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就是，奚军不可能再来跟屈琳琅道歉。

至于商泽雨的伤势，往常姜斯薇碍于情面跟礼仪，也会询问两句，这一次却只字不提。还是那个原因，他乐于替屈琳琅出头，伤的多重都是自找的，是活该。

商泽雨看了她一会儿，情绪不明道：“你还真在意他，护得真紧。”

姜斯薇看似是在替奚军认错，实际上却是在护短，商泽雨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得出来。

她只是，用很委婉的姿态，把奚军护在身后，藏于她的羽翼之下。商泽雨要是再咄咄逼人，就是跟她姜斯薇作对。

姜斯薇也没有否认，只是抱起小蝴蝶，一如既往的温柔：“今天要不要跟妈妈住？”

他们已经有几天时间没见面了，小蝴蝶早就想姜斯薇了，当然黏她：“要！”

姜斯薇带着小蝴蝶要走了。

商泽雨能明显感觉到，她今天就是对他格外冷淡。即便她看上去跟平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依旧温和，依旧挂着笑意，可商泽雨就是有这种感觉。

他沉默着，刻意留意姜斯薇的左手，很快发现她的手心，确实有一道疤。不明显，如果不是他今天刻意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商泽雨在这一瞬如遭雷击，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在姜斯薇抬脚要走的时候，他上前拽住了她的手。

姜斯薇没有做任何准备，手掌被他翻了过来，上面的疤痕彻底暴露在他眼前。不明显是不明显了，但能看出伤口很长，伤口也很深。只是姜斯薇保养得好，才恢复得这样快。

“伤口怎么来的？”商泽雨盯着她质问道。

姜斯薇脸色平静，半分波动也没有，她只是努力把手抽回来。

“我问你话，伤口怎么来的？”商泽雨加重语气，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也越发用力，也就是这样一握，他才骤然发现她有多瘦，手腕摸去，都是骨头。

“怎么来的，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姜斯薇温和的说，“有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没必要非要问清楚。”

可他偏要问，冷冷的，耐心已经逐渐耗尽：“说话。”

姜斯薇跟他对视着，片刻后，妥协了，平淡说道：“救你的时候，没发现雪里有刀，我动作太用力了，刀嵌进了手里。手差点被截断。”

“你都无所谓我的死活，还会救我？”他讽刺的说。

“事实就是我救你了，你还觉得我无所谓你的死活么？”她语气跟目光，都很平和。

312

商泽雨因为姜斯薇的话，彻底安静了下来，只是无声的看着她。

“你正好在附近？”片刻后他问。

“特地去救你的。”姜斯薇说，“你心里清楚，那种荒郊野岭，不可能会有人在附近。我听到了风声，连夜开车过去的。只不过还是过了一个小时，你已经被雪覆盖住了，很难找到你在哪。找你花了点时间。”

她说的似乎是轻描淡写，实际上，那会儿，非常困难。

姜斯薇穿的也不厚，可还是在冰天雪地里，一遍又一遍的仔细寻找。而后挖了几块地方，才勉强找到他。那里的雪，非常非常大，姜斯薇找到商泽雨之后，又顾不得手上的伤，得从雪地里，把商泽雨拖到车上。

很快积雪就覆盖住了她留下的血迹，而温度低，血液流速慢，最后她甚至感觉血液都凝固了，她呼吸困难，感觉自己像是要死了。

血液循环骤慢，极其危险。

好不容易上了车，车子却发动不了，被困在雪里，大雪几乎掩盖住大半车身。

商泽雨已经失去知觉，姜斯薇一遍又一遍的用手摩擦他的肌肤，让他生热。唯一的一件大衣，也盖在他身上。她冻得脑子麻木，还护着他。即便他跟冰块一样，她还是遏制住想撤走的本能，用肌肤贴着他。

那是透骨的冷，不过她一动不动。

姜斯薇联系了奚军，然后在雪地里等待救援。

两个小时后，奚军才找到她，他带着随行医生和设备，她当时已经昏过去了，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奚军之后跟她说，商泽雨在她住的地方待了两天，在确认他没什么事之后，奚军也不敢明着让他的对家知道是姜斯薇救的人，就随便找了个人多的路口，把他丢了下去。

姜斯薇身体差，花了很久很久，才彻底醒来。准确差一点点，她就醒不过来了。

差一点点，这个世界上，就再无姜斯薇了。

可是她还没有看见小蝴蝶长大成人，她不舍得死，就跟当初在很糟的情况下一样，她不放弃小蝴蝶把她生下来，她也没放弃自己，所以熬着活了下来。

所以姜斯薇自己也觉得，她是一个很有韧性的人，她吃了很多很多苦，却从来没有抱怨过。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抱怨的，这都是她选择的路。

商泽雨目光复杂，到底是问道：“所以你是因为什么救我的？”

“小蝴蝶，总得有一个亲人留着，我当时以为我活不久，所以我选择让你活下来。再者，利用你是我不对，就当我补偿你。”姜斯薇道。

他似乎等着她再说点什么，可姜斯薇到底是没有再开口。

“所以说，是为了女儿，并不是因为我。”商泽雨意味不明的说。

姜斯薇移开视线，“都过去了，奚军也是无意提起，希望你别放在心上。如果你非要计较，我肯定会护着奚军。他跟了我很多年，在我心中的位置，就如同屈琳琅在你心中的位置。商泽雨，我不希望为我们闹得很难看。”

“我跟琳琅是情侣，你们跟我们能一样？”商泽雨嘲道，“还是你把他当备胎，也有跟他一起的打算。”

“他永远不是我的备胎。”姜斯薇再次看向商泽雨，“只不过，小蝴蝶太小了，等她长大一点，我跟奚军……也不是没有可能。”

313

奚军对于姜斯薇来说，不仅仅是左膀右臂，也是一直陪伴在身边的人，他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人生的路这么长，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是亲人、爱人亦或是朋友，其实都没有太大区别。她尊重奚军的选择，她希望他能找一个喜欢的人。但如果奚军愿意一辈子陪在她身边，她也接受。

只是这是以后的事，现在都说不准。

商泽雨意味不明的语气没有变，道：“你当年带他出来，就已经想过这样的打算了吧？不然你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他这种人，倒是挺感恩，也一心一意，你好把控。你一向喜欢在感情里占据主导地位。”

小蝴蝶夹在中间小声的说：“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吵架好不好？”

她抱着姜斯薇的脖子，恳求的看着商泽雨。后者微微一愣，随后摸摸她的头说：“爸爸妈妈没有吵架，我们只是在谈事情。”

小蝴蝶这一开口，两人就不再说一句话了，姜斯薇抱着小蝴蝶往车上走，小蝴蝶乖乖在后座吃着姜斯薇给她准备的零食。

吃了没两口，就跟姜斯薇打小报告了：“爸爸这两天肚子一直疼，手臂上也受伤了。他还抽烟，我都看见好几次了。”

小蝴蝶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就看见爸爸站在走廊尽头的天台上抽烟，她这么小，都能看出爸爸有心事。

“妈妈，爸爸是跟奚军叔叔，起冲突了么？”小蝴蝶问。

“嗯。”

“为什么？”

姜斯薇没解释，只说：“你爸爸这次是自找的，他做错了事情，不值得心疼。小蝴蝶以后不要跟你爸爸一样。”

“爸爸是惹妈妈生气了么？”她又偏着脑袋好奇的问。

姜斯薇看着后视镜里的小蝴蝶，眼睛圆溜溜的，有点疑惑，也带着探究。

“小蝴蝶为什么会觉得妈妈生气了？”她反问说。

“因为爸爸，是为了琳琅老师动手的。”小蝴蝶分析着自己的看法，“他因为琳琅老师，不顾后果。”

“你分析得很不错。”姜斯薇说。

商泽雨对屈琳琅好，那是应该的。可是商泽雨为了她，不顾自己的安全，这才是让她不满意的点。为屈琳琅干傻事的时候，他有没有想过小蝴蝶？万一他要是出事了，孩子怎么办？

他冲冠一怒为红颜，是维护了他的爱人，可是小蝴蝶呢。

“琳琅老师，那天看到爸爸的时候，都哭了。她很心疼，还揍爸爸了，打了爸爸一拳。”小蝴蝶凭着记忆模仿了一下屈琳琅当时的动作，“不过很轻的，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