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两次轻描淡写脱口而出那个男人的名字，却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程枫又想起刚才那个躲在被子里哭泣的她，忽的有些摸不准她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

　　“你真的……不想见他吗？”尽管现在好像提那个人会有些煞风景，但他还是提了。

　　有些话一直憋在心底，会难受，会让他无法宣泄自己对她的情感。

　　这是程枫第二次问顾晚舟这个问题，早之前他问第一遍的时候，顾晚舟选择了沉默不语转移话题。

　　但这一次，她没有躲避。

　　“都看不到了，还什么见不见的……并且我要真想让他给我送终，也不会一直跟着你在这里。”顾晚舟语气很轻松，就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

　　“可是……”程枫回想起厉霄城那憔悴不堪却依旧深情汹涌的模样，总觉得那个男人被警察带走了两次，还是会来第三次。

　　若不是顾晚舟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奔波，程枫真想带她离开这里，去到一个厉霄城怎么都找不到的地方。

　　“水凉了，我想起来。”

　　顾晚舟的话，将程枫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连忙站起来拿浴巾，顾晚舟已经径直起来出了浴缸，拿浴袍披在了身上。

　　“我不想提他了，能不能好好过个年？”顾晚舟的语气也有些不畅快。

　　程枫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担忧是画蛇添足。

　　“对不起，你别不开心，我只是……”他有些结结巴巴的想解释，顾晚舟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转身抱住他。

　　很突然，很意外，令程枫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本能地僵住身子。

　　“当初我想走的时候你不让，现在我付了你酬劳，你得照顾我到死，不能赶我走。”顾晚舟说这话的时候，稍用了些力，声音依旧轻但却多了丝不容拒绝的口吻。

　　程枫的心突然就漏跳了一拍，连忙反手搂住她的后背。

　　“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赶你走，我只是怕你有事憋在心底难受，想办法寻你开心呢……”

　　顾晚舟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环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中。

　　湿漉的呼吸，透过薄薄的棉质布料传透到程枫身上，令他心脏跳动得乱了节拍。

　　嘭——

　　嘭嘭——

　　“你对我这么好，我下辈子怎么还啊……”顾晚舟的话闷声传了出来。

　　程枫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轻柔拍了拍她的后背：“下辈子的事下辈子再说，咱们过好现在每一天……”

　　浴缸中的水降了温，整个狭小空间多了丝凉意。

　　顾晚舟身上只披着浴袍，还是湿漉状态，程枫怕她着凉，便想扶着她去床上休息换衣裳。

　　只是此时的顾晚舟不似之前，整个人完全贴在程枫身上，像没骨头一般。

　　“你抱我去。”

第34章 以后天天抱你

　　她的声音有些哑，带着一丝不经意间的勾人和撩拨。

　　程枫瞬间红了耳垂，连带着嗓子都有些发干。

　　他微微僵了僵腰身，扶着顾晚舟的腰让她稍稍退后一些，与自己保持一定距离。

　　他摇了摇头，然后绷紧脑袋里的理智之弦，拦腰将顾晚舟公主抱，随即朝床上走去。

　　顾晚舟的手紧紧环住程枫的颈脖，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

　　她在水中泡了好一会，现在整个脸颊都是红扑扑的，身上也透着一股玫瑰花瓣的清香。

　　“你之前可是连上下楼梯都要自己走的人，现在才十步路怎么还要我抱了？”程枫笑着问道，故作轻松，掩盖嗓音中的沙哑。

　　到了床边，他松开她准备去拿睡衣，顾晚舟的手却依旧一直勾着自己的颈脖。

　　“枫哥……”她的声音依旧软绵绵的，带着说不出的蛊惑力。

　　直到这一刻，程枫才反应过来，之前浴室温度突然变得暧昧不是他想得旖旎，刚才他的突然失控不是自己太过龌龊，而是顾晚舟一直在……

　　“乖了，我去给你拿睡衣，这样容易着凉。”程枫脑子里的弦霎时断裂。

　　他完全听出了顾晚舟嗓音中那充满暗示的邀请，更何况她的手还一直勾着自己的脖子。

　　程枫故作糊涂оазис将话说到这个份上，顾晚舟松手不是，继续这样搂着也不是。

　　她本就是靠着药效在强撑着力气，这般鼓起勇气主动做点什么本就豁出去了所有面子。

　　也幸好自己本就看不见，这才可以无所忌惮。

　　“还想让我抱？以后天天抱你。”程枫声音依旧轻柔，但手已经抓着顾晚舟的小手从自己颈脖上挪了下来。

　　看到顾晚舟的脸色已经由绯红变得苍白，他终是不忍，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蜻蜓点水一吻。

　　“快坐进被子里，外面凉。”他的关怀依旧真切。

　　等程枫转身从衣柜中拿出睡衣，放到顾晚舟手中，她依旧是挺直背脊坐在床边，没有动弹。

　　“今天是小懒猫哦，连睡衣都要我给你穿……”程枫故意用了丝开玩笑的口吻，想缓和此时的气氛。

　　顾晚舟没有说话，透着水汽的唇紧紧抿着，似乎在强忍住什么情绪一般。

　　程枫没办法，只能动手解开她腰间的浴袍系带，然后顺着领口褪下，再像给小孩儿穿衣裳一般，帮她把睡衣穿上，再一一扣好纽扣。

　　整个过程，很多次肌肤接触，但他没有任何颤抖和停顿。

　　似乎真的，只是一个医生在给病患穿衣裳罢了。

　　“我说过，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你要想清楚了。”顾晚舟开口道，声音有些沙哑。

　　又好像，隐隐还有些鼻音。

　　尽管被掩饰过，但程枫还是听了出来。

　　尤其是她此刻眼眶有些水雾，可能是刚才泡澡让她浑身都透着水润感，又可能是她在压抑自己的哭意。

　　顾晚舟话中的深层意思，程枫听得明明白白。

　　他何尝不知道？

　　他不是没期待过，不是没幻想过，不是没在梦中有过蠢蠢欲动。

　　只是——

　　怎么舍得？

第35章 舍不得碰她

　　怎么舍得在她这时候，去做一些并不适合她此刻身体能承受的事？

　　更重要的是，顾晚舟这般盛情邀请，是为了什么？

　　被他感动，还是想还他人情？

　　这个问题，更是横隔在暧昧气氛中的一大阻碍。

　　“刚才光顾着说我，你还没说你想要什么新年礼物呢？”程枫转移了话题。

　　顾晚舟连着吞咽了几下，喉间隐隐有些疼意，似乎前不久吃的止痛药已经失了药效。

　　她抿了抿唇，侧身进了被窝，然后背对程枫躺下。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她的声音淡而清冷，带着空洞的苍白。

　　程枫的眉宇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是真的，想跳开这个问题。

　　“既然是配偶，做一些夫妻之间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