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的微笑。

聂云意好不容易稳定的情绪再次失控，她看着程安安又哭又笑，而后终于是笑开了，笑声传到了萧煜珩的耳里。

他回过神来，松开程安安后朝聂云意走了过去。

“萧煜珩，我说过，我说过无数次，我没有杀她，我不是杀人犯，我没有杀人！”

她不停的重复着自己没有杀人，自己不是杀人犯。

这四年，所有人对她的污蔑，在这一刻要将她吞噬。

萧煜珩说不出话，只能皱眉这么盯着她。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传来了消息提示音，她本来无暇顾及，但却瞥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是贺启恒给她转的一百万到账的提示，顺便还有水月湾的所属权转让合同。

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她笑，不停的笑。

笑到萧煜珩不想再听，“聂云意别笑了。”

不，为什么不笑？她为什么不要笑！

聂云意第一次毫不在乎是否会惹怒萧煜珩，还是不停的笑着。

直到她笑得再次要窒息，就算在咳嗽也还是没有停止她的笑。

此时的她像是一个疯子，连站在萧煜珩旁边的程安安都觉得她是疯了。

可就是这副模样，让萧煜珩心里升起了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害怕。

她像是即将振翅的蝴蝶，马上就要从自己的身边飞走。

“聂云意我让你别笑了！”

他动了怒，聂云意此时在停下笑声歪头看他。

“萧煜珩，她没死，那我承受的那些伤害，算什么？你告诉我，萧总你这么厉害你一定知道，你告诉我，算什么？”

她大声的咆哮，似乎要将自己这几年受到的不公全都发泄出来。

她看向站在他身后像一只不知所措的小白兔一般的程安安，却只有她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有多么的恶毒。

她消失了整整四年，让自己坐实了杀人犯的头衔，而后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飘飘然的出现在萧煜珩的面前。

那么自己受的苦，在监狱里被殴打，被辱骂，被折磨，都算什么？

她是在为自己杀了程安安赎罪，可她没死，自己赎哪门子罪？

萧煜珩抿唇，他从未想过程安安没死，所以对聂云意的恨从来没有一天消失过。

似乎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借口，让他心里不那么难受，他这才缓缓开口，“就算安安活着，她之前受到的伤害也是存在的。”

伤害？

聂云意又笑了，笑得讽刺，但这次却是无声。

“她受到什么伤害？断手断脚了吗？尊严尽失了吗？有案底吗，坐过牢吗？她穿着白裙子站在你面前，萧煜珩你睁开眼睛看清楚，她浑身上下哪里受到了伤害啊！”

自己以前也那么白皙的肌肤，现在已经满是伤疤，她甚至不敢穿裙子，只能一年四季长袖将自己裹起来。

她不能再弹琴，她的手废了，她沦为了江城的笑柄，是人尽可夫的女表子。

而程安安呢？

他怎么还有脸，怎么好意思跟自己说程安安受到了伤害！

因为吼得太多大声，聂云意再次缺氧，眼看着就要摔倒，萧煜珩下意识想要去拉住她，却被她猛地甩开，力道之大。

“滚开！”

不要再碰她，离她远一点！

面对这种情况，程安安红着眼睛扯了扯萧煜珩的衣袖。

“煜珩哥哥，是不是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云意姐会……真的对不起，如果伤害到你们我可以消失的，你就当我没有出现过！”

她还是像四年前一样，善于将自己伪装成受害者。

明明聂云意什么都没做，却像是咄咄逼人的反派一样，只要程安安一哭，萧煜珩就会无条件的站在她那边。

不想再看他们两人在自己面前演戏，聂云意强撑着身体站稳，而后打算离开医院。

“你去哪？”

萧煜珩在她与自己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腕。

“去哪？去给你转钱啊萧总，你忘了吗，你说过只要程安安复活，只要我凑够三百万，你就放过我。”

程安安回来了，而自己也凑够了钱。

两个看起来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全发生了，他还有什么资格控制自己？

她的话激怒了萧煜珩，拉着她的手都不自觉的用力。

可聂云意这次不怕了，她再次将手在空中画了个半圆，用力的甩开他的手。

“我不欠你了萧煜珩，我不欠你了！”

欠的已经还清了，早就清了！

第七十八章离开

聂云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萧煜珩下意识抬脚要去追。

他似乎能够感觉到，如果今天放她走，她就真的不会再回到自己身边了。

可就在此时，程安安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满脸痛苦。

“煜珩哥哥，我不舒服，我……我的心脏好痛！”

萧煜珩的脚步停下，在内心做了挣扎，最终还是抬手扶住了程安安。

聂云意从私人医院走出来，眼泪还是不停的掉。

路上的人都以为她精神有问题，因为她一边哭一边笑，活像个疯子。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她的眼睛已经干涩得再也掉不出来一滴眼泪，她终于抬手将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

银行里，她毫不犹豫将凑齐的二百八十万全部汇入了萧煜珩的账户。

此时她反倒有些庆幸自己四年前记的账号到现在都还倒背如流，不需要再去找萧煜珩要号码。

银行的回执单交到她手里后，她看着这张薄薄的纸张，过了好久好久，她才将它小心翼翼的折叠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兜里。

她已经偿还了萧煜珩自己欠下了，三百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而他之前嘴里说的为程安安赎罪，现在已经变成了屁话。

她再也不用受限于他，这么想着，她快步朝着兴华会所走去。

会所白天没什么客人，路瑶便也在宿舍里休息。

她那天看到聂云意留下的纸条后虽然心里还是担心，但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祈祷她一切顺利。

所以当聂云意敲响她的宿舍门出现在她眼前时，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聂云意笑着抱住她，那种从地狱里爬出来并且找到一个自己的同伴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云意姐，你……”

路瑶说不清楚现在聂云意的状态，总感觉很开心，但又像是从未想过能这么开心而有一瞬间的无措和迷茫。

“路瑶，我要走了。”

松开面前的女孩，聂云意与她对视，望进她一如既往清澈的眼眸中，感觉自己像是到了一片平静的海湾。

“走？走去哪里？萧总是不是又为难你了？”

这是路瑶的第一反应，虽然她跟萧总没见过几次面，甚至唯一一次认真说话还是在自己喝醉的时候。

但她就是觉得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云意姐的。

难道云意姐是要偷偷跑走吗？那样实在是太危险了！

而聂云意却是看着她平静的点头，“我要去一个离江城很远的地方。”

她会带着聂北辰离开这里，并且再也不回来。

“可是萧总那边怎么办？”

路瑶皱着眉头，不觉得偷跑是一个好办法。

“路瑶，他再也束缚不了我了，我没有杀人，那个人回来了，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我是清白的！”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聂云意的声音开始哽咽。

她本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可是面对着路瑶说出自己是清白的时候，还是会鼻酸。

路瑶闻言，眼里满是诧异和不解。

死掉的人怎么会突然活过来？而且如果那个人没死，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出来，让云意姐白白背着杀人犯的头衔活了四年？

她这才发现这件事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而她刚想开口问清楚，聂云意却比她先张嘴。

“路瑶，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在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