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宋婉晴一样，以拔高的姿态俯视她而已。

他们于她而言不重要，但她在乎宋婉晴的决定，在乎这个曾经一手将她挖到基德的人。

宋婉晴目光飘向祁乔，幽深的眸光里淌着一眼望不到底的黑，“只是因为基德。”

祁乔不再争取更多，她得到她想要的结果，她只需要安静等待风暴过去。

她相信宋婉晴能做到。

她回答，“好。”

宋婉晴看向各位董事，“你们的担心，我懂，但是画大饼，不是我、更不是基德的作风。”

他站在那里，天花板上冷白的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宋婉晴一身冷硬如山棱的线条，他微垂着头，皱眉微想了片刻，才抬起头，目光阴沉沉的碾了下来，落在对面几位董事身上。

“今天的事，如果外面有一个人知道，这房间里的任何一个人，我绝不会轻饶！”

第59章 一次只能送一人

在宋婉晴强硬的态度下，祁乔晋升的事情，获得董事会通过。

她从会议室出来后，去茶水间泡了杯咖啡，一个人坐在那里，慢慢喝完。

将纷杂的情绪收拾好，她走回重资产评估部。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她，她没时间只顾自己的情绪。

何恒轩一直留意着会议室那边的动静，见祁乔回来，他本想恭贺两句，但见祁乔面色冷肃，他将准备好的喜庆话吞了回去，埋头假装做事。

他在微信上敲夏雪，“感觉今天气氛不对。”

一直伏案工作的夏雪没注意到微信，何恒轩越过格子间，敲了敲她，唇语示意她看微信。

“怎么个不对？”夏雪回他。

“感觉小遇姐晋升合伙人的事没成。”

“别瞎猜。做你的事，小遇姐心里有数。”

“要是没成，那边总也不过尔尔。”何恒轩有些不满。

夏雪想了想，“我觉得边总不是程安明那种画大饼的人。”

何恒轩耸了耸肩，做事去了。

贺华昨天得了宋婉晴的指示，回头就整理好了重资产评估部今年的编制数、岗位职责与等级资料，等着祁乔来和她沟通招聘需求。

但迟迟不见祁乔有动静，贺华想到她刚入职时，就将了老板一军，她不敢像上一次那样再等，赶紧带了资料过来找祁乔，唯恐误事。

她满面笑容在祁乔办公室坐下，将手中资料一摊，祁乔只看了一眼，心想，看来林场这案子，她是不能推了。

她得投桃报李。

有些头疼。

如果她一定要接，她得和宋婉晴先约定好她不做对接，也不做主评人，也不在报告上签字。

换句话说，事情她可以做，但是她得隐身。

不然到时候，辛苦了一场不说，只怕是政府方和基德，为难了哪一方都不好。

想到这，祁乔带了笑，“贺总监，不好意思，事情太多，要不我先理理，再过来跟你沟通？”

贺华眼珠转了转，别的部门可能不知道，但是她门清，祁乔可不是一尊好惹的神，她开口道，“行，苏经理你先忙。我将招聘有关的资料先放你这儿，咱们再沟通。”

等贺华走了，祁乔仔细看完了林场资料，又找来卫星云图和遥感数据大致对了对，时间差不多，她起身去找宋婉晴。

她敲门，听到宋婉晴惯常冷淡的一声“进”，她推门进去，却见袁林正捧着文件夹站在宋婉晴办公桌边，低头听他吩咐。

祁乔关了门，站在门边没动。宋婉晴看了她一眼，吩咐袁林去办。

袁林转过身来，对上祁乔，点了点头，快步出去。

祁乔走过去坐下。

宋婉晴一眼瞟到她手上拿了林场资料，却不动声色。

祁乔汇报了部门重点工作，才择机问宋婉晴，“边总，江黔林场的案子，公司考虑给谁来做？”

宋婉晴端起手边咖啡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看着祁乔。

他想过祁乔不接这单的原因。

她对这行抱有热忱、抱有理想，在金万的案子中，他也亲眼目睹她不怕苦也不怕丢命。

他猜测她有顾虑。

他问她，“祁乔，你在顾虑什么？”

祁乔一怔，她微蹙了下眉，随即舒展开，这些一瞬间细微的表情都落进宋婉晴眼里。

猜中她有顾虑，宋婉晴也不逼她说出，只告诉她，“祁乔，这个案子你没有不接的理由。”

祁乔沉默了一下，“边总，为了整个单子顺利完成，有两个前提，我必须先提出。”

宋婉晴示意她说下去。

“去江黔，希望公司高层能派出对接人和团队同去。”

“我做对接人。”宋婉晴随即应了。

借由此单撬动的政府资源留在自己手中更为稳妥。无非是辛苦，得多跑几趟江黔区和林场。

祁乔说第二个前提，“这份报告，我不署名。”

宋婉晴看着她。他漆黑的眼眸，情绪都隐藏其中，深不见底。

“原因？”他问。

祁乔沉默了一下，将常刚对她的不认可和盘托出。她只讲事情不做评论，讲述客观。

她得让宋婉晴去决定，这单她做还是不做。

宋婉晴起身，踱步到窗边，他看着窗外，思索了一阵，转过身来对祁乔，“常局长那儿，我来搞定，你放手去做。”

“边总，这件事做起来，只怕一点也不简单。过去几年，我试过好几次修复和常刚的关系，但都被他拒绝了。”

“我来办。”宋婉晴没再多说，他将这三个字说得平平淡淡却有一诺千金之重。

祁乔想起上一次宋婉晴也说过这样的话，她相信他能办到。

确认好前提，祁乔松了口气，“林场很苦，边总得做好准备。”

在这行做久了，接触过林地资源案的，都知道，祁乔说的“很苦”代表什么。

宋婉晴不以为意，坐了回去，回答她，“拟个物资清单，走流程让行政部尽快采购。”

他微微蹙眉，问她，“你准备让谁挑大梁？”

祁乔心里的人选是夏雪、何恒轩，她知道他们还稍显稚嫩，但是她想扶新人一把，谁都是从新人过来的，但不见得，谁做新人时都有人肯给予机会。

祁乔说，“夏雪、何恒轩。他们从业年限虽然不长，但都通过了林业部的专业培训，具备森林资源的评估资格，做起事来也够拼，他们值得这个机会。”

宋婉晴有不同的想法，这案子弥足轻重，他要确保万无一失。

“胡家磊，让他做副主评。”宋婉晴思索了下，“除了夏雪、何恒轩，你再调两个基德的老人。”

胡家磊年长，稳重，祁乔也承认他确实更适合担任副主评工作，但祁乔还想为夏、何二人争取，“如果表现出色，希望追加他们为副主评。”

她对自己这两个年轻徒弟颇为自信。

宋婉晴，“可以。”

“对接之前，需要开会讨论林场初步情况和预研方案，确定委托方要提供的资料内容。我会和袁助确认你的时间。”

“好。”

事情谈完，祁乔起身，走到门边时，宋婉晴叫住了她，“祁乔。”

她转身看着他。

他淡淡一笑，声音极好听，“恭喜你。”

他在董事会上已经说过，却还是在私下又对她说。

这一次，是以“战友”的身份。

祁乔点头，“谢谢你，边总。”

无需多言。

她打开门走了出去。

林场的案子，前期准备工作繁琐，光是研究各类树种的生长周期，就让人头疼无比。

等祁乔从电脑上抬起头，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才看到整个办公区已熄灯，只有两三个人开着台灯还在加班。

已经快九点，祁乔下了个这几日来的“早班”。

一结束工作，她方才觉得有些饿。她在抽屉里翻出盒饼干，撕开来往嘴里塞了两块。

她咬着饼干，匆忙收拾东西。林乐辰还在楼下等着她。

夜色黑透，都市霓虹闪烁，声色犬马的夜生活拉开序幕，将白日里窥不见的隐秘通通释放。

基德楼下。

路灯下，有少年站在摩托车边，手里拎着头盔，路灯灯光落下，他那张奶呼呼的脸被镌刻得棱角分明。

白色运动服下，体育生的身材散发着青春的荷尔蒙气息，在夜色里一荡一荡的晕开来。

祁乔一出了大堂就看见了他。

如此晴朗的好看，和这暧昧的夜色有些不称。

她停了脚步，站在大堂门口，也不叫他，只静静的看着他。

夜风拂过，带着初秋夜晚的丝丝凉意。

祁乔在风里偏了下头，认真回想，他们认识有 3 年了，恋爱也差不多 3 年了。

当初她对他是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她忘了。

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