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

“你告诉他的话，律师费我一分钱都不会付。”

莫明轩一愣，随即轻笑起来。

“为了律师费，我一定守口如瓶。”

说着举起酒杯。

陆烟宁跟他碰了下，心情突然好了几分。

晚会十一点多才结束。

周屹深离开后，也一直没有回来。

陆烟宁穿着单薄的礼服，坐在酒店门口的阻车石上，眯着眼看着马路上时不时划过的车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第六十一章都是编的

她凭着记忆，摁了接听，那边传来的却是一段机械女声——提醒她按时还信用卡。

她面无表情的挂了电话，举起手机似乎想把手机扔掉，但是手机脱手瞬间，又收了回来，然后关机放进了包里。

莫明轩看着她的举动，突然觉得莫名可爱。

他走过去，将外套披在她肩膀上，“我送回去吧。”

“周屹深让你送的话，就不必了，他的老婆让他自己来接。”

嘴上说着不在乎，心里明明是在赌气。

坐在这里迟迟不肯离开，也是在等屹深的消息吧。

“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

这话说得委婉，陆烟宁却明白，周屹深没有联系他。

他大概都忘了自己还有个老婆被他留在了会场。

她扭头问，“能送我去上次停车那里吗？”

上了车，陆烟宁就没有再开口。

她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一样。

车子停下后，莫明轩本想过一会儿再喊她，谁知她就睁开了眼。

“到了吗？”

“嗯。”

陆烟宁朝窗外看了一眼，将身上的外套还给他，“谢谢。”

说着就解开安全带，下车了。

莫明轩的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将手机丢到了一边。

直到陆烟宁的身影，消失在小区门口，他才让司机调转车头离开。

————

周屹深看着未接通的电话，皱着眉挂断，思索片刻，又打回了家里的座机。

电话很快就被家里保姆接起，“喂，先生？”

周屹深沉声问，“太太回去了吗？”

“太太？太太不是跟您一块儿参加晚会去了吗？”

周屹深抿紧唇，半天才道，“太太要是回家的话，打电话告诉我。”

挂了电话，突然想到什么，又打了唐笑笑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他就开门见山问，“陆烟宁是不是去你那儿了？”

唐笑笑似乎是睡觉被吵醒了，语气里带着些许不满，“周总，阿宁她是你老婆，她去哪儿你不问问自己，老来问我这个外人干嘛？”

“她没有去你那儿？”

“没有！您要是不信，自己过来找，要是您在我这儿找到她，您就去告我拐卖人口！”

周屹深沉默片刻，挂了电话。

唐笑笑刚挂掉电话，就听见门铃响。

等她打开门，发现外面正是陆烟宁。

她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周屹深该不会真的告她拐卖人口吧？

陆烟宁是来这儿拿衣服的——之前被周屹深接走的时候，好多心里都落在这边。

不过在这个点来拿衣服，属实有点不正常，再加上周屹深那通电话，更透露出今晚的不同寻常。

等陆烟宁将礼服换掉，她才小声问，“阿宁，你跟周屹深是不是吵架了？”

陆烟宁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将礼服收进包里，淡淡说，“干嘛这么问？”

“你来之前，周屹深给我打电话了，”唐笑笑老实交代，“看上去好像有点着急。”

“没吵架，他都答应离婚后分我家产，我干嘛要跟他吵架？我才不会跟钱过不去。”

“那你现在要回去吗？”

“我今晚去医院。”陆烟宁说，“白天护工跟我联系，说我妈又有了些反应，最近情况好像在往好的方面发展，我想多陪她说说话，兴许能提早唤醒她。”

“那我送你去吧？”

“不用，我已经打好车了。”陆烟宁朝她挥挥手，“你早点睡。”

————

贺雨柔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像她跟唐笑笑说得那样，有别的反应。

她就是想在她身边呆着，跟小时候一样，受了委屈就想呆在母亲身边，哪怕并不能得到什么安慰，却无比令人安心。

医生总是让她多跟母亲说话，其实她并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小到大，她们的沟通都少得可怜。

她试着讲一些以前的事，搜寻记忆，却发现能讲的事情少得可怜。

护工见她一副很吃力的样子，笑了起来，温声说，“你跟她讲讲你和你丈夫的事情也行，作为母亲，一定很关心女儿的幸福。”

“没什么好说的，”陆烟宁扯了下嘴角，“我妈要是没出事，我大概永远都不会嫁给他。”

护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陆烟宁起身将收音机打开，那是贺雨柔收藏的老古董。

她最喜欢听京剧，家里收藏了好多带子，这老古董就是为了听那些带子专门淘的。

自从医生说多做些她喜欢的事情来刺激她之后，陆烟宁就把这玩意从家里给搬了过来。

她随便挑了一张塞进去，摁了播放。

随后躺在陪护床上，翻看起桌上的杂志。

翻开第一个故事《离婚后我怀了前夫的孩子》。

陆烟宁……

她抿起唇，又翻开第二个——《我和丈夫的无爱婚姻》

……

她不死心，又往后翻。

《我老公的初恋不是我》、《闪婚到闪离》、《婆媳关系对婚姻的影响有多大》……

陆烟宁叹了口气，抬头问，“姐，你看这个书不会恐婚吗？”

大姐笑起来，“这故事都是编的，谁会当真啊。”

陆烟宁沉默。

突然，监测器上面的心率波动起来，血压也开始往下降，仪器发出提示音。

护工反应很快，赶紧呼叫医生。

陆烟宁从病房出来，久久不能平静。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贺雨柔手指蜷缩。

医生进去没多久，贺雨柔的各项指数就渐渐回归正常。

医生说，贺雨柔确实有了苏醒的征兆，但是能不能苏醒，他们依然不确定。

他们见过太多那种有苏醒征兆，最后却并没有苏醒过来的病人，甚至还有那种在有征兆后不久，就死亡的案例。

这番话，直接给陆烟宁泼了盆冷水。

“当然，我们也只是基于以前的病例所做的判断，具体也得看病人自己的恢复情况，”医生顿了顿，又问，“你是跟她讲话的时候，她出现这种反应的吗？”

陆烟宁摇头，她都没说几句话，肯定不是因为这个。

她扭头看了下，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是因为听这个的缘故？”

收音机还没关，这会儿正放着《贵妃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