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平静：“我妻子死了，她丈夫死了，我和她做个老伴不行？”

慕知夏攥紧手：“您明明不同意我和封霆川在一起。”

慕山看向封香思，随后缓缓说道：“为了家族事业，这是必须要做出的牺牲。你退休之后再和封霆川在一起，那时候就不会有人阻拦了。”

慕知夏想继续说什么，但是却被慕山看出了心思：“你毕业后，不是一直在跟封霆川保持着联系么？你以为爷爷我不知道？”

慕知夏不说话了。

慕山用拐杖敲了敲地：“你退休后，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但只要你还是晴荟集团继承人，你就得约束自我。”

封香思在太阳底下眯了眯眼：“阮老头啊，站了那么久，累不累啊？带着你孙女过来一起晒太阳啊。”

慕山走过去。

突然，木质长廊里传来了封霆川的声音：

“我无法苟同。”

第35章

封香思抬眼看去，笑眯眯道：“霆川，你来啦。”

她招呼着封霆川过去，封霆川就走过去。

封霆川蹲下来，对封香思说道：

“奶奶，你牙口不好，少吃这种难嚼的。”

封香思有些生气，原本要给封霆川小鱼干的手又缩了回去：“没想到我孙子的本事就是不让奶奶吃自己想吃的东西。”

封霆川无奈，他接过奶奶给他的小鱼干，给站在一旁的慕山一个。

“阮爷爷。”

慕山没接，他径直走到封香思旁边，抢过一个：

“我只吃香思给我的。”

封霆川走向慕知夏，手中把玩着小鱼干：“我也是刚刚才从我奶奶那里知道，你爷爷移民新西兰后就一直在跟我奶奶住一起。”

慕知夏冷笑：“家族知道吗？”

封霆川的神色晦暗不明：“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毕竟他们已经退休了，又有谁会去管他们呢。”

慕知夏看着阳光下并排躺着晒太阳的二老，攥紧了手。

封霆川握住她的手：“知夏，我不想等到退休才和你在一起。”

慕知夏的心中像是被堵住了，她闷闷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原来她和封霆川不是例外。

表面上针锋相对、实则私下里情投意合的情人，在封阮两家的过往中出现过很多次。

虽然他们最终都没有在一起。

封霆川揽住了慕知夏的肩，慕知夏也靠在封霆川身上。

树荫下的二人，这样站立了许久。

欧阳丽璇在创作着油画。

画面里，色彩十分阴沉。

她将整张纸撕碎，揉捏，狠狠扔进了垃圾箱。

欧阳环月走出来，她见自己孙女这么发疯，自己心里也很难受。

她想要上前安慰，可是欧阳丽璇却在她眼前露出她一次看到的痛恨脸色：

“奶奶，你真的做过拆散别人的事吗？”

欧阳环月别过头，她脸上白色的粉扑下遮盖着老人斑。

“丽璇，真相已经不重要了，那些都过去了。”

欧阳丽璇发根处的粉色已经有些脱落，露出她头发原本的黑色。

“奶奶！你知道网上现在都在怎么说我吗？说我和您一样，在做拆散别人的事！”

欧阳环月将欧阳丽璇揽入自己怀中：“丽璇啊，你要是跟封霆川真心相爱，就没必要考虑这么多想法。”

可是听到这句话，欧阳丽璇却哭了出来。

“如果我和他不是真心相爱呢？如果是我在单方面缠着他呢？”

看着哭得如此脆弱的欧阳丽璇，欧阳环月的眼前似乎映着自己已经逝去的闺蜜的影子。

几十年前，她的闺蜜也是如此在她眼前这般哭诉如何爱着慕山，可慕山却不爱她。

欧阳环月的内心很痛苦：“丽璇，换个男人爱吧。”

欧阳丽璇几乎要在地上打滚：“不要，我不要！我大学时候就喜欢封霆川了！我好不容易觉得有资格站在他旁边了，结果他已经爱上了别人，我不接受！”

欧阳环月的脸一下子苍老了很多，窗外的太阳被云遮住，她的脸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那奶奶就为了你，再当一次坏人。”

第36章

慕知夏静静欣赏着从欧阳环月那里买来的画。

秘书走进来，拿着平板：“慕总，欧阳环月女士约您见面。”

慕知夏转过头：“欧阳奶奶？”

这里是慕知夏第一次见到欧阳环月的地方。

欧阳环月依旧穿着考究合体的衣服，可是这次脸色却比之前苍老许多。

她站在那个后现代艺术作品“忏悔房”前，对慕知夏道：

“知夏，你爱封霆川吗。”

慕知夏看着欧阳环月：“欧阳奶奶，您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欧阳环月道：“我听说，你当初和封霆川分手，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你母亲极力阻拦。”

慕知夏垂眸：“是的。”

欧阳环月叹了口气：“那么你母亲死的时候，也一定说了不希望你和封霆川在一起之类的话吧？”

慕知夏攥紧了手，欧阳环月的每一句话都沉重地敲击在她的心里。

慕知夏看向欧阳环月身后的“忏悔房”。

“我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您就在里面。我很好奇，当时您在里面说了些什么？”

欧阳环月的眼皮子跳了跳，慕知夏没她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我在忏悔我曾经做过的一些事，对慕山和封香思的那些。”

慕知夏的手这才松了下来：“那就请您不要再一次犯错了。”

欧阳环月突然笑了，脸上的白粉遮不住那些苍老的皱纹：

“之所以忏悔，就是因为我知道自己还会下一次犯错。”

慕知夏拿出手机：“不还意思，我待会还有事，先走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继续逗留，自从被绑架过一次后，她对危险来临的讯息就很敏感。

欧阳环月的脸色变得阴森起来，在慕知夏离开的身影之后遥遥留下一句话：

“我的手段不是年轻小姑娘能化解的，我劝你尽早离开封霆川，不然我会让你输的很惨。”

美术馆外的空气，似乎都要清新一些。

慕知夏深呼吸一口气。

她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小杨，帮我调查一下几十年前欧阳环月的事。”

刚挂断电话，一辆车就在面前停下。

车窗摇下，是封霆川的脸。

“上车。”

慕知夏打开副驾驶：“你换车了？”

“以前的车坐过别的女人，所以换了。”

车子往前行驶，京都美术馆逐渐消失在后视镜中。

封霆川一边开车一边问道：“欧阳环月找你什么事。”

慕知夏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来给她孙女出气。”

封霆川放在车载支架上的手机响起，是欧阳丽璇打来的微信电话。

封霆川随手点了挂断。

但是刚挂断，欧阳丽璇就再次打来。

封霆川很是不耐烦，慕知夏则说道：“你还是接通吧。”

封霆川直接接通，然而屏幕上的画面却触目惊心——

欧阳丽璇坐在浴缸内，不断用刀片划着自己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