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霖一大早地就跑来将军府，声情并茂地跟她描述了外面的情形。

　　“唉，就是可怜了李国公的那个夫人，听说李国公刚死的时候，她都快疯了，整天说胡话，如今被李国公拖累，赶出府邸，只能回娘家去住了。”

　　柳如檀眼底一动，她忽然想起那日在国公府见到的那个惊恐的女人，心里升起一丝不忍，作恶多端的是男人，被连累的却是女人，她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宋子霖听到她的叹息声，感觉自己找到了知音，忍不住多说几句：“小柳，你也觉得她很可怜是不是，我今天听查封国公府的同僚说，她一直赖着不肯走，趴在李国公死的地方嚎叫，非说李国公是被人害死的，太可怜了。”

　　柳如檀眉头一皱，咂摸着这番话，被害死的？

　　她莫名想见这个女人一面，直觉告诉她，或许国公夫人知道些什么，她急忙问宋子霖：“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啊？她应该要离开长安了吧。”宋子霖挠了挠后脑勺：“她现在不能住国公府，娘家又在雍州，现在这节骨眼上也没人敢接济她。”

　　“快，我们过去。”柳如檀拽上宋子霖急忙出门，往国公府方向策马而去。

　　俩人一到国公府，便见到几名守卫在往门上贴封条，宋子霖连忙下马问道：“里头的人呢，都走了吗？”

　　守卫没好气地看了眼宋子霖：“还有什么人，李国公犯了重罪，圣人下令，封了府邸。”

　　“那他夫人呢？”

　　“不久前收拾行李离开了，兴许是往城门方向去了吧，听说是要回雍州。”

　　柳如檀握紧缰绳，心里一紧，不能让她回去！

　　二人急忙策马往城门方向奔去，俩人刚到明德门，就看见一辆马车正在城门口等候检查，柳如檀赶紧上前拦下马车，对着车里轻声问道：“请问是李国公的夫人吗？”

　　马车内探出一娇俏的丫鬟，软软糯糯回应道：“姑娘找错人了，这里没有什么国公夫人。”

　　柳如檀无视这丫鬟，继续冲着里头说道：“我乃柳将军之女，此次协助南瑄王侦办李国公一案，国公夫人若是有冤情，可将隐情相告。”马车内安静了一会，随即一道疲惫的声音幽幽传来：“姑娘请回吧，案子已经定下，没有什么隐情，一切是他咎由自取。”

　　柳如檀吃了这么大一个闭门羹，只好退了回来，冲着马车拱手道：“那就恭送夫人。”

　　不一会，马车被放行，在柳如檀深邃的目光中缓缓前进，宋子霖凑了上来，问道：“就这样让她走了？不问了？”

　　柳如檀不发一言，牵着马往回走。

　　马车在她身后渐行渐远，直到离开城门的视线，车内一名温婉的女子浑身颤抖着，眼角泪痕还未全干，她喑哑地问道：“我已经按你的吩咐说了，可以放了我吧。”

　　“主子说了，只有死人才是最听话的。”

　　身旁的丫鬟一改刚才软糯的模样，眼中凶光毕露，她缓缓拎起一把匕首，像是看猎物般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冷眼旁观她的恐惧。一道寒光在她眼前划过，丫鬟将匕首向前一刺。

　　可就在这时，她的手忽然被人拽住，向旁侧一推，整个人趴在马车上，她狠狠地回头望去，只见柳如檀从车窗滑了进来，冷冷地看着她。

　　丫鬟紧握着匕首，一个翻身迅速向柳如檀刺去，突然马车一个急刹车，她没来得及反应，手一松，匕首滑落。柳如檀飞身上前，压在她的身上，手臂紧紧扼住她的咽喉，沉声说道：“是谁指使你来灭口？”

　　“你以为抓住我就可以了吗？”丫鬟死死瞪着柳如檀，眼中露出轻蔑的神情：“你们今天谁也逃不了。”

　　柳如檀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对着马车外大吼道：“宋子霖，往回走，不要再往前了。”

　　“来不及了，哈哈哈哈，你们今天都要死。”丫鬟如鬼魅般的声音在马车里回荡，血液从她的嘴角流出，她的脸最终定格在一抹癫狂的笑容上。

　　柳如檀紧皱着眉头，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忽的她听见耳边一阵呼啸而来的声音，下意识吼道：“小心！”

　　她飞快地将国公夫人拽过来，用身子护住她倒在地上，只听见耳边“簌簌而来”的声音，不断击打在马车上。须臾之后，箭声停止，柳如檀刚喘出一口气，蓦然整个马车腾空而起，向一旁翻滚。柳如檀感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护住国公夫人，而她的身子不断在马车内撞来撞去，全身撞得生疼。

　　最后马车翻倒在地，车厢裂开，柳如檀推开一块木板，从车里滚了出来。

　　她警惕地向两旁看去，周围安静得让她害怕，仿佛暴风雨前的预兆。她赶忙将国公夫人从马车内拽出，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势，好在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受到了惊吓，昏了过去。

　　她想起了宋子霖，刚遇袭时他在外边驾着马车，如今不知怎样了，她心里揪成了一团乱麻，低声轻吼道：“宋子霖，宋子霖，你在哪？”见没有人回应，她瞬间感觉就像掉进了冰窖一般，寒意传遍全身，她不敢去想那个最糟糕的可能，只能一个劲地去扒开马车。

　　柳如檀使劲扒拉着车厢的木板，胸口就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随着“吧嗒”一声，一滴泪落在了泥地上，她感觉整个人变得无力，似乎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是我害了你，不该带着你出来。

　　她整个身体倚靠在车辙边，难过蔓延至全身，她抿着嘴，强压着那股汹涌而来的悲痛，悲伤和恨意交织在一起，她的手狠狠攥着一支箭矢，恨不得把这些始作俑者千刀万剐。

　　突然，她感到马车动了一下，模糊的视线中一个人影从马车里钻了出来，一边钻还一边大大咧咧道：“还好小爷我聪明，死扒着这车辕不放，要不然小命就不保了。”

　　宋子霖一爬出来就看到柳如檀泪眼模糊地看着他，他瞬间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小柳，没想到我在你心里这么重要，从来没有女人为了我哭，连我娘都没哭过。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上刀山下油锅的好哥儿们了。”

　　柳如檀满脸泪痕地翻一个大大的白眼，只想把这眼泪憋回去，绝对是白流了。

　　这时，树林里传来了奇怪的动静声，风声带着落叶沙沙作响，柳如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直觉告诉她，有危险正在靠近。果然，一伙黑衣人正向他们飞奔过来，从他们轻盈的脚步声可以听出，这伙人还是高手。

　　“宋子霖，保护好国公夫人。”

　　柳如檀嘱咐了一声，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迷迷糊糊的女人，目光顿时变得犀利，她掏出身后的匕首，一跃而起，直向着这伙人而去。

　　刀光剑影间，一袭白衣与一群黑衣纠缠在了一起，影影绰绰的剑光铿锵作响。柳如檀狠厉地将刀锋对准这些人，招招致命，鲜血不断喷溅在她雪白的衣裙上，至红至白衬出鲜明对比，她仿佛地狱里的修罗，踏着鲜血而来。

　　忽然，从黑衣人间蹿出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男子使着一把软剑，飞身向她袭来，柳如檀急忙一闪，但敌不过对方速度之快，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她紧紧皱眉，从身旁黑衣人手中夺过一把长刀，刀锋一转，对上面具男子。可对方的软剑就像一条无孔不入的毒蛇，每每她使力攻击，软剑就攀上她的长刀，化解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