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生气，之前不是他一直想跟她睡么。

陆云睿：“要合作是么，可以，我和你签协议。”

林钰杉：“什么时候签？”

陆云睿这个人阴晴不定，现在答应下来说不定后面又要反悔，林钰杉只想快点把合作落到实处。

回应她的是陆云睿的一声冷笑，随后她的肩膀就被人松开了。

林钰杉看到陆云睿掏了手机，扫过去是拨了梁聪的电话。

陆云睿把手机放到耳边，步伐朝阳台走去，林钰杉隐约听见他说了一句“让法务部给我公证一份协议”。

这句话落入耳膜的一瞬间，林钰杉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她贴着门板，无力地瘫坐在原地。

刚才跟陆云睿对峙已经抽干了她的力气。

——

凌晨十二点，躺在沙发上小睡的林钰杉被一股力道推醒。

她睁开眼睛，被吵醒之后脸上的表情略有不满，又带了几分懵懂。

林钰杉有点起床气，但对上陆云睿冷冰冰的视线之后，就算有气也发泄不出来了。

陆云睿把手里的两份文件扔给林钰杉，林钰杉扫了一眼合同，没想到他的办事效率这么高。

合同拿到手之后林钰杉就开始看了，万华的法务部她是信得过的，况且这种协议也没什么技术含量——

看到第三页的时候，林钰杉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她抬起头去看对面的陆云睿：“这几条什么意思？”

陆云睿：“你不识字么。”

林钰杉：“你凭什么让我辞职还不让我和原野见面？就算当你的情人也有交友自由吧？”

陆云睿：“你可以不签。”

林钰杉：“……”

她憋了一万句骂人的话，甚至想把这两份合同扔到陆云睿脸上，但最后忍住了：“原野对我很好，我这样莫名其妙不见他说不过去，你讲点道理行不行。”

陆云睿依旧默不作声，这一次他直接起身走到她面前，动手就要从她手中夺走两份协议。

林钰杉死死抓着不放。

陆云睿：“放开。”

林钰杉：“不放，我还没签字。”

陆云睿：“你不是要讲道理么。”

林钰杉：“……你当我没说。”

陆云睿松开文件，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一分钟，不签算了。”

林钰杉最后只能在乙方的落款处签下自己的名字，陆云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印泥，还让她在上面按了手印，乍一看过去像是卖身契。

林钰杉嗤笑了一声，确实跟卖身契没什么区别。

林钰杉原先是计划在事情解决完以后再和原野坦白的，但签了这份协议也就意味着她要和原野摊牌了。

一茬接一茬的事情让人心力交瘁，林钰杉软绵绵地靠在了沙发上。

她走神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关门声，堪称震耳欲聋。

林钰杉回头一看，陆云睿已经走人了。

她吃惊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走了挺好的，今天晚上她也没什么力气去应付他。

——

车子疾驰在高速上，陆云睿紧紧抓着方向盘，猩红的双眼盯着前方空旷的路，胸口似有熊熊火焰在燃烧。

耳边不断萦绕着林钰杉说过的那几句话，以及她和何楚妍说的——

“等我查清楚真相了就一脚踹掉他啦。”

从开始到现在，她的目标都很明确，她要找的不是陆云睿，是詹语白的未婚夫。

第211章我打算和他坦白

陆云睿走之后林钰杉就瘫在沙发上继续躺着了，高度紧张之后肠胃应激有些不舒服，过了半小时才缓过来。

正好这个时候付晓芝发来了微信。

林钰杉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来得及跟付晓芝说。

林钰杉：【谈妥了，我晚上先住这里吧，太晚了你就别跑了。】

付晓芝：【谈得怎么样？】

林钰杉：【不太顺利，明天见面聊。】

跟付晓芝聊完天，林钰杉去了楼上的卧室洗了个热水澡，裹了床被子就睡着了。

——

付晓芝是在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到的的，郊区这边外卖不方便，她来之前在市区给林钰杉买了早饭带了过来。

林钰杉昨天晚上元气大伤，但没睡多久就醒了。

清醒之后，她就一直在想接下来的安排，最后决定先去和原野坦白，然后再和郑凛叙说跟陆云睿合作的事情。

不然陆云睿那么精明的人也不可能行动。

脑子里盘算着这些事情，导致林钰杉一直在走神，付晓芝问了几个问题她都没听见。

“嘿！”付晓芝把手伸到林钰杉眼前晃了一下。

林钰杉这才反应过来：“嗯？”

付晓芝：“你怎么了，从我进门就开始走神，陆云睿不同意合作？”

林钰杉：“一开始不同意，后来同意了。”

付晓芝嗅觉很敏锐：“你答应他什么条件了？”

陆云睿那种八百个心眼子的人绝对不会被人用言语说服，他本身就对林钰杉有意思，不可能错过这个趁火打劫的机会。

林钰杉：“……就你猜到的那些。”

付晓芝：“草，他有完没完了。”

林钰杉：“还有，以后不能和原野联系。”

付晓芝：“他是不是有病？就因为原野喜欢你？你居然同意了！这根本是丧权辱国！”

林钰杉哪里会不清楚这是丧权辱国：“没办法，他查这件事情最方便。”

付晓芝：“……那你呢？你也要考虑自己的感受呀！”

自己的感受。

林钰杉听到这几个字之后愣了一下，然后扯了下嘴角。

她喝了一勺蛋酒，陷入了沉思，良久以后才开口：“当初我哥哥走了，我就想陪他一起。”

“从小到大都有他在我身边的，我去哥大之前还是和他约好了，等我找到工作就把他接过去一起。”她的眼眶酸涩无比，“一个人在那边真的很孤单，我的动力就是好好学习早点毕业赚钱，再把他接过去。”

林钰杉当时被收养的时候十六岁了，何楚妍和简故鸣要带她走的时候，院长征求她的意见，她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因为她很清楚他们要的只有她，没有裴烨桉，而她不想和裴烨桉分开。

林钰杉和何楚妍还有简故鸣的第一次见面并不友好，她表现得很排斥，但他们一直没放弃。

后来是裴烨桉的话让林钰杉改变了主意。

他说：“我们晴晴学习这么好，这么优秀，以后是要成大事的，听哥哥的话，跟他们走吧。”

她抱着他不撒手，嘴唇抿成一条线，表情倔强却一言不发。

但裴烨桉总是能第一时间猜到她在想什么。

他揉着她的头发温柔地说：“哥哥不会走的，会一直陪着你，等你以后工作赚钱了，我就继续去照顾你好不好？”

后来林钰杉被何楚妍和简故鸣带回去，虽然他们也很疼爱她，但她内心最亲的人永远是裴烨桉，不可撼动。

林钰杉是从公立学校转去国际学校的，英语口语方面和这边的学生差了不知道几个档次。

后来她一声不吭地追上了所有人，学习学到最痛苦的时候，动力也是裴烨桉的那句话。

很多年没有勇气去回忆以前的事情了，林钰杉和付晓芝说完这些事情之后已经满脸都泪了。

付晓芝的眼眶也被说红了，她抽了纸巾给林钰杉擦眼泪。

“我也可以啊，现在你还有我和沁阳。”

林钰杉吸了一下鼻子：“当年他走之后我就觉得我活着已经没意思了。”

如果不是何楚妍、简故鸣还有郑凛叙三个人把她拉回来，她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后来她的情况好转了，活下去唯一的动力就是和詹语白清算。

不惜一切代价。

陪陆云睿睡算什么？

付晓芝已经听懂林钰杉的意思了，虽然没有同样的经历但不妨碍她理解林钰杉的选择。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