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冷。

徐斯言冷声道：“嘴巴放干净点。”

许知颜在旁边无声的看着，许久后才开口说：“徐斯言，你先回去，我跟他谈。

“你确定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男人皱了皱眉。

许知颜看着程冽，回答他说：“他不会。”

徐斯言却转身往房间走，只是显然没有走的打算，他说：“你们聊，我先睡了。”

许知颜稍微顿了一下，不过倒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套上外套往楼下走去，她没有回头，但听见身后有脚步，程冽显然跟着她。

她最后到了车库，打开车门上了车，程冽很快也跟上了副驾驶。

“就在这儿聊吧。”

程冽显得异常安静，很久很久之后，才开口说：“你们大概不是第一次这样吧，第一次是什么时候？我在……国外那会儿？”

许知颜淡淡说：“记不清了。”

“其实婚礼后一天，撞见他回国，我就猜到大概率我又得输给他了，可我总抱着侥幸心理，我想也许这么多年，你已经不爱他了，时间早就把一切都给冲淡了，而且我也不比他差，我敢光明正大的跟你好，我敢带你见我父母，他们不同意你，我就跟你离家出走，徐斯言他有哪一方面比我做得好么？”

程冽凉凉的笑了笑：“你跟我结婚，只是为了对付许横山吧？”

许知颜道：“我的确目的不纯。”

程冽说：“就这么喜欢他？”

“嗯。”许知颜说，“都这么多年了。”

程冽的声音带了点沙哑，说：“你明知道，我最怕他。”

多难得，他居然会用“怕”这个字。

许知颜道：“抱歉，感情这东西，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如果可以，我也不想。”

程冽又是安静了很久时间，声音这会儿已经是哑得厉害，道：“最后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带徐斯言去过我们的家，有没有跟他，在属于我们的那张床上……”

最后几个字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于腌臜了，他没有说下去。

许知颜一直沉默。

沉默久了，反而像是一种无声的默认。

程冽很快打开车门下了车，说：“就后天吧，后天我跟你去民政局。“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许知颜在楼下坐了很久，才起身上了楼，徐斯言就躺在她的床上，抬头眼神复杂的看着她：“聊完了？“

“嗯。”许知颜说，“后天去民政局。”

徐斯言又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起了身，打横把她抱起往床上丢，蹭蹭她的鼻尖，说：“他走了，我们继续。”

许知颜却伸手挥开了他，淡淡的说：“刚刚是我喝多了，有些冲动。现在清醒了，没必要犯这种错。你这样的身份，一旦出意外，影响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你整个家族。”

徐斯言的态度却有些不容拒绝，骨子离还是霸道得厉害，他声音中也带着欲，道：“我带着你找找感觉，我能给你程冽给不了你的。”

他尝试去亲吻她，许知颜偏开头，一脸几番拒绝，徐斯言终于蹙起眉，眯着眼睛看了看她。

许知颜淡淡说：“时间不早了，你可以走了。”

徐斯言挑起她的下巴说：“知颜，利用完我就想赶我走，天底下哪有这么翻脸不认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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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颜在听完徐斯言的话之后，脸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道：“原来我利用了你。”

“原本没觉得，不过一切都太巧了，你带我回家，程冽就来了。”徐斯言的手顺着她的下巴往下滑，触及禁地，就被拨开了，他慢条斯理的说，“不过没关系，哪怕你利用我，也无所谓，我心甘情愿，只不过我得收点利息。”

许知颜淡淡说：“我没你想的那样厉害，你可以看我聊天记录，我设计你和他，也得事先通知他，我并没有跟他联系过。”

徐斯言诚恳的说：“知颜，我跟你是一伙的，你对我坦诚点不好吗？”

“没有的事，要怎么坦诚？”许知颜态度突然冷淡了下去，“你走吧。”

徐斯言今天根本就没有走的打算。

“徐同学，看来你并不了解我。”许知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起了身，朝外头走了出去。

徐斯言是看见她眼底的失望的，那失望也不像是伪装，他皱了皱眉，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判断错了。

即便这两天发生的事，很像布好的局。

许知颜一开始刻意在他面前抽烟，让他心疼，知道她跟程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所以他开始频繁找她，然后是今天，她喝了酒，给了她邀请他留下来的理由，再之后便是程冽上门。

徐斯言还是不太愿意相信许知颜。

但是几分钟之后，他到底是叹了口气，从床上爬了起来，朝许知颜追了过去。

片刻后，他看见她坐在楼梯的台阶上抽烟。

烟跟许知颜实在是太不搭了，他到底是忍不住，上去把她嘴里的烟抢了过来，丢进了垃圾桶。

“别抽了，是我不该什么都往阴谋论想。”徐斯言道歉说。

许知颜莞尔，浅笑道：“不怪你，确实过于巧合了。”

“这里风大，知颜，我们回去吧。”

许知颜说：“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徐斯言妥协道：“我回家，你回屋子里待着，晚上真的风大。”

许知颜便没有拒绝，只是徐斯言发现她跟他说再见的时候，跟前两天不太一样，带着说不出来的距离感。

第二天他微信联系许知颜时，她的回复就显得冷淡了很多。

徐斯言有些烦躁，在办公室看见她没有回消息时，有些失望的捏了捏眉心。

叶晨曦进来时，就看见他脸色不太好看。

“徐总，我来送文件。”

徐斯言看了看她，随口问道：“昨晚你跟知颜聊了什么？”

“就是一些有关感情的小事，我问她在一段关系当中最在意什么，她说是信任。”叶晨曦道。

这一句话，却让徐斯言脸色变了。

他昨晚确实算是怀疑她了，所以许知颜今天就变得冷淡了不少。

正想着，他的手机响了一下，是许知颜进来的消息：【不用了。】

半个小时前，他约她吃饭。她现在回他不用了。

徐斯言昨天和许知颜差点发生什么，这会儿满脑子都还是她的身体，本身男女之间，最有诱惑力的就是性吸引，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居然有点着魔，没心情冷静下来处理文件。

许知颜一不理他，那种烦躁就更加明显。

徐斯言在下班时候索性直接道：【我想见见你。去你公寓等你？】

许知颜没有回。

徐斯言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

许知颜躺在床上的时候，再次收到徐斯言的消息：【下来。】

她起身从窗户往下一看，徐斯言的车正停在许家别墅门口。

许知颜穿着睡衣下了楼，说：“怎么过来了？“

徐斯言不动神色道：“故意不回我消息？”

许知颜沉默片刻。道：“我们还是别联系的你们频繁，即便你跟我在一起，外头的人知道，也不好听。”

徐斯言看了她片刻，却突然猛地把她给抱住了。

许知颜没有挣扎，只是跟他讲道理说：“你别这样，周围都是同个圈子里的。”

“看见了又怎么样？”他风轻云淡的说。

许知颜是视线在不远处那辆眼熟的的车子略过，车子在她楼底下停了很久，这会儿却开走了。

她沉默了半晌，才跟徐斯言说：“所以你是想追求我？“

“不然？“他眼底终于染上了几分笑意。

“你的追求太强硬了，我不喜欢，你迫切的想要一个结果，这让我很排斥。大晚上的，你不在意人家看见，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会怎么说我？“许知颜看着他说，”人家会觉得，是我勾引你，而不会觉得是你大晚上自己擅自做主非要来找我。“

她说完话，又平静的补充了一句，“你和程冽，其实并没有区别。“

她转身往回走去。

徐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