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迦澜安抚她。

许盼夏说：“我的保护，未必是你们需要的。”

叶迦澜刚蹙起眉，就被她伸手一一抚平来，她娓娓而言：“我当时为了不让你卷入老一辈的事，到头来你也还是恨我怨我。当然，利用你也是真的，我对你没那么坏，也没有那么好。所以你怨我也是正常的。”

“大概我真是孤煞命，父母死了，许横山死了，姑姑也离开了我，晨曦也是如此。叶迦澜，也许哪一天，就轮到你离开我了。”

许盼夏无悲无喜的说着，似乎早已经认命了。

叶迦澜却猛然拽住她的手腕，强迫她跟自己对视，四目相对时，他直勾勾的，坚定道：“我不会，我不会离开你。”

“谁知道呢？”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无论如何也会留在你身边的，怎么样我都会找到你的。”

许盼夏神情麻木，似乎听不进去任何话，只是同样麻木的迈开腿往里走，叶迦澜追上去，见她一切举止都正常，洗漱后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看上去相当冷血。

叶迦澜目光复杂。

片刻后，他将她捞起来，她反抗着，说：“今天是很累了，我得好好休息一会儿，想想之后的路要怎么走……”

叶迦澜不管不顾将她按在墙上，又凶又狠，心却在抖。

“疼。”她说。

“疼的话可以哭。”叶迦澜吻住她的眼睛，嘶哑道，“本来就应该哭，一直忍着，谁知道呢。”

谁都知道，此疼非彼疼，宣泄口罢了。

下一刻，她就双手掩面，他扶着她的腰，让自己慢慢离开她，许盼夏顺着墙壁蹲下去，肩膀抽动起来。

叶迦澜看了看天花板，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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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迦澜望向天花板的时间不过一瞬，随后他就调整好情绪，蹲下将她抱起，回到床上。

她抱膝坐在床头，叶迦澜替她拨好散乱发丝，轻声说：“老婆。”

许盼夏头疼至极，道：“叶迦澜，你别再说话了，就当我求你，太吵了，头痛。”

他便不再言语，就这么抱住她，两人就这么在卧室里无声的坐了一宿。

许盼夏不说话，叶迦澜却知道她没有睡着。第二天早上，他才感觉她睡着了。叶迦澜让她枕了一晚上，半边肩膀几乎麻木，他小心翼翼抽身出来，刚下楼时，碰见阿姨带着小蝴蝶进来。

小蝴蝶头发长了点，扎着双马尾，蹦蹦跳跳的四处张望，不见许盼夏身影，就开口问：“妈妈呢？”

叶迦澜冷哼：“现在爸爸在你心里，怕是已经没有任何地位了。”

小蝴蝶偏头看着他，认真的说：“那你不要一个人霸占妈妈，我就对你好点。妈妈不见了，你是不是把妈妈藏起来啦？”

想到这种猜想，小蝴蝶批评道：“爸爸，做人不可以这么自私的，妈妈虽然是你老婆，但是你们还没有领结婚证呀，她也不一定就是你老婆呢。”

叶迦澜无奈了，这闺女果然是亲生的。他想起前两天小蝴蝶认真的告诉他，爸爸，我要当妈宝女。小蝴蝶果然说到做到，妈妈好好的就行，他这个当爸爸的，她就比较无所谓了。

“妈妈在睡觉。”叶迦澜解释之后，又说，“妈妈心情不好，等会儿妈妈醒来，小蝴蝶要记得哄哄妈妈。”

小蝴蝶立刻就变得不安起来，慌忙的询问叶迦澜道：“爸爸，妈妈怎么了？有谁欺负妈妈了吗？爸爸，我跟你说，你要是欺负妈妈，我这辈子就不理你了，等我长大了就带妈妈离家出走。”

叶迦澜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妈妈很怕失去小蝴蝶，小蝴蝶应该要让妈妈知道，你会永远陪伴她的，对不对？”

“当然啦！”小蝴蝶笃定道，“爸爸妈妈你们要是再分开，我就跟妈妈，不要你。”

“没良心。”叶迦澜捏了捏她的脸，便抬脚走了，许盼夏刚刚睡下，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他正好赶去处理处理事情。

方达见到叶迦澜时，愣了好半天。最后长叹一口气：“没想到来的是你。”

“自然是我。”叶迦澜冷淡应道。

“进来坐坐吧。方达让出一条路来。

许盼夏跟叶迦澜之间，其他人不清楚，方达却是清楚的。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把叶迦澜当成自己人。

方达在许氏三十余年，除了许横山之外，也就只替许盼夏效力，所以即便叶迦澜跟许横山有隔阂，他也私心认可他。

“你成为了她们之间的嫌隙。”叶迦澜开门见山道。

“从盼夏淡出许氏，我就清楚了这一点。叶小姐对公司的规划里，一开始就把我排除在外。而我确实也做了些事，给她留下把柄。”方达有条不紊道，“不过我要走了，盼夏在许氏就真没有一丁点地位了。”

许盼夏要留方达，不全是因为旧情，方达从某种意义而言，就像是一个战略要地，许盼夏要靠他监视许氏一举一动。

倒不是说许盼夏有私心，更多的是她不放心许氏。

“盼夏办事，只讲究稳准狠，至于背后有没有顺带捞点好处，她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叶小姐，一来更强调所谓公平跟透明，二来她根基刚稳，急需杀鸡儆猴，稳固地位，不论何种原因，拿我开刀，也合情合理。”方达分析眼前形势，“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

叶迦澜目光平静的看着他，像是早就料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叶小姐的资历，能这么快扳倒我，让我匪夷所思。”方达道，“要是真有这个本事，倒是一件好事。怕就怕，背后有人指点。”

叶迦澜对此不做评价，只道：“方叔有什么打算？”

“只要留有一口气，我就不会随便离开。许氏即便不是盼夏的许氏，那也不是叶小姐的许氏。亲姐妹又如何，一方没权，就等于没地位。你今天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我来劝你，主动离开许氏。”叶迦澜缓缓道。

方达眼神变得复杂起来，警惕看着他：“我有点看不懂你，我以为你应该跟盼夏是一伙的。没想到你……”

“这段时间，我也在观察你，也不巧知道了你的一些事情。”叶迦澜道，“方叔年纪大了，是时候该去养老了，只要你愿意把手上的资源跟人脉给我，那些事情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方达先是看着他，末了笑道：“好一招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原来你对许氏也有想法。”

叶迦澜则显得气定神闲：“您怎么知道，许氏被我分一杯羹，不是好事？”

方达起先还能从容，但看见叶迦澜拿出来的那一叠文件之后，终于变了脸色。

“方叔真是许横山手里的一把好刀子，什么脏活累活都肯干。”叶迦澜笑，“不过，只要您肯点头，并且不再回来，您的晚年生活一定会很幸福。您自己考虑考虑。”

方达心往下沉，叶迦澜的盘算，恐怕远不止于此，而他手里的资源跟利益交给叶迦澜这事，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会知道。

好一招扮猪吃老虎，只是不知道他最后目的是什么。

“希望你能看在盼夏跟你有个孩子的份上，别伤害她。”方达最后徒劳道。

叶迦澜看了他一眼，并未表态。

……

小蝴蝶在叶迦澜走后，独自玩着玩具。虽然时不时会去许盼夏卧室门口看一会儿，但为了不吵醒她，一次都没有跨进去过。

就开一条小缝，见许盼夏没醒，就自己下楼再玩一会儿。

一直到她想午睡了，才悄悄去许盼夏房间的地毯上睡了片刻。醒来时许盼夏依旧没醒，小蝴蝶就站在床边打量她。

然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