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是生是死都不知。

“大胆，你不过是一个下人，胆敢质问将军！”

这时，墨霖身边苏尧站起身，凤眸微眯，怒道。

唐念看向苏尧，满眼悲楚，身上的鲜血让人触目惊心。

“公主，同为女人，若日后你的孩儿被这般对待，你待如何？”

苏尧挥袖，纱帐之下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你怎可与本公主相提并论？！”

唐念听此，心慢慢沉了下去，苦笑一声，“原来如此……”

她拖着残破的身躯慢慢朝着门外走去，一地鲜血划过墨霖的眼帘，他眸色怔住，久久不曾回过神。

……

唐念徒步去到城外荒郊野地，在此找了几个时辰，天空都已昏暗。

“我的孩子，你在哪里？”她一边走一边喊，声音已经嘶哑。

乱葬岗，野坟堆，她一路走进深林深处。

沿途也停下来细细听，没有孩子的哭声。

唐念曾经跟随墨霖在此树林深处打猎，深知里面有一些大型猛兽。

若自己的孩子真的被丢到铱驊了这里，她不敢往下去想。

此时已到深夜，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落在地上毫无声响。

唐念周身雨水，血水混杂在一起，脚步沉重。

周围突然寂静下来，她抬眼往望去。

四周的丛林里闪过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狼群！

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匹匹狼朝着她逼近，很快将其包围。

……

将军府里，已是深夜。

墨霖狭长的双眸看着坐在一旁抚琴的苏尧。

琴声宛转悠扬，绵绵不绝。

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她从羌国千里迢迢过来嫁给他，本该高兴。

可不知为何，他却高兴不起来，脑海里尽是唐念离去时浑身是血的模样。

下一瞬，墨霖突觉心中一痛，好像有什么东西离他远去。

手中酒杯掉在地上，苏尧听见动静，抚琴的动作停下，看过来。

“墨卿，你怎么了？”

墨霖看向她，温声道：“无事，夜已深了，你早些休息。”

语罢他起身离开。

苏尧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阴冷。

墨霖并未回自己寝屋，直接骑马直奔城外荒郊野地。

到时天色将亮。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四周，墨霖莫名慌乱。

他往丛林深处过去，忽然勒住缰绳，就看满地的狼尸和一些沾满血迹的白色碎布。

墨霖认出，那些碎布正是唐念所穿！

他整个人在马背上踉跄了一下

第六章 冲心者，十死无生

三日后。

世子府中。

唐念被救，浑身是伤躺在卧榻上。

就听屏风外，府医对苏谨行说：“这位夫人刚经历小产，体内气血亏虚，本应好生将养才是，然而却被狼群所围，多处外伤，体内血亏更加明显。”

府医停顿一下，暗带可惜道：“据臣观察来看，已是妇人产后败血冲心之症……”

“如何治？”苏谨行的声音通过屏风传进来。

“大抵冲心者，十死无生。”

府医迟疑一下还是据实相告。

一时屏风外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儿，唐念看见苏谨行一身白衣走了进来。

她双手抵住卧榻，强行起身：“多谢世子几次相救。”

苏谨行看着唐念行动困难，前行一步扶她坐好。

看着唐念腰间的游鱼玉佩，温声道，“无妨，这反而说明我们有缘。”

唐念没有细想苏谨行的话，看着他，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世子，唐念无能，斗胆请求世子相助，救救我的孩子。”

想到自己下落不明的孩子，唐念眼中朦胧。

苏谨行不忍她伤心，安抚：“放心，孩子的事我会尽力而为。如今，你最该做的是养好身体！”

养好身体……

唐念心底苦笑，良久，才点头。

苏谨行见此正要离开，这时，只听“嘭！”得一声巨响。

苏家侍卫被人一脚踢至房内，房门撞破，侍卫一口鲜血喷洒出来。

“世子……昭国大将军墨霖……”

话还没说完，墨霖就率兵将此处团团包围，一身盔甲闯进，戾气逼人！

他看着里面坐着的唐念和苏谨行，莫名刺眼。

“没想到羌国堂堂摄政王世子，竟会惦记本将军玩腻的婢女！”

唐念听闻此话，整个愣在原地，久久不敢置信。

一旁苏谨行眉宇微促：“墨霖，这里可不是你的将军府！”

墨霖狭眸尽是冷意，抬手一掌朝苏谨行身上打去。

苏谨行没有防备，直接被大力冲击撞上墙壁，一口鲜血吐出。

“不过一个世子，真当本将军惧你？今日我就灭了你这世子府！”

墨霖虽是昭国大将军，但势力早已凌驾皇帝之上。

唐念看着他拔出佩剑，要朝着苏谨行刺去，忙拖着伤重的身子挡在苏谨行面前。

她虽不是什么有身份之人，但也懂知恩图报。

若不是苏谨行两次相救，她早已死了无数次。

“呲——”

墨霖眸色一怔，及时收了力道，剑尖只是刺破了唐念的衣服。

唐念面色苍白，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将军，若杀世子，可是想再挑起两国战乱？”

十六年来，这是唐念第一次站在墨霖的对立面。

墨霖心中早已怒火中烧，三日前，他命人火烧城郊，杀了不少猛兽，就为寻唐念，而她竟跑来私会情郎了！

此刻再看她护着苏谨行的样子，他愤怒更甚。

“跟我出去！”他强忍愤怒，一把掐住唐念的手腕，往外走。

苏谨行看着两人离去，被赶来的侍卫扶着起身，“可有送信去羌国？”

“暗卫已回羌国，不日就会传来消息。”侍卫回道。

苏谨行听罢，擦去嘴角鲜血，目光幽暗。

……

世子府外。

墨霖看着唐念，冷声：“本将军说过的话，你都忘了？”

唐念眼中没有丝毫波动，淡淡开口：“我跟了将军十六年，将军说了太多话，不知您所指何事？”

十六年，多么漫长的日子，回想起来却又是短短瞬间。

见她话中有话，墨霖不耐烦，“不要闹了，跟我回去，本将军可既往不咎。”

好一个既往不咎，唐念满心悲凉。

“可我与将军却早已形同陌路，如今只想找我的孩儿……”

说完，唐念一步步往城外的方向默默走去。

墨霖看着唐念单薄的背影，只觉从前一直追随自己身旁的小丫头变了。

第七章 外表不过皮囊

墨霖强压下心中不适，上前两步，用力抓住唐念的手腕，讥讽：“你是想要去找孩子，还是想要去找苏谨行？！”

唐念愣住，她跟在墨霖身边十六年，从没想到他竟是这么看自己。

墨霖见她不解释，只觉她做贼心虚，暗自发力，毫不怜惜的直接把唐念带回府中。

一回到冷月阁，墨霖一把将唐念甩到卧榻上，倾身而上。

唐念根本无力拒绝，细看墨霖，仿佛从没认识过他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墨霖的理智渐渐回笼。

他低头看着唐念满身淤青，仿佛一只破碎的泥娃娃，闪过些许愧疚。

“自己去请刘嬷嬷过来。”

说罢，他随后出门对着手下吩咐：“去调些人过来守在院外，唐念不得出府！”

待墨霖走后，小桃才轻身过来。

她看到唐念周身的外伤，青紫，泪水直从眼眶中掉落。

“夫人，我这就去请刘嬷嬷过来！”

“不用了。”唐念有气无力的开口，“你去了她也不会来的。”

刘嬷嬷是墨霖小时候的奶妈，因为会些医术，便一直留在府中。

她平时只把墨霖的话听在心中，其他下人根本不会管。

自己以前跟在墨霖身边也曾多次受伤，每次都是硬抗过来。

小桃听唐念如此说，无法，只得拿了一些府中常备的膏药。

帮唐念打水来清洗伤口，擦干水之后擦拭上药。

手上动作轻重不一，唐念却强忍着，纹丝未动。

“夫人，如果重了您就给小桃说。”

“无碍。”唐念淡淡回答。

小桃听着却无声落泪，看着唐念身上布满新伤旧痕，哪里像个姑娘家。

她擦完之后给唐念换了衣物，随后默默退了出去。

此时夜已深，唐念却毫无睡意。

直到天亮，她呆呆看着窗外飞鸟……

一阵风吹过，门被打开，一銥誮个身穿锦衣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