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看着她进门，后知后觉的问：“我昨晚为什么睡在你房间？”

池可星顿了顿，道：“不知道。”欲盖弥彰的加了句：“你在我房间睡的？”

顾商言被质问得心虚，手掌来回在门框上摩擦。

轻声道歉：“我可能喝多了，抱歉。”

他这副小心翼翼认错的模样可怜，池可星强忍住上扬的嘴角，淡道：“那以后就不要喝了。”

顾商言乖巧的应了下来，还杵在门口没动。

主动道：“我帮你换床单吧。”

池可星说：“会有阿姨来换，你先去洗漱吧。”

这一身的酒气，池可星嫌弃不已。

下午，训练室日常练习。

顾商言入队半个月，竟还是第一次正式陪练。

在他手下，可谓无人生还。

顾商言不当教练之后越发没个正形，偶尔蹦出得能把人气死。

于是虽然屡战屡败，但是众人非但没有气馁，反倒愈挫愈勇。

瞿时业都对顾商言这种拉仇恨的体质，惊叹不已。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欠揍？”

倒是池可星一脸平静，她帮瞿时业合上下巴，道：“因人而异，因材施教。”

瞿时业细品着这八个字，才体会出顾商言的高超来。

对战MGD的日子转眼便到了。

对方瞄准了单人战，上半场，摘星竟然被抹了零头。

贺冉输下阵时，脸色难看得紧。

顾商言没有资格进场，只能在观众席观战。

上半场结束，中场休息，池可星沉吟着布局。

MGD来势汹汹，这群孩子没见过这场面，除去贺冉，个个六神无主。

池可星温言宽解，这时有声音从头顶落下。

是顾商言趴着栏杆往下看：“下一场，看准对方的机械师和术士。保护好奶妈，他们可能会直接秒了奶妈，贺冉提前埋好陷阱，用二二一队形……”

“不好意思先生。”有工作人员上前，“这里禁止进入。”

顾商言的话戛然而止，被请回了自己的座位。

众人看着顾商言嘴巴张张合合说了一通，现场声音嘈杂，压根一个字都没听见。

原左紧张得脑子都空了，喃喃的问：“他说什么了？”

池可星收回了视线，平静的转述：“团队赛时保护好奶妈，注意对方的机械师和术士。”

她边说，边注意着他们的反应。

果然比起安抚时的六神无主，此时听到战术，表情立刻专注了起来。

池可星说完，原左长吁了一口气：“这下好像有点把握了。”

“这是刚刚顾经理说的话。”池可星补充。

众人惊讶，随后才记起，顾商言是大神来的。

“不过。”季英才若有所思，“教练，这么吵，你怎么听得见的？”

池可星微微一笑，正好主持人提醒下半场开始。

到嘴边的解释便转为了：“上场吧，全力以赴就好。”

在跟严敬聊过之后，池可星已经决定不去死了。

往后还有时间，她可以陪着战队慢慢摘下这颗星，现在她只希望他们能够在赛场上全力以赴，不留遗憾。

第六十章

果不其然，对方上场便冲着摘星的奶妈而来。

经过半个小时的纠缠，摘星艰辛的守住了团队战的两分。

3-2，虽然输了，但不至于输得难看。

出了体育馆，顾商言在车门口等着。

见到众人出来，率先开导：“没关系，这一场算是积累经验，下一场一定能赢下来。”

季英才哼哼：“得了吧，你怎么说得准呢？”

顾商言随意的笑了笑：“大概因为我叫顾商言吧。”

一个只当了一年青训生，上了六年赛场，全国两连冠，包揽大小赛事冠军，两年教练经理。

这名头任意拎出来一个，都能贴一辈子金了。

季英才被他不声不响的装到了，一时喃喃不知所语。

贺冉则更加失落，每当他觉得自己离顾商言更近一步的时候，对方总会用行动证明他还远远不够。

这让他觉得沮丧。

在20岁的年纪，顾商言已经是春冠选手了，而自己却一无是处。

回了基地，池可星看着肉眼可见低迷的贺冉，将人单独叫了出来。

她语气温和的宽慰：“输赢乃是兵家常事，不用觉得对不起大家。”

闻言，一种负罪感在贺冉心底滋生。

他心情低落并不是因为战绩，而是一股难以启齿的情愫。

天已深秋，火红的梧桐叶兀自凋零。

落在了池可星白色大衣上，艳丽又纯粹。

“稚意。”他望着那片落叶，低声开口，“你还喜欢顾商言吗？”

这个问题问得突然，池可星怔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

贺冉心智无论再怎么成熟，说到底在她眼里还是个孩子，跟小辈谈论这个话题，她心里别扭。

“怎么突然问这个了？”池可星反问。

贺冉垂着脑袋，胸腔里挣扎翻涌着爱意。

正要开口，忽然，一只手掌捂住了他的嘴，脖颈也被一条胳膊锁住。

顾商言微笑着说：“我有事和队长聊，先借用一下。”

将人不由分说地拖进娱乐室，顾商言才将人松开。

他先发制人：“你刚刚是不是想要告白？”

贺冉看着他，说：“怎么，你害怕了？”

顾商言点头：“是，我怕。我怕你没做好被拒绝地准备。”

贺冉刚想嘲讽地嘴角僵住：“什么意思？”

“意思是做人不可以太自私。”顾商言严肃的说，“你考虑过被拒绝的后果吗？”

“这还是赛中，你若是被拒之后心神不宁发挥失常，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贺冉脸色一白，嘴上还在逞强：“你怎么会认为稚意会拒绝我？”

顾商言目光打量了一眼：“你自己不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被戳中了心事的贺冉再没了那股傲气，像是打了焉的树苗。

他确实没有把握池可星会接受他，而自己同时也在自欺欺人的不去想后果。

方才在极度压抑与纵容下，若不是顾商言，他真当将爱意说出了口。

他不敢想象，覆水难收后的结果。

见少年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想到是理智回了笼，顾商言功成身退的拉开房门，准备离开。

在门打开后，却是僵硬在了原地。

池可星立在门外，眼底的讶异还未尽收。

第六十一章

顾商言迅速的退出娱乐室，关上了门。

小声的问：“你都听见了？”

池可星有些尴尬，点头也不是摇头又刻意，于是沉默着。

但是二人都心照不宣的悄声离开了走廊，安静的沿着广场缓缓地走着。

池可星说不震惊是假的，这么些年来，她始终不知道在眼皮底下会有人喜欢她。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顾商言开口问道。

她点了点头，心有余悸：“我……失职了。”

洞察明悉队员的心理与行为，是一个教练最基本的一项工作。

顾商言抬手想要摸摸她的脑袋，手举到一半，顿了顿又背回到身后。

“不怪你，要是真想藏着，你一辈子都发觉不到。”

“可是你都看出来了。”池可星低声反驳，“我跟他朝夕相处了两年，竟然都没察觉。”

这个心路历程熟悉，顾商言心底一凛。

——这不就是他的心路历程么。

不过差别在于，一个是察觉自己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