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吧。”

姜玉珏不知道能说什么，最后只是安抚：“习惯了。”

“你小时候淘气惹了祸，不都是我替你背锅？我想想啊，七岁那年你不小心砸碎了爸最喜欢的砚台，6岁又打烂了妈重金买回的护肤品……”

姜玉珏谈及往事，语气里带着怀念和宠溺。

姜素听着，轻轻抱住了姜玉珏，滚烫的泪无声流出，浸湿了他胸口的衣服……0

心理诊疗所。

医生带着姜素做了一套测试题。

他神情严肃：“早和你们说了要告诉她，病人的偏执症很严重，再不介入治疗很有可能伤害自己。”

姜素攥紧了衣角，原来自己真的生了病，而且已经这么严重。

姜玉珏眼里满是担忧：“这是我们的问题，那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吗？”

医生摇了摇头：“偏执症说白了就是占有欲，想要治好要么得到病人想要的，要么远离。”

闻言，姜素眼睫颤了颤。

霍鑫不可能和自己在一起，她也不想离开家人……

“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医生声音低沉，“……催眠。”

回到家。

姜素站在窗前，对面霍鑫房间的灯光倏然亮起，映出屋里男人高大的身影。

此刻，两人之间隔着不过几米，却又远如天堑，以至于她用了七年都没能靠近毫厘！

出神间，霍鑫似有察觉，抬头看来。

四目相对，姜素率先垂下眸，然后伸手一点一点将窗帘拉上，遮住了男人的存在……

做完这些，她拉出了床底的储物箱。

那里面妥帖摆放着这些年和霍鑫有关的一切。

每年生日他送给自己的礼物，他出去旅游时给自己带回来的伴手礼，寄回来的明信片……那条蓝色星星手链——里面的鱼线绳在上次发病时断裂了，一直没来得及修。

姜素小心翼翼的拿起，看了半晌，拿过抽屉里的备用绳重新串起。

每串上一颗，她脑海中就闪过很多与霍鑫的回忆。

直至最后一颗……天，亮了。

姜素望着这串复原的手链，想起了《肖申克救赎》里的话：“任何你不喜欢又离不开的地方，任何一种你不喜欢又摆脱不了的生活，就是监狱。”

姜素抬起酸麻的脖颈，望向窗外冉冉升起的朝阳，她将星星手链连同着其他所有东西都收进了箱子里，然后用胶带封好。

将箱子推进床底最深处，然后敲响了姜玉珏的门，告知了自己的决定。

“我放过自己了，我要……忘记他。”

第11章

等霍鑫察觉到姜素好久没联系过自己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他下班回家，路过姜家时里面一片漆黑。

霍鑫有点奇怪，但没多想。

客厅里。

傅母见他进来，开口告知：“姜家昨天搬走了，说是小女儿要去京都实习，他们不放心，就跟着一起搬过去。”

说到这儿，傅母顿了下笑着说：“不过也怪，提到你的时候，姜夫人还说以后时念也不一定会记得你。”

“你说咱们两家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们俩又那么好，怎么可能搬走几年就忘了！”

姜素……搬走了？！

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从没和自己说过。

霍鑫有一瞬间的不舒服，但转瞬又想可能是搬得急，毕竟姜素实习的事也不能再耽误。

更何况现代社会有那么多通讯方式，也不会断了联系。

却不想姜素这一搬走，竟然彻底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整整两年。

这期间，霍鑫也试图联系过，可发出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甚至他还问了姜玉珏，得到的只有一句：“时念好不容易放弃你，别再来打扰了。”

霍鑫看着这条消息，心里无端升起股烦躁。

他打开订票软件，就要输入特地问母亲要来的姜家新家的地址。

可就在付款的那一刻，手指又顿住了。

姜玉珏的话又一次浮现脑海，犹豫间，办公室门被敲响，他又开始忙了起来……

霍鑫试图用这份忙碌，来掩盖没有姜素存在的生活。

但在同事问及她时，他总会陷入突如其来的怔忪之中，然后平复心里掀起的波澜，回一句：“她忙着实习。”6

但霍鑫心里清楚，这句话只是自己打发同事，粉饰太平的借口。

他心底一直压抑着的对姜素的在意，已经在他毫无察觉中超过了曾经限定的边界。

夜深人静。

霍鑫望着窗外浓稠的夜色，亮起的手机屏幕定格在姜素再没有更新过的朋友圈。

上面的背景图，还是两人的合照。

他看着女孩儿嘴角的笑，忍不住自问：如果早知道姜素放弃自己的结果，是彻底消失在生活里，自己还会这么坚定的拒绝吗？

这个问题，霍鑫始终没有答案。

等到第二天天亮，他熟练敛起情绪，全身心投入工作中。

等一切结束回家，已经是半个月后。

路过姜家时，霍鑫习惯的望了眼，却发现黑了两年的房子，突然亮起了灯。

姜家人回来了？！

霍鑫疲惫的精神一振，胸腔内平静的心脏急速跳动着。

他拿过手机迅速给姜玉珏发去了消息：“你们搬回来了？”

却没有人回复。

霍鑫手指敲着方向盘，混乱的声向透露出情绪的急躁。

他甚至在想要不要现在进去看看。

可视线落到侧方镜里着映出来满脸惫色的自己，还是决定先回家收拾收拾。

驱车进到家里。

霍鑫快步就要上楼回房间，却见他爸妈坐在沙发上，脸色有些难看。

他慢下脚步走上前：“怎么了？”

傅母有些不高兴：“姜家搬回来了，在洋都酒店举办宴会邀请了一圈人，却独独没有我们家！”

“你说之前两家人那么好，怎么就隔了两年就能生分成这样！”

傅父在一旁劝：“没邀请就不去吧，之后两家还要做邻居，别这么计较。”

“要去。”霍鑫突然开口，傅父傅母两人都愣住了。

霍鑫没管，直接起身：“走吧。”

却不想到了酒店，才发现这竟然是姜素的订婚宴！

霍鑫不敢相信。

他环顾四周，视线定在角落里身着白色礼裙的姜素身上。

原本长直的黑发染成了栗色，脸上妆容精致，褪去了小女生的青涩，更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

她挽着身旁男人的手臂，一边说着话，一边朝自己这边走来。

越来越近……

霍鑫甚至能清晰的瞧见她望向身旁男人眼里的炙热与光芒。

就好像曾经看着他那般！

意识到这一点，霍鑫呼吸一滞。

姜素的放弃是他曾经想要的，可此刻成了真，却又让他无所适从，不知所措！

下一秒，迎面走来的姜素甚至没看他一眼，径直从身边擦肩而过——

霍鑫的心跳空了一拍，一股没来由的慌乱席卷了心脏。

下意识的，他伸手将人拉住：“时念……”

唤了一声，又失语，霍鑫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沉默间，姜素看向他，眼里满是陌生与疑惑：“这位先生，我们认识？”

第12章

姜素话出口的那刻，霍鑫连呼吸都忘了。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万分熟悉的女孩儿，心底有一个猜测在叫嚣。

霍鑫嗓子发干：“你……不记得我？”

姜素摇了摇头，随即抽回了手：“我还要和未婚夫去见我哥哥，就不打扰您了。”

话落，她转身就走，一步未停。

一直到出了大厅，转了个弯，确定霍鑫看不到自己后，姜素才停住脚步。

这时，姜玉珏也闻讯赶来。

他担忧的看着发怔的姜素：“时念，你怎么样？”

姜素眨了眨眼，回过了神，扯出抹苦涩的笑。

“哥，两年了，我以为……我以为我可以装作不认识他，正常的接触，可……”

“可我好像……还是做不到！”

姜素声音都在发颤。ᵐᵅˡⁱ

姜玉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两年前，他带着姜素去了心理诊疗所，想要催眠，让她忘记霍鑫。

可到了最后一刻，还是做不到。5

最后，姜玉珏选择举家搬迁，幸好父母也都同意。

转眼两年。

这期间，姜素再没提过霍鑫，他甚至也以为她的病要好了。

所以才在今天决定搬回来。

但没想到，霍鑫会不请自来，还和姜素打了照面……

“哥。”

姜素突然开口，打断了姜玉珏的回忆。

“怎么了？”

姜素垂在身侧的手还在紧抓着裙摆，她在犹豫，但最后还是开口：“我想出去走走。”

这两年她假装自己病好了，不再提霍鑫，假装自己是个正常人。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早已在见不得光的阴暗之地千疮百孔！

如今重遇，她做不到平常，只能像两年前一样，狼狈出逃。

姜玉珏沉默了很久后，同意了。

“好，爸妈那里我去说。你想什么时候走？”

“现在。”

姜素不敢再久留，她怕会再和霍鑫撞上，到那时，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假装遗忘的演技！

姜玉珏明白她的意思，拿手机给她转了一笔钱：“你先用，不够再和哥说。”

“既然是出去玩，就别再想其他的，开心最重要。”

姜素点了点头，轻轻抱了下姜玉珏后，快步走出酒店，打车离去。

而就在她出门后的一分钟内，霍鑫也从大厅里走出来。

他看着独自站在门口的姜玉珏，沉声问：“时念呢？”

姜玉珏敛起情绪，回头看他：“走了。”

霍鑫一怔：“走了？去哪儿了？”

“不知道。”姜玉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