手，把手插在裤兜里：“晚点再说。”

　　“好，我都听你的。”女人乖巧懂事笑道。

　　费用缴纳完，杜衍把手从裤兜里拿出来，握住女人的小手，声音温柔：“清悦，我们走。”

　　“好！”

　　女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崇拜地看着男人俊逸的侧脸，幸福道：“衍，有你陪着，我很快。”

　　杜衍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眼睛一直看着前方。

　　待他们走近从我身旁经过时，我拿包把脸遮住，生怕被杜衍瞧见。

　　唉，他一早就发现我了，这举动真是自欺欺人。

　　等他们走远，我才敢抬头去看他们。

　　看着那个叫清悦女人纤细的背影，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名字。

　　林清悦！

　　对，这个女人就叫林清悦！

　　去年，杜衍跑来湖城开了一家服装公司，公司开业那一天我还陪着季向北一块前来祝贺他。

　　那时，林清悦也在。她是一名服装模特，杜衍花钱请她来走秀。

　　她走完秀之后，就跑下来台来找季向北，还给他递了一张名片，请他多关照。

　　季向北对着这种上赶的女人没有半分好感，回江城的路上，他就把林清悦的名片丢到车窗外去了。

　　我万万没想到，杜衍会跟林清悦搅混一起，还把她的肚子给搞大了。

　　看林清月的肚子月份不小了，应该下个月就能生产。

　　这个杜衍藏得可真够深的啊，居然金屋藏娇这么久

　　正在我发愣之际，里头的缴费员敲了敲玻璃窗，喊我：“小姐，到你交钱了。”

　　“哦，好的。”我把手上单子递给他。

　　不大一会儿，费用算清了，一共要缴五万多块。

　　唉，我低头看着手机上面的余额，心里慌慌的，这个月恐怕要吃土了。

　　此时我真后悔，昨天怎么脑子一热，就没要季向北的黑卡呢？

　　妈呀，悔得连肠子都清了！

　　费用结算完，我返回病房。

　　外婆方才哭累了，躺在床上睡着了。

　　我没敢打扰她，拿上包包离开病房，想到外面餐馆给外婆买点好吃的回来。

　　待我走到医院门口，就远远地看到杜衍靠在路边一辆黑色的法拉利车身上，姿态悠闲，目光却一直紧盯着医院大门，似乎在等什么人。

　　而林清悦不见了踪影。

　　再次撞见他，我没有再自讨无趣舔着脸跟他打招呼，直接无视他，迈步朝对面马路走过去。

　　“顾欢！”杜衍开口大声叫我。

　　我回头好奇地望向他，他正朝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心里更纳闷了：“方才遇见，他假装不认识我，现在他怎么变热情了？”

　　我抿了抿干涩的唇，犹豫了一下，随后朝他走过去。

　　我想看看，他找我想说点什么。

　　来到他跟前，我笑着朝他招手：“嗨，杜总。”

　　杜衍目光淡淡地把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那眼神绝了，像是在审视犯人似的。

　　接着他下巴朝医院大门抬了抬，问我：“你跑这儿做什么？”

　　“我外婆受伤住院了，我过来看看她。”

　　“哦。”

　　他点头，没继续往下说，我也没话跟他讲。

　　其实我挺好奇他跟林清悦现在的关系的，不知道他们扯结婚证没有，还是……

　　可我没胆量去询问他，生怕被他一口吞掉。

　　空气突然凝固下来，气氛让人觉得有些尴尬。

　　我最怕冷场，而且面对这个比季向北还要冷几分的男人，我实在待不下去了。

　　我赶忙找借口离开：“杜总，我得给我外婆买吃的，我……”

　　“一起吧。”杜衍扬手打断我的话。

　　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正好我中午没吃午饭，现在肚子也饿了。”

　　“这……”

　　我面露尴尬，目光落到他的车子，发现车内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