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特指的。”邬嘉泷把这件事放下了。

　　殷柔晴说得对，什么遗物，大约只是顾云萧使的手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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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物？”宋慈看着顾云萧，“你真不知道？”

　　顾云萧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想要确认。

　　宋慈点点头，“就是你上次来找我，寻的那一枚蝴蝶胸针。”

　　这件事，他本来不想告诉顾云萧。

　　因为顾云萧给他的版本，和宋夫人那边所得知的实情，实在有很大的出入。

　　但这一次，顾云萧是帮了他们夫妻大忙。

　　否则的话，唐雪宁被顾家收养，宋夫人说不定会大受刺激，病情复发。

　　但宋慈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顾云萧的脸色，瞬间变色。

　　“你这……”宋慈被他变脸的速度和程度吓到了。

　　“你说，蝴蝶胸针，是唐雪宁母亲的遗物？”他问，声音都漂浮在半空中。

　　他想起了那一年，唐雪宁躲起来偷偷哭的样子。明明哭肿了眼，却还要拿冰敷，然后到人前强颜欢笑。

　　他以为，她就是小女孩心性，喜欢了什么，就非要得到手，得不到就难受。

　　他不知道……那是她母亲的遗物。

　　他替她寻来那枚胸针，扔给她的时候，是那么轻慢，那么不屑一顾。

　　他看到她眼里的星光，以为那也不过是小女孩得到心爱之物的开心，最多……还有对他的崇拜和依赖。

　　他真的不知道，那枚胸针对唐雪宁而言，意味着什么。

　　顾云萧更没有想到，唐雪宁失去了过去所有的记忆，竟然还能记得那枚胸针。

　　那该是多么重要的一件遗物！以至于可以排除万难，留在她的记忆里。

　　可是。

　　可是当她丢失了那枚胸针，到唐顾来找他，请他替她主持公道的时候，他做了什么？

　　他让她给别人道歉。

　　给那个，她怀疑偷了她胸针的女人道歉。

　　她那时候，是多么绝望，多么的无助。

　　怀着信任和期待而来，却被他亲手击碎踩到脚底。

　　再多的羁绊，再多的情义，也禁不住这样的伤害和消耗。

　　更何况，这些年，他是怎么对待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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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雪宁告别了宋夫人，走出宋家大门的时候，就看到顾云萧站在她前方。

　　月光给他身上披了一层浅浅的水色，清冷而又矜贵。

　　黑夜又给他的瞳色增添了一抹神秘的暗色。

　　但唐雪宁发现，顾云萧的眸中，有星光点点。

　　时隔这么多年，她再一次在他望向自己的眼里，看到了星光。

　　那从她有记忆开始，就让她着迷，让她依恋，让她不由自主去追寻的光。

　　“宁宁……”

　　她刚走一步，他已经先于她而动。

　　不等她做出任何的反应，他就走到了她跟前，同她面对面。

　　“顾凌……”唐雪宁没能喊出他的名字，声音就戛然而止。

　　因为，顾云萧忽然在她面前跪下了。

　　单膝跪地。

　　是他在上次老爷子生日宴上，没有做完的动作。

　　星光与月光之下，他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的钻戒精美绝伦，硕大又切割繁复的主钻，华光大盛。

　　“宁宁，嫁给我好不好？”

第165章唐雪宁，我没办法离开你

　　在顾云萧跪下的那一瞬间。

　　唐雪宁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

　　十三年里，他们相处的点滴，曾经有过的憧憬和希望，一点点破灭的期待，他的傲慢冷漠，他的偏执自我，还有他现在极为难得的卑微……

　　但最后，她想到了她肚子里的宝宝。

　　有那么一秒，唐雪宁觉得她似乎动摇了。

　　因为，她的宝宝需要一个爸爸，需要一个家。

　　如果说她曾以为自己此生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妥协，但现在，她愿意为了这个宝宝妥协。

　　为，这个好不容易才出现在她生命里的天使妥协。

　　然而，那一秒的动摇，却在看清顾云萧手中钻戒的那一刻，消散无影。

　　唐雪宁的目光，落在钻戒的样式上，眸光再度冷静了下来。

　　这似曾相识的款式……

　　“顾云萧，”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极为清冷，冷过月光，“我现在没有结婚的打算。”

　　这辈子，大概都不会有结婚的念头了。

　　她绕过他，朝前面走去。

　　宋家的车等在一旁。

　　“如果我把蝴蝶胸针给你找回来，你是不是就会回头？”顾云萧在她身后问道。

　　唐雪宁站住，轻声笑了一下。

　　顾云萧不明白，他们之间的问题，不在那枚胸针。

　　“我不知道你的执念在哪里，”唐雪宁深吸一口气，“或许对于这世上的大部分人而言，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贵的吧。”

　　“我猜想现在的你，和过去的你，都是真实的你。顾云萧，我相信你在我面前从来没有伪装过。可是我不敢赌，我不敢赌假如我回头，你会怎么对待我，是像现在这样珍惜，还是回到过去……”

　　“到时候，我们之间有婚姻束缚，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可能像现在这样抽身而去。”

　　说到这里，唐雪宁又笑笑。

　　她垂眼，没人知道她余光在自己的小腹上。

　　“其实哪怕是我们只是分手，哪怕你从前根本不在意我，不看重我……我也，离开得那么艰难。”

　　走是走了，但并没有完全的自由。

　　顾云萧哪怕曾经对她不闻不问，也不肯接受她的离开。

　　他反反复复出现在她生活里，为了让她回去而使尽手段，甚至可以把自己放到前所未有的卑微地步。

　　唐雪宁真不知道，假如她回到他身边，他会不会故态复萌。

　　而那时候他们有婚姻，还有宝宝，她想要再度获得自由，会付出些什么。

　　“宁宁……”

　　“顾云萧，我没办法接受你和殷柔晴发生过的一切，就像你也不能接受我和俞子舜的过去一样。我们，不要勉强了好不好？”

　　“那你今天为什么拒绝做顾家的女儿？”顾云萧的冷静终于破冰，他一步逼近唐雪宁，“别说什么是为了宋夫人，你刚刚在宋家，也没同意做他们女儿，对吗？”

　　他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按在她自己的心口上。

　　“你摸着你的心告诉我，你……是不是因为我。”

　　“不是！”唐雪宁甩开了手，“顾云萧，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只是被你的行为所迫，你让顾家二选一，我怎么还可能去做顾家的女儿？”

　　顾家得到了她，却失去了儿子。

　　她今后要怎么在顾家自处？

　　她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我只能说，你赢了。”

　　“那也算是因为我。”顾云萧过滤了所有他不想听的话，只按照自己的喜好去挑选答案，“唐雪宁，你和俞子舜的过去，我已经说过，我不计较了。你了解我，我一向说到做到……”

　　“可是对不起，我没你那么随便，”唐雪宁再度打断他，“我做不到忽视你和殷柔晴的事，何况你曾经为了她那样伤害我。顾云萧，我是很记仇的。”

　　被伤透的心，记得每一次他对其它女人的偏心。

　　“我不是为了她伤害你，我只是……”顾云萧想要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却发现怎么也说不下去。

　　回忆里，是他每一次在他面对唐雪宁和殷柔晴的纷争时，所作出的选择。

　　顾云萧发誓他从没有刻意去偏袒过殷柔晴。

　　可是，他却对唐雪宁……

　　他过去，真的对她很苛刻。

　　苛刻到自己回想起来，都不敢相信那是他做过的事。

　　他是真的介意。

　　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