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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语白删了对话框，把手机放回包里：“宿医生回来了。”

傅东辰：“不是明天么。”

詹语白：“对，就是明天回来，明晚我们一起吃个饭，他和你汇报一下进度。”

傅东辰：“你安排。”

詹语白：“好。”

——

傅东辰泡在温泉池里，一闭上眼睛脑海中都是顾南音的影子。

体温越来越高。

傅东辰心烦意乱，猛地从池里站起来，湿着身体走到岸边拿起了手机。

微信最上面的对话框就是顾南音的。

傅东辰这几天没少给顾南音发微信，但她一条都没回过，对话框一打开，都是他发出去的消息。

傅东辰只能从每天和阿姨的通话里了解顾南音的情况。

拿着手机看了很久，傅东辰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你还想不想查】

不到十秒钟，顾南音的回复就到了：【想】

傅东辰捏紧了手机，眼眶发红。

他之前发的那些消息顾南音都看见了，但她一条都不肯回。

只有涉及到调查的事情，涉及到他们之间的交易，她才会给他回应。

他在她的心里的定位一直都没变过，一个利用工具而已。

现在身份戳穿了，她更是只会和他谈交易。

傅东辰盯着那个字看了很久，看得眼眶都疼了，周身的温度飞速下降。

他气息凛冽地回应：【那就拿出你的诚意来】

顾南音：【你想怎么样，直说吧。】

傅东辰从顾南音的这句话里看出了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傅东辰：【为了裴烨桉什么都愿意做是么】

顾南音没回，可能是觉得他在问废话。

可人很奇怪，越是得不到回应的问题越容易钻牛角尖，即便心里知道答案也非得死缠烂打。

傅东辰：【脱光了给我拍照】

这话很不尊重人，傅东辰以为顾南音会骂他或者是直接拒绝。

没想到是，一分钟以后，顾南音竟然真的按照他的要求发来了照片。

她的照片是洗澡时对着镜子拍的，水雾朦胧，头发被扎起来，白皙的身体在灯光下刺眼无比。

傅东辰刚打开照片，凸出的喉结便剧烈翻滚了几下，身体内的火焰都被挑逗了起来。

他的大脑有多亢奋，胸腔的怒火就有多高涨。

顾南音现在完全不挣扎了，她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就像她说的那样，只要能报仇，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明明是他威胁她的，现在她顺从的局面也是他想要的结果，可傅东辰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他耳边总是会不断地响起顾南音的那句话——“别说对方是你，就算对方是个糟老头子我也照样会这么做。”

傅东辰将手机捏得更紧。

之前原野和周义都问过他，为什么不和顾南音坦白。

这就是答案。

等到所有的事情都摆在台面上，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彻底成了交易，顾南音连演都不会再演。

傅东辰猩红着双眼按下视频通话的按钮。

系统快要自动取消的时候，那边终于接起来了。

屏幕上，顾南音裹着浴巾，头发湿淋淋的，还在往下滴水。

傅东辰绷着脸看着，一言不发。

顾南音：“你等我一下，我找个东西架一下手机。”

傅东辰：“架手机做什么？”

顾南音嘲弄地反问他：“你发视频过来做什么的？”

傅东辰：“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在她说架手机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顾南音没有回答他，镜头开始晃动，傅东辰听见了她在那边翻找的声音。

差不多两分钟以后，顾南音把手机架了起来，她上了床，解开了身上的浴袍，在镜头前一览无遗。

傅东辰的眼睛红得更厉害，眼压爆炸。

顾南音之前不是没有用这种方式勾引过他，但她那个时候的状态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傅东辰一直觉得顾南音那个时候很假，可看了现在的她，他竟然开始怀念那个时候。

傅东辰看到她纤细白嫩的手指覆上了锁骨，极具诱惑的动作，他也的确被勾引到了。

但不对。

都不对。

傅东辰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粗哑地开口：“停吧。”

顾南音顿住动作，睁开眼睛冷冷地问他：“怎么了，不满意吗？”

傅东辰没有给她回答，直接把视频挂了。

他抓着手机直奔浴室，脱掉身上的浴袍，任由冷水从上到下冲着身体。

一闭上眼睛，都是顾南音那副自暴自弃的模样。

他宁愿顾南音像以前一样在他面前假惺惺地热情，也不愿看她这样冷漠敷衍。

第223回顾南音，你在哭么

远茵庄园。

顾南音看着莫名其妙被挂断的视频，平静地拿起一旁的睡衣穿上。

傅东辰一向阴晴不定，时间长了她也习惯了，随便他怎么样，只要别影响调查的事情就好。

睡觉之前顾南音忽然收到了一条来自徐斯衍的微信。

徐斯衍：【你身体好点了么？】

顾南音加了徐斯衍的微信有几个月了，除了给他转钱之外两人谁都没和谁说过话。

顾南音知道徐斯衍喜欢她，但她对徐斯衍的印象谈不上好。

顾南音准备把对话框删了的时候，徐斯衍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你真的不喜欢傅东辰么？】

顾南音看到这个问题之后嘲弄地笑了，她反问：【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徐斯衍：【你接近他就只是为了报仇么，为了报仇牺牲这么多值得么？】

顾南音不是第一次被人问这种问题了。

方沁阳问过，付晓芝问过，原野也问过……徐斯衍不知道是第几个问的了。

在他们看来，她为了报仇搭上自己是非常不值得的。

顾南音想到这里，徐斯衍又发了一条过来：【顾南音，你是不是没有想过活着？】

顾南音看到这条消息之后，表情忽然僵住，手指攥紧了手机，指尖微微发颤。

徐斯衍：【你不在意这些，是因为你从来没想过活着。】

当一个人不想活下去的时候，什么身体，清白，初夜，都是可以随意糟蹋的。

顾南音盯着徐斯衍的这条消息看了很久，久到眼眶都在发胀。

她忽然觉得有一句话说得很有道理：你讨厌的人比你更了解你。

顾南音不喜欢徐斯衍，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从一开始就看出了她接近傅东辰是有目的，然后一直对她恶言相向。

但他很多话的确没有说错，比如她真的是打算利用完傅东辰之后就踹掉他的。

再比如，她也是真的从来没想过活着。

这个时候徐斯衍的消息又来了：【顾南音，除了报仇还有很多事情值得你活下去。】

顾南音猛地咬住了嘴唇，时光流转，她仿佛回到了几年前。

裴烨桉苍白着脸揉着她的头发，挤出笑来温柔地对她说：“珠珠，人不应该为仇恨活着。”

顾南音的眼泪瞬间涌出来，她憋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下嘴唇被牙齿咬出了血迹。

几秒钟之后，徐斯衍发来了语音，顾南音浑浑噩噩不小心点了接听。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徐斯衍那边很沉默，顾南音虽然在憋着哭声，但还是被徐斯衍发现了端倪。

徐斯衍：“顾南音，你在哭么？”

直到听到徐斯衍说话，顾南音才意识到自己按错了。

她准备去挂断，徐斯衍像是猜到她会这么做一样：“先别挂。”

顾南音深吸了一口气：“你还没说够么？”

徐斯衍：“……我不是想看你的笑话，顾南音你别哭了。”

徐斯衍和女人相处的经验很少，安慰人的手段就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