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

但此时听到这话，震惊是震惊的，倒也不至于不信，因为他没有必要骗她，可再多就没有了。

“元姑娘还在新房等着你，快去吧。”许久后，她道。

陆屿川等着看裴玥反应，等了许久，却等来了这句话。

“当初我奉命查抄昌伯府，但我知元敬是被陷害的，他告诉我一些机密，作为交换我救下元卿月。我并没有碰过她，也没有碰过别的女人，只除了你。”陆屿川说得急，说到这里，见裴玥依旧无动于衷的样子，便有些烦躁：“我娶她是为权宜，这次饥荒中我逼皇上杀了废太子，皇上对我十分不满，而又因昌伯府的事得罪了八世家，皇上赐婚，我不得不接受。”

“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裴玥挑眉，她是真有些看不懂陆屿川了，这些话听着像是解释，可他跟她解释什么。

陆屿川静静看着裴玥。

她是爱过他的吧，以前他能清楚的感受到的。但很确定的是，自她怀孕后，整个人变了很多，好像又不那么确定了。

于是他就特别想知道答案，她到底爱过他没有。

他垂眸，状似开玩笑的问道：“如果我肯娶你，你愿意嫁吗？”

裴玥默了片刻，道：“如果是以前，我会，而且会欣喜若狂，但现在，不会。”

陆屿川心口一窒，“为何现在不会？”

裴玥笑，这问题实在蠢，“当然是因为我不爱你了。”

第一百零四章谁也帮不了谁

陆屿川死死盯着裴玥，那眼神极冷，而又后变得疯狂，像是过了一场腥风血雨，但慢慢的又归于平静，最后冷冷笑了笑。

“谁稀罕！”

裴玥点头，“其实我还真有点未卜先知的本事，我给你算过，你这人命薄，活不过三十岁。我也活不久了，便跟你泄露一点天机，你这人最后是栽到女人手里了。若想活久点，那就砍掉烂桃花，既然娶了元卿月，便好好过日子吧。”

上一世，她恨过他。但这一世，她不恨了。

将她送到兰园的不是他，逼她献身的也不是他。他对所有人都一样，凭什么对她特殊。

归根到底，他不爱她。

她若也不爱，便也就没有恨了。

“你是不是盼着我死呢？”陆屿川眯眼问。

“不，我真不希望你死。”

“哦？”

“真的。”

真心没有。

外人都骂陆屿川是大奸臣，但上一世他曾救天下黎民于水火，所以她不希望他死，为的是大荣国泰民安，她在乎的那些人能余生安稳。

裴玥笑，“愿陆大人长命百岁。”

陆屿川垂眸，愿他长命百岁，而往后几十年却没有她。

这听着，倒像是诅咒。

裴玥饿了，而且这种时候一饿起来就抓心挠肺的，难受的紧。

“你给我弄些吃食来。”她踢了陆屿川一下。

陆屿川沉眸转了转，“喜饼？”

“齁甜的，不吃。”

陆屿川翻身坐起，看了裴玥一眼，转身出去了。打开门，刚迈出去一只脚，几只利箭齐齐朝他射过来。

嗖嗖的，还带着风声。

他跃身而起，又腾空连着翻了几下，以凌厉的身法隐于暗处，再露面已经来到了廊庑下。

“义父，别闹了。”

廊庑下坐着一人，头发花白，穿着绛色的蟒袍，闻之让人胆寒的东厂督公，外面传已经五十来岁了。只是月光照到他脸上，确是姿容昳丽，看不出一丝老态，而且美得阴柔，但给人的气场却很凌厉。

他往西屋望了一眼，再看面前的陆屿川，眼里透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

“老不正经！”

“骂谁呢？”

“你！”

上官胥翻了个白眼，“小七啊，义父这不是怕委屈了你，给你送来一个喜欢的洞房。”

“我何时说过喜欢她？”

上官胥啧啧一声，“谁把东厂最精锐的暗卫放出去，只为去北金找什么神医，难道不是为了给这裴玥解毒？”

陆屿川哼笑，“比起她的命，我难道不该更在乎她腹中那个，万一是个男娃……”

上官胥也笑了，“我家小七果然有志气。”

这话分明是在嘲讽他，陆屿川催着他道：“您老赶紧回吧，我陆府就不留您了。”

“你居然赶你义父，我还等着那苏氏给我敬杯茶呢！”

“放心，你这辈子都喝不到这杯茶。”

“说什么浑话呢！”

陆屿川不理上官胥，朝厨房去了。

他拿着食盒回来，见裴玥正靠着引枕，眉头皱起，脸色不大好的样子。

“怎么了？”

裴玥有气无力道：“饿。”

陆屿川将食盒放到桌上，将饭菜一一端出来。

“过来用饭吧。”

“我起不来。”裴玥忍着腰疼，冲陆屿川伸出手，“扶我一把。”

陆屿川见她不像装的，上前扶她，感觉她腰是直，像是不能打弯似的，而且手很凉。

将她扶起，绕着屋子转了几圈，这才感觉好点了。

陆屿川沉眸，“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裴玥用手撑着桌子坐下，长出一口气，道：“很早就出现这种症状了，只是最近越来越严重，约莫再有一两个月，我就彻底瘫到床上了。”

她语气轻松，似乎已经完全做好心理准备了。

陆屿川上前给她盛了一碗粥，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沉默片刻，道：“现在还不晚。”

“什么？”

“放弃这个孩子，解白木的毒，至少能保住你自己的命。”

裴玥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粥，淡淡一笑道：“我意已决，你又何必要一而再的劝我，好像你很在乎我的死活似的。”

说完，她低头吃粥。

许久，陆屿川说了一句。

“我希望你活着。”

“那我就劝你一句。别再管我的死活了。”

命数已定，他们谁也帮不了谁。

第一百零五章终是孽缘

用过晚饭，裴玥已经乏得很了。她撑着桌子起身，来到床前，因为腰板很硬，只得扶着床柱坐下，不小心扯到红绸，落到她头上了。

很像是红盖头……

她左右扯了扯，但因为红绸太大，没有扯开。

这时她听到脚步声，陆屿川走了过来，戏谑道：“洞房夜，当然是新郎官来掀盖头。”

透过薄纱，她看到他弯下腰，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她心尖一颤，正有些慌，外面传来敲门声。

“大人，西月宫传来消息，小金妃惹怒圣上，正在宫门外罚跪。”

裴玥看着陆屿川面色一肃，看着他直起身，迅速转身往外走，没有一丝犹豫，没有再看她一眼。随着门关上，只留她一人。

她怅然一笑，将红绸慢慢从头上扯下来。

他们不是有缘无分，而是这缘是孽缘。

趁着天未亮，裴玥带着谨烟回到侯府。

侯府上下主子奴才都在惶恐不安中，所以没人发现她昨天及晚上不在西院。

午后，谨烟从东院打听到消息，说陆屿川夜闯宫闱，皇上震怒，责令交出京郊大营指挥使大权，并禁于府内，等候发落。

裴玥皱了皱眉，夜闯宫闱，这可是大罪，陆屿川为了救小金妃真是生死不顾了。尤其因诛杀废太子一事，他已经招致皇上猜忌不满，这次等于是火上浇油。

陆屿川奸邪狡诈，却唯爱一人，生死不渝。

裴玥叹了一声，也不知是为谁叹的。

因上一世没发生这事，所以最后如何，她也不知道。

“这陆屿川能擅闯宫闱，显然重伤病危一事就有待考量了，甚至可能会背上欺君之罪。”谨烟道。

“这话是谁说的？”

“我听三爷在东院说的，还说只要陆屿川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