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却自杀。”顾云抒瞥一眼他。

沈柏年心情也不悦了：“你没经过我同意就牺牲自己，我还没说什么。”

“你跟你那个助理不知道在干什么，我怎么联系你？”顾云抒毫不示弱。

“是她擅自按掉了你的电话，不是我。”沈柏年蹙眉。

“你的手机你不自己保管，非要放到工作助理那里？”她咬重“工作”两个字，大有要翻旧账的意思。

“我放在桌上的，我没有。”沈柏年否认。

不是我，我没有。

和沈柏年吵架都是无趣的。

顾云抒撇撇嘴，不理他了。

病房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半晌，沈柏年开口：“抒抒……”

“嗯？”顾云抒抬眼看去。

要怎么表达，自己想要弥补六年前的遗憾？

“我……”

他深吸一口气，第一次觉得紧张到了极点。

“不如我们重新来过。”

第三十一章失去，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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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肝脏移植到芝芝身体里之后，顾云抒的意识渐渐醒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活了下来。

可是当她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轻，似乎在往上飘时，她睁开眼睛，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自己。

脸色苍白的，嘴唇青紫的，好一副不美丽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

她死了？

那现在的自己又是怎么回事？

她低头看，自己已是半透明状态了。

她将手试探地放在医生眼前。

没有反应。

她又试探着去触碰医生。

手直直穿过那医生的衣服。

原来自己已经是个灵魂了。

真的是不死一回不会知道，死后人的灵魂真的会是脱离的。

顾云抒跟着自己的尸体飘出手术室，看见不可置信的沈柏年，一挥手打翻了自己的死亡确认书，转身跑离。

她浮在半空中，愣愣地想，沈柏年不是很讨厌自己吗？

讨厌自己当初欺骗他结婚，讨厌自己不陪伴芝芝，还比不上他的助理。

顾云抒跟了上去。

坐在他的车里，她看见他目眦尽裂，像是嗜血的野兽，失去了赖以生存的食物。

她跟着他去了自己的公司，看见他抓住小乐，得知自己不在公司脸上的迷惘的神色。

她跟着他回到家，看见他颓废地饮下家中所有的酒，醉得不省人事。

她看见他喝下那杯冰凉的牛奶，倒在沙发上，喃喃地说：“我好想你，顾云抒。”

那一刻，她的心狠狠一跳。

他睡着了，她的灵魂蹲在他的身边，她虚无的手覆在他的脸上，却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沈柏年，你的心里到底如何看待我？

为什么这样让人无法捉摸。

爱的时候，为什么一言不发。

人在身边的时候，为什么要那样冷漠相待。

一定要等到失去，才自暴自弃地后悔。

芝芝的手术很成功。

顾云抒的灵魂坐在芝芝的床边，尽管触碰不到她，她还是紧紧“拥抱”芝芝，希望她能感受到妈妈的存在。

沈柏年真的是一个不擅长撒谎的人。

她看着他支支吾吾地不敢告诉芝芝自己的离去，心想，换做是她，也不会相信他的说辞。

但她身为母亲，自然是不想让女儿伤心。

也只在这时，她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让女儿早早失去母亲。

自己的母亲在幼时离世，没有母爱的感受她都知道。

芝芝，芝芝，妈妈真的对不起你。

顾云抒听到，沈柏年斥责魏萱的电话，才知道那天并不是他不回她电话，而是他不知道这通电话。

她得承认，她那时真的是恨透了魏萱。

后来看着沈柏年疯魔般的报复，最后也落得家破的结果，心里却也不是滋味。

魏萱跪在他的面前，对沈柏年说的那番话，让他面如死灰。

灵魂体的顾云抒双手环住愤怒到极点却仍在隐忍的沈柏年，用他听不到的声音安慰：“不是这样的，不要听。”

她怎么也没想到，沈柏年最后会选择自杀。

他打开煤气阀时，她就在他身边。

“芝芝怎么办？你不管芝芝了吗？”

“为我而死？我不要你为我而死！”

“沈柏年你混蛋！”

“妈岁数大了，以后要怎么照顾芝芝，这不是拖累妈么？”

可是沈柏年一句都听不到。

他从房间里拿出结婚证时，顾云抒愣住了。

煤气逐渐蔓延到客厅。

顾云抒死死盯着沈柏年，一双眼酸涩不已。

她阻止不了，那么，就等他死了之后灵魂飘出来，好好骂他。

但，她的眼皮跟着沈柏年的一起，逐渐合上。

醒来时，她坐在自己的车里，是灵魂和肉体合为一体的状态。

第三十二章她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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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中，顾云抒呆愣了很久。

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不是已经死了，变成灵魂了吗？

慌乱中，她摸出手机，上面赫然是2021年2月11日。

芝芝生日的前一天。

她迟疑地离开车子，打开家门。

家中，还是她熟悉的模样。

沙发上，沈柏年闭着眼，一如他自杀时的模样。

顾云抒心底一凉，连忙上去推他。

“望……望？”

还好，沈柏年睁开了眼。

她心中欣喜，又怕被发现她的异常，于是她说：“是工作太累了吗，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以为只有她一个人重生了。

哪知，沈柏年睁开眼，一脸迷惘，随后将她紧紧箍在怀中。

顾云抒就知道，他也是带着记忆重生的。

这是什么，是命运垂怜？

只一瞬，顾云抒决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身后传来芝芝的声音，她顺势逃走。

她怕待下去，会暴露自己的秘密。

在芝芝的儿童房里，她红着脸喘着气，一颗心脏砰砰乱了节奏。

可一转眼，她看见女儿，双眼瞬间红了，湿润了。

她抱住芝芝，眼泪悄然落下，

芝芝，芝芝，妈妈的宝贝，这一次一定要护你平安，不会再离开你了。

“芝芝，明天是你的生日，妈妈答应过你什么还记得吗？”

芝芝点头：“记得！妈妈说要带我去游乐场！”

顾云抒笑起来：“那你想好玩什么了吗？”

“想好啦！”小芝芝弯着手指，一样样数着。

她细细听着，一样样记好。

这一次，她不会再错过芝芝的生日。

到了睡觉的时候，她拿起艾莎公主的绘本，就像前世那样，温柔地念起故事。

“艾莎为了避免魔力伤害到人们，转身就跑出了王宫，她想要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永远不出来。”

“可是艾莎走到哪里，哪里都会变成冰，整个国家都下起雪来，她干脆往远处的雪山走去了……”

芝芝睡着了，顾云抒也昏昏欲睡。

将睡未睡的时候，她听见儿童房的门被打开。

下一秒，她被沈柏年抱起来，抱回了卧室。

双人床上，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就像是攥着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样。

深夜里，顾云抒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吓人，感觉沈柏年会听得很清楚。

还好，还好，沈柏年很快睡着，没有听到她那雷一般的心跳。

第二天，沈柏年提起让她去体检的事。

看着他支支吾吾编谎圆场的样子，顾云抒真是险些就笑出声来。

其实如果他不提，她也会早点去做检查，然后做手术。

前世，芝芝失去她之后的痛苦模样，烙印一般刻在她心里。

她再也不会离开芝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