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那你们去吧，路上小心。”

——

原野又是一早就来医院了，还带了家里阿姨炖的燕窝羹。

关岚见他这么鞍前马后的，有点过意不去：“你不用专门来看我。”

原野：“我这几天闲着没事儿。”

他把东西放下来，“抽过血了么？”

关岚：“嗯。”

原野：“那得嘞，快吃，这燕窝是我跟我妈抢来的。”

关岚噗嗤一声笑了：“你可真是个大孝子。”

原野陪同关岚一起坐下来，在对面看着她喝燕窝羹，视线一刻都没挪开过。

关岚则是和原野说笑。

两人聊得正欢，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关岚正对着房门，一抬眼就对上了秦荆那双充满厉色的眼。

第120回偶然与巧合

与此同时原野也回头了，再接着看到秦荆身后的徐斯衍，什么都明白了。

原野：“四哥。”

秦荆：“你先出去。”

秦荆的语气听着很不妙，原野担心关岚：“四哥，珠珠她刚抽完血，这会儿身体还虚着，你别为难她了。”

秦荆：“斯衍，把他带出去。”

徐斯衍上来强行把原野拽走了，秦荆关上病房的门走到餐桌前停下。

他站在原地，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锐利的目光落在对面关岚的脸上。

关岚放下勺子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还没说话就被他捏起了下巴。

“为什么不告诉我？”

关岚：“你在关心我么？”

秦荆：“回答问题。”

关岚：“没有意义啊。”

“我说了又能改变什么呢，你会因为我的病就和我结婚吗？”她自嘲地笑，眼眶红了一片，“我也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的，丑。”

秦荆：“怎么晕倒的？”

关岚：“我也不知道啊，每次出血都是莫名其妙的。”

秦荆：“安心住院。”

虽然秦荆今天还是延续着平时话不多的风格，但是关岚感觉他的态度比以前好太多了。

可能是大男人的同情作祟，毕竟她现在的样子看着真的挺可怜的。

两人没说几句话，秦荆的手机就响了，关岚看到屏幕上是个没备注的号码。

秦荆松开关岚去接电话：“什么事？”

林煜：“周总，你让我查的那个人，找到了点资料。”

秦荆：“见面谈。”

林煜：“好，那我在老地方等您。”

关岚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但秦荆接完电话就要走了。

关岚没挽留他，张开手臂和他抱了一下：“你去忙吧，路上小心。”

秦荆摸上她的脑袋，“今天怎么不作了。”

关岚：“身体虚弱，作不动了。”

——

包厢内，秦荆看着桌上薄薄的资料和寥寥几张照片，刀锋一般的眉皱成一团。

“这就是你查了半个多月的成果。”

林煜有苦说不出：“周总，我尽力了，厂里和他有过接触的人并不多，资料库里翻遍了，只能找到这些。”

“这位的资料应该是被做过处理，除了工厂里留下的一些员工资料和影像之外，查不到任何信息。”

秦荆目光幽暗不明，林煜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翻开了资料，就先不多嘴了。

资料很薄，工厂基本的员工资料，能看到一些基础信息，附带的还有一份比较详细的入职体检。

【出生日期：1996.8.19，身高：184，籍贯：港城，血型：rh阴性B型……】

秦荆的目光被血型这一栏吸引住，眉心突然急速跳动。

靳柔也是这个血型。

资料里附带了一份裴烨桉的身份证复印件。

秦荆把那张纸拿起来，端详良久。

身份证的登记地是港城，上面的地址就是蓝天福利院。

秦荆问林煜：“公安系统查过么？”

林煜：“查过，他的身份证在两年前已经过期了，没有去续办过，这三年多也没有过任何出行和住酒店的记录。”

秦荆：“消费记录也没有？”

林煜：“名下的银行卡、手机号码都注销了。”

秦荆眯起了眼睛。

林煜：“……周总，这个人的种种迹象，很像是去世了。”

林煜混迹这行很久，查过的人不下三百，查裴烨桉的时候，心里就有判断了。

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没有手机卡、没有银行卡、没有出行记录？

秦荆也想到这个可能性了。

不单是因为裴烨桉三年多没有任何出行消费记录。

秦荆双手交叠在一起，脑海中浮现出徐斯衍给他的那一份完整病历。

关岚的躁郁症是在三年前确诊的，和裴烨桉记录消失的时间刚好对得上。

秦荆两只手的大拇指缓缓摩擦着，眼底的光芒逐渐犀利。

他去问林煜：“他怎么从工厂离职的？”

林煜：“听主管说，那一年的四月中旬请了个假，后来就联系不上了。”

话音落下，林煜明显看到秦荆的目光变得更可怕了，吓得他后背发凉，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

林煜战战兢兢的时候，秦荆终于有反应了。

秦荆：“去港城帮我盯两个人。”

——

和林煜见过面以后，秦荆驱车回到了万华，进办公室后便将门反锁了一道。

秦荆把裴烨桉的资料和关岚的病历摆在了一起，锐利的目光从两份资料上分别扫过。

裴烨桉比关岚大三岁，身份证上的生日和她同一天。

她自己说过，福利院会把带回去的那天当做生日，这一点，他上次去港城的时候也得到了证实。

这足以证明他们两个人是同一天被带回福利院的。

后来关岚被收养了，读了国际高中，进了名校，裴烨桉却在北城的工厂里打工。

他们感情那么好，裴烨桉为什么不留在港城陪着关岚？

裴烨桉对关岚那么重要，她那性子，竟然会容忍裴烨桉去另外一座城市？

他们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还有裴烨桉的血型、请假的日期、关岚确诊躁郁症的时间节点——

秦荆耳边猛地回荡起关岚漫不经心的话语。

“如果是我的话，才不会自己上去捐呢，再找一个配型类似的人来顶替不就好了嘛。”

同样的血型，重合的时间，詹语白和宿珉的地下情——

不会有这么多巧合同时上演，关岚的那句话也绝非随口说说。

从纽約给他下药到现在，关岚做的每一件事情似乎都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释。

裴烨桉，关岚。

——

付晓芝动用了所有关系给关岚找医生，这件事儿也惊动了周家。

周二这天，詹语白亲自陪同靳柔来瑞禾做定期复查，两人在医院碰上了付晓芝。

靳柔喊住她，询问了几句情况。

得知还没找到合适的医生，靳柔宽慰：“别急，我帮你联系一下。”

付晓芝：“谢谢靳姨。”

詹语白：“伯母，我们去看看明珠吧。”

靳柔：“也好，两两带路吧。”

付晓芝不耐烦地朝詹语白翻了个白眼，怎么哪里都有她？

虽然不情愿，但到底还是得给靳柔个面子，付晓芝忍着没骂詹语白，带着她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