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的呼吸声，再没有其他。云芝，我呆了不到一日就厌上黑了。”

她的话云芝一字一句听在心里，眼中的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她猛地扑到陆悠悠腿边握着她的手，抽噎道：“娘娘，你的眼睛·····”

第二十章 黑暗沉浮

“我的眼睛……怎么了？”

云芝泣不成声，握着陆悠悠的手抖的不成样子，“娘娘中了毒，尊上说双眼的毒素积的太多，所以……”

陆悠悠顿时愣住，笑意僵在脸上，半响伸手胡乱摸索，“不可能……是你没点灯对不对？你去把灯点上，快点去！”

云芝伸手抓住她的手，“娘娘，你别慌……”

陆悠悠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慌张。

她怎么可能不慌？

在荒芜之地流浪了几千年，她害怕一个人，更害怕黑。根本无法想象哪一天她眼中只剩下一抹黑是什么感觉。

她睁眼又闭眼，眼前的黑还是一成不变，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头越来越沉，她勾了勾嘴角，慢慢向后倒去，迷糊间听见陆宸的声音——

云芝哭着跟陆宸说，他的声音同往常一样淡漠，“没了眼睛而已……”

这话听在耳里，她说不清楚是该恨还是该不在乎，她还来不及想太多，意识就完全消散。

“尊上……”

陆宸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儿，眼底的担忧一闪而过，“没了眼睛而已……她还有我。”

——

云溪山灵气充裕，虽然比不得九重天，但在灵气稀薄的灵界来说算是一块宝地。因此这些日子陆悠悠并不孤单。

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还能听见，好些小妖灵会来上几回同她说话。云芝也日夜陪在她身边，除了陆宸从未来过一回。

草屋外是一片桃林，云芝搬了椅子将她带到外面，她刚刚坐下就听到一声熟悉的笑声。

“小夭？今日来这么早？”

一阵脚步声响起，那人似乎停在她面前，她扬了扬嘴角，突然闻到一股香气，顿时弯着眼笑了，“桃花酥？”

“陆悠悠姐姐鼻子真灵，这些桃花酥可是我排了好久才买到的。”花夭夸张的比划着，比到一半才突然意识到她看不见，手中的动作猛地顿住，眼底闪过心疼。

她拿了一块桃花酥递到陆悠悠嘴边，“陆悠悠姐姐你快尝尝，今日的可新鲜了。”

陆悠悠咬了一口，入口香酥软糯，含在嘴里化开，留下一股浓浓的桃花香。

她很快吃完了一块，摸索着拉上花夭的手，打趣道：“我喜欢桃花酥也就算了，你一个小桃妖为何这么喜欢吃桃花酥？”

花夭挨着她坐下，精致小巧的圆脸布满笑意，“谁说了桃妖不能吃同类了，反正我就是喜欢。”

陆悠悠伸手准确无误的点上她的鼻尖，“你啊。”

花夭是院子里的一棵桃树所化，心性单纯，天真烂漫，让她仿佛看到几千年前刚刚化形的自己。

两人相识不过几日，却像认识了好久一般。而陆宸，认真算算，两人认识已经千年了，却还如同陌生人一般。

在云溪山的日子久了，她突然发现陆宸对她来说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她只是孤单太久，而陆宸又恰好成为她心心念念的那根救命稻草。

如今有花夭，有云芝陪着，她已经很少会主动记起九重天的日子。

第二十一章 别想离开

云溪山的日子过的很快，陆悠悠觉得再过些时日，她就能完全忘了陆宸，等时日久了，他只会成为一个过往而已。

此时浮屠宫的密室里，一道黑色的身影席地而坐，周身萦绕着浓重的黑气，还有源源不断的黑气四面八方涌来。

陆宸脑子里全是凌乱的碎片，一会儿是他熟悉，一会儿是他不熟悉的，眼中的血雾忽聚忽散。

从那日他亲手打伤了陆悠悠，他才意识到自己体内有股不受控制的气息，之后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他不得已将浮屠宫的所有人想了法子暂时送了出去。

每回有些征兆时，他就躲进密室，用千年玄铁打造的铁链将自己锁住。

陆宸不清楚体内的这股东西从何而来，试了各种法子也没办法消灭，只能想尽办法压制它。

但这几日，他明显感觉到体内的气息越发狂躁不安，他也越来越控制不住。

黑雾中的人影突然站起身，锁链被拉扯发出巨大的响声，他眼底一片血红，疯狂的朝着门口冲去。

千年玄铁打造的铁链根本没办法挣开，他像一只失去意识的猛兽一般，毫无章法的往前冲，手脚渐渐被锁链磨破，血流了一地。

他突然发出类似于野兽的嘶吼，声音里夹杂着灵气的波动，方圆百里的器物全部被震裂。

云溪山，陆悠悠突然觉得心口一窒，如被利刃翻搅一般疼了起来，顿时脸上血色尽失。

“娘娘，你怎么了？”云芝看她的模样紧张的跑过来，陆悠悠低着头缓了缓，摇头，慢慢抬眸往上看。

她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银月爬上山头，陆悠悠提着篮子进了桃林。花夭一到晚上便化为原形修炼，百日里，她答应了花夭替她摘些夜幕的桃花，一下子睡不着，索性出来摘花赏月。

可能是在云溪山的日子过的太舒心，她的眼睛竟能勉勉强强看见一点模糊的影子。

晚风细微轻柔，陆悠悠折下一枝花放置在篮子。刚准备转身，突然觉得背后阴气森森，她一瞬间犹如置身忘川河畔被无数冤魂拉扯着，寒意霎时间浸入骨骸。

她猛地回头，看见来人，瞳孔猛的缩聚，连连倒退，直到身子紧贴在树干上，不能再退。

眼前的男人浑身充满了戾气，一如那日一般，她忍住心惊，将目光转到他的眼上，顿时愣住。

哪怕只能很模糊的看见一点，那一抹耀眼的红还是刺痛了她的眼。

此刻，原本黝黑的眼眸此时充斥着血色，似有浓雾一般在翻涌。

她顿时绷紧了脑中的弦，手中的动作未出，便被陆宸一把按住，压在树干上。

她穿的单薄，粗糙的树干磨的背脊生疼，忍不住“嘶”了一声，陆宸按住她的手，将她死死按在树干上，眼中的血色越发浓郁。

“你知道吗？”他的声音格外温柔，陆悠悠却忍不住胆寒，“你为什么总是想着逃跑？就这么怕我吗？”

“我很嫉妒，她们都是外人你为什么要对着她们笑？”陆宸缓缓低头，嘴唇碰上她的嫩白的脖子，“若是你再对着她们笑，再躲着我，我一定杀了她们。”

他的话音刚落，陆悠悠只觉得脖子传来一阵尖锐的痛，一股血腥之气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陆宸微微抬头，伸出舌头舔掉嘴角的鲜血，眼底的泛起诡异的红光，“你是我的，里里外外，所有的一切都是。”

第二十二章 执念成魔

陆悠悠看着眼前眸子血色翻涌的陆宸，这不是她熟悉的陆宸，崇华天尊向来自控，哪怕在床弟之事上她极尽勾引，也不见他失控，如今这人绝不会是真正的陆宸。

“你是谁？！”

但眼前的人分明就是陆宸。

陆宸停在她胸口的手顿了一下，而后抬头看向她，手却慢慢下移。

“我是谁？你竟然忘了我？是不是因为她们，是不是？！”他的声音一开始还算柔和，说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陆悠悠被他的声音震得头脑发昏。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放开我，我不想跟你动手。”

“你还想……”他停顿了一下，“还想跟我动手吗？”

陆悠悠有些奇怪，她竟然在他的话里听出里几分伤心。

“那个傻子，放了两个最碍眼的人在你面前。”陆宸亲上她的胸，缓缓而下，“曦儿，你乖乖的，把她们两个赶走，不然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把她们都杀了。”

他想杀人。

一想到眼前的女子对着他人笑，对着他人温言细语，他就抑制不住心底的杀意。

他ɯd都这么努力了，为什么她眼里还是没有他？他追逐她千万年，却始终觉得自己离她越来越远，他无法拥有她，哪怕她爱的人已经死了，哪怕他用尽了所有办法也无法让他得到他想要的。

所有只有占有她，他才能得到一丝安慰。

他掐诀封印了她的修为，陆悠悠还未反应过来，就如同粘板上的鱼肉一般任人宰割。

他伸手捂住她的嘴，脸慢慢贴近，看着她的面上带着绯红，好看的杏眸泛起水光，眼底还带着惊恐。

他看的情动不已，却又心生烦躁。

她怎么能怕他呢？他这么喜欢她，愿意为了她成魔，为她做任何事。

他吻上她的唇，手细细的抚上她的脸颊，神色里满是缱绻，“你怎么就是不懂呢？”

“我喜欢你，喜欢得想拿命换你的一点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