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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迫切而又轻柔的走到她的身边,缓缓蹲下,伸出修长的手温柔地抚上她的脑袋。
身下的娇小果然因受惊而抖了身子,他轻声细语唤她,听到熟悉的声音,那杂乱的脑袋才怔怔地抬起来。
姜知棠哭得眼睛睁不开,只觉得视线狭窄了许多,但朦胧模糊不清地情况下,她依然看到了一张清俊温和的脸。当鼻尖嗅到一股清冽的墨竹香后,她颤颤巍巍地开口,“叶殊宴?”
她这是饿到出现幻觉了吗?不然叶殊宴怎么在这?
可如果是幻觉,为什么出现得会是叶殊宴?
一连串的困惑后,像是回答她的问题一般,叶殊宴说道:“我已经派人去向你大哥报信了,估摸着快到了。我们先离开这吧!”
其实,他本不必来这一趟,以姜知竹的能力很快便能找到姜知棠,但他仍然忍不住担心派去的人未能说清楚情况。实则,到底为何要来,他也说不清道不明。
在看到姜知棠的那一刻,心里的担忧好似放下了,可另一种不明的情绪又彳亍心头。
听到自己可以离开了,姜知棠吸溜着鼻子,激动得扑向叶殊宴,她贴在那带有他温热肌肤感的衣物上,哽咽道:“太好了!我不用在这过夜了!谢谢你,叶殊宴!等我出去后,我一定再给你送个牌匾!”
想到那个落俗的牌匾,叶殊宴眉头微蹙,不适地拒绝了。
但姜知棠如今在兴头上,也听不出他的抗拒,仍旧贪恋地贴着那温热。
那种孤独无助的情绪在一瞬间被他的出现冲散,消失殆尽。
第31章 朱裳
正如叶殊宴所言,当他们从牢里出来后,姜知竹也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姜知竹关切地看了眼姜知棠,见她除了身上脏乱,并无伤口,遂松了一口气,向叶殊宴揖礼抱拳,“多谢五殿下出手相救。”
因着俩人的身份特殊,并未多言,只需一眼便知晓了其中含意。
为了更加快速地找到姜知棠,叶殊宴是驾马疾驰而来得,此时夜深寒凉,纵马不便。姜知棠便邀请叶殊宴与自己一同坐轿子。
但叶殊宴突然想起姜知棠的那句:相遇即是缘,安好即可。莫名的有些怨怼,双唇紧抿,张嘴便要拒绝。
然而,姜知竹却不给他机会,腰间有双小手急切地催促他,只好开口说道:“小妹说得极是,如今天色已晚,路途较远,殿下驭马定然不便。更何况,我们又如何好意思将恩人这般丢下。还请殿下莫要为难,也算让我与小妹报答对您的相助之恩。”
他说得句句在理,又颇为诚恳,此时若是拒绝了,必然孤辜负了人家的一片真心。
思索一番后,叶殊宴最终还是上了姜家的轿子。
轿子里,姜知棠是挨着叶殊宴坐得,紧密之至,连她自己也未察觉。因为太累的缘故,在轿子里安全静谧地环境下,她忍不住打起瞌睡,脑袋似蜻蜓点水般时不时晃着。再看叶殊宴,似乎也并未在意俩人之间的距离有多暧昧,淡然自若的闭眼休憩。
唯有姜知竹盯着俩人中间的缝隙,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开口叫醒姜知棠。
“棠儿!”
姜知棠睡眼惺忪,只见姜知竹颔首示意道:“你身上脏乱,莫要玷污了殿下。”
说完,还瞄了眼他身侧的位置,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姜知棠大脑此时迷茫得很,也懒得细想缘由,便抬起屁股要坐过去。
此时闭目养神的叶殊宴却开口了,“倒也无妨。”
淡淡的四个字,让姜知棠又坐了回去,只因为嫌麻烦,懒得挪动,反正当事人又不介意。
姜知竹见状,无奈地看了眼困得像猪一样的姜知棠,宠溺地摇摇头。
叶殊宴悄然无声地低垂着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那颗杂乱如毛球的小脑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回到姜府后,姜知竹告诉姜知棠,为了不让姜显嵩担心,所以她的事他并未告诉姜显嵩。
而府里除了守夜的下人,还有在房间里焦急等待的春晓,其余人都早早歇息了。
一看到春晓,姜知棠便红着眼跑向她,不住地向她倾泻今日的委屈。
姜知竹在一旁打击道:“此事对你也算是个教训,以后遇事不可如此冲动了!”
姜知棠瘪嘴,委屈巴巴地望着他。
春晓也赶忙安慰道:“谢天谢地!小姐没事便好!还好我早早地派人另备了晚膳,等沐浴完,填饱肚子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如此体贴入微的安排,姜知棠简直要感动死了。
她又热烈地抱着春晓一顿感激涕零。
安置好姜知棠后,姜知竹转头便安排人去查今日的事。
与此同时,叶殊宴这边也派了人去暗查这件事。
商人勾结县官的事并不罕见,但仅仅只是一个县令还不足以让一个商贾如此猖狂。
这其中隐情怕是要牵扯出一个大阴谋。
因为没有拿到那本《绣女秘籍》,姜知棠只好另寻他法。
春晓告诉她,宫里有位女官的绣技似乎也不错,便提议她不如进宫问问。
不过那女官脾性不定,嘴叼得很,对手下宫女极为严苛,在她手下办事的,所有人都得提心吊胆的,生怕出一丝差错。
不过……
春晓又笑道:“那女官当年受恩与咱们老爷,所以只要你去,她定然会答应你的。”
姜知棠不禁感慨,关系户就是方便啊!
于是,翌日上午,她便放心地进了宫。
女官名为朱裳,为二品尚宫,掌管宫内大小事宜。宫内大小琐事经常堆积如山,任此职的女官难免都有些脾气暴躁。
听说,这朱裳刚入宫时也是性格端庄温婉的姑娘,大抵是这些年一路摸爬打滚,历尽艰辛才爬上尚宫的位置,性格被磨合了许多,不仅磨平了棱角,还磨得更为圆滑世故了。
这不,姜知棠此番还未踏进这司尚宫呢,里头就传来了尖锐女声训斥下人的声音。
听着这里头恐怖如斯的战斗力,姜知棠作为关系户,心里也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进了门,还见不到人影,只是踏进了院子的第一个拱门,往后弯弯绕绕了费了些时间后,才豁然开朗。
只见一群宫女毕恭毕敬地低头站着,对于突然闯进来的姜知棠没有丝毫讶异,更没有向她投去好奇的目光。
一个个皆低着头,不敢轻举妄动,足以见得朱裳此人的严苛。
越往前走去,便到了头,此时才终于看到那个脾气暴躁的尚宫大人。
带她前来的宫女在朱裳停嘴的片刻功夫间趁机说道:“尚宫大人,姜丞相千金姜知棠求见。”
原本怒气冲冲的朱裳闻言一愣,当转身看到姜知棠后,立马换掉怒目圆睁的表情,转而换了一副惊喜的样子。
她热情地上前握住姜知棠的手,眼神殷切,“我道是谁家府上的小姐长得如此海棠标韵,这一看原来是小棠儿,倒也觉得合理了。”
姜知棠屈身行礼,“棠儿见过朱裳姑姑。”
这一声姑姑简直叫进了她心里,朱裳笑意更浓了,这般热情温善地模样恍若与方才怒发冲冠判若两人。
姜知棠见她好说话,也不插科打诨了,直入主题。
“你要我给你绣帕子?”
朱裳显然不太懂,又再三确认道:“你怎么会找我给你绣东西?”
毕竟姜知棠的女红活做得可比她好多了。
姜知棠见她反应这么大,实在尴尬得很,心里更是没了底儿。
但她已是箭在弦上了,实在没辙了。只好硬着头皮撒谎,“我前些日子摔坏了脑子,很多事记得不太清,手艺也生疏了不少。别说是绣花了,怎么下针都忘了。”
第32章 喜怒无常
朱裳深居宫内,每日忙得琐碎事,几乎与外界隔绝。更不知姜知棠出得事,她担心地问道:“这好端端地怎么摔到脑袋了?”
姜知棠哪敢细说,只囫囵道:“人总有倒霉的时候嘛。”
她拽着朱裳的胳膊轻轻摇晃,撒娇卖萌地求道:“朱姑姑你就帮帮我吧!以我现在的技术来看,若是不慎将帕子毁了,皇后娘娘定会怪罪于我的。”
朱裳被她撒弄的有些心软了,当听到皇后娘娘时,又吃惊道:“这是皇后娘娘的帕子?”
姜知棠点头。
朱裳顿时神色大变,眉头紧锁,神色无奈。
“我怕帮不了你了。我常年侍奉皇后,我的绣技她一眼便能认出。若是她知道我替你绣了这帕子,别说是你了,怕是连我都要连罪。”
更何况,皇后娘娘此人最忌讳有人对她说谎。
姜知棠一听,心里愁苦,完了!计划又落汤了!
朱裳看她神情失落,终究还是不忍心,便提醒了句,“你虽然摔坏了脑子,可你练了那么多年的女红,就算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