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待孩子生下来后，我自会带他到雷神殿教养。”

莫旭有心提醒他，若真有孩子，无论他休妻与否，孟知颜都和他再无可能。

只是看着顾清准凤眸之下的波涛和悲伤，莫旭便知道，无需他再多说，顾清准已经设想和一切可能，也做好周全打算。

“希望殿下能如愿以偿。”也希望那个笑容浓烈似火的她能幸福。

……

雷神殿。

凤族念及寻璃还是顾清准的妻子，便只是削了她的凤族名籍，将她送回雷神殿。

顾清准一袭朴素的银白色长袍慢步走回雷神殿，还未走到殿门前，便听见殿中瓷器碎裂声，以及寻璃恶毒的诅骂声。

种种声响都让顾清准自嘲，这么明显的事实，曾经的他怎么就是看不到真相呢？

侧目看向雷神殿最偏的凤仙阁，那是孟知颜居住过的。

虽然此时的凤仙阁黯淡一片，但他却觉得心安。

“殿下，你回来了为何不进殿内？”寻璃提起裙摆向顾清准走去。

刚刚如果不是长情铃响起，她都没感应到顾清准的气息。

如今她已经被凤族除名，就再不能失去雷神妻子的身份，更不能失去顾清准的爱。

顾清准收回眼底的情绪，语气平淡：“刚回来。”

寻璃想到白日里在凤族所受的委屈，眼尾立即红了：“殿下，臣妾今日回凤族想为三妹代管族中分内之事，却不曾想受尽屈辱。”

顾清准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此事本殿心中有数。”

“殿下是不管臣妾了吗？”寻璃目色凄凉的凝望着他。

顾清准的冷脸让她无法接受。

顾清准转身正要直接离开，却被寻璃拉住了衣袖。

这一举动让他心中的火气再也没有压制住，将袖子一甩，如同寒星的凤眸打在寻璃的身上，吓的她立即松开了手。

“你自己在凤族做了什么还要本殿来说吗？”顾清准一脸不耐。

顾清准冷声的质问让寻璃呼吸一窒，目光也开始闪躲。

今日在凤族之时难道顾清准也在？寻璃开始有些慌神，身形微微颤了起来。

但顾清准完全不给她反应的机会，继续追问：“小旖说凤族从来就只有她一个公主，所以你是谁？”

寻璃神色慌张，确强自镇定：“那不过是三妹的嫉妒之言，我从始至终都是凤族的长公主。”

“你若真是凤族长公主，那你告诉我，凤族为何要将你除名。”

除名和驱逐在凤族并不一样。

除名是凤族根本不承认对方是凤凰，而驱逐只是将对方从凤族领地驱逐出去，但依旧承认对方的凤凰身份。

当年凤族二长老替换孟知颜也不过是被驱逐出凤族。

“你是我雷神的妻子，若非你身份有异，凤族怎么可能将你轻易除名？所以当年凤玄阳根本不是在凤族内找的小凤凰替代孟知颜，对吗？”

殿外突然一个响雷，炸的寻璃一抖，让她忍不住抱紧双臂。

顾清准的声音却依旧不急不迫地响起：“所以，你就是谁呢？”

第五十三章 玉面狐狸

雷神殿外电闪雷鸣。

殿内的光线也些忽明忽暗。

寻璃的心好似沉浮在无尽的海上，明明奋力求生，却一次次被海水浇灭希望。

“我是谁？”

寻璃的声音轻忽的几不可闻，然而转瞬又目光灼灼地盯着顾清准痴痴的笑。

“殿下，我是你的妻子啊，我还能是谁呢？”

顾清准一声嗤笑，殿外的天空阴沉一片，空气中都是压抑的情绪。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

顾清准看着她面无表情，“能在凤族伪装长公主五百年而不被发现，除了凤玄阳的帮助，想必你自己的幻术定也惊人，那我就看看你这幻术究竟有多厉害。”

顾清准动作缓慢地打出一道神决，然后将神决打在寻璃身上。

寻璃目光惊恐，大喊：“不要！”

自古幻术怕惊雷。

雷系法术能破一切诛邪并非虚言，顾清准作为雷神，从来不缺雷系法术。

从前不过没想到，凤族也有人胆敢冒出。

被顾清准一道神决打在身上，寻璃一声惨叫，然后原本笼罩在其本体上的重重迷雾消散不见。

一直白色的玉面狐狸出现在顾清准的神识里。

狐狸？

顾清准心中大惊，面上的自嘲意味更是浓厚。

他居然被一直狐狸耍的团团转。

从前，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从来就没那探究过笼罩在寻璃神识上的迷雾究竟是什么？

幻术骗人容易，但要骗过仙神却不容易。

仙神识人出来面容，更重要的是神识。

天界仙神不管是否以人身出现，只要一看神识便可知道本体到底是什么。

之前顾清准看到寻璃神识上的迷雾只因为是凤族对子嗣的保护，却没想到……

“你一直在哄骗本殿？连身份都是假的，你究竟瞒着本殿多少事情？”

寻璃被顾清准强大的气场压的喘不过气，步步往后退，泪痕布满了整张脸，但还在不断摇头。

“不是的殿下，不是的，我怕你觉得我身份低微配不上你，我怕你因此不爱我。”

顾清准想了想突然说道：“你不是怕配不上我，你是怕没有资格做我雷神的妻子吧？”

他是天帝第六子，又是雷神，掌天地司法，身份贵重。

若从一开始知道寻璃是一只玉面狐狸，就算她真的怀有她的子嗣，天宫也不会认可她做他的妻子。

就连他自己，若知道她不过是一只狐狸，即使有再多的愧疚也不可能娶她。

“既然你只是狐狸，那什么梼杌所伤就更不可能，所以这些也是谎言，背我出蛮荒的根本不是你而是孟知颜，对不对？”

梼杌乃上古四大凶兽之首，就是自己对上都未必能讨好，一只修为低下的狐狸又怎么能带她从梼杌手上逃生。

所以身为凤凰的孟知颜才会在背他出蛮荒后，被梼杌的伤折磨千年，最后甚至陨落。

若不是瑶池涅槃重生，这世间又哪里有第二个孟知颜。

被逼迫的已经显出本体，寻璃就知道自己雷神妻子的身份大抵也保不住了。

机关算尽却依旧一无所有。

第五十四章 一切都是假的

一想到此，寻璃心里就烧起浓烈的不甘心和愤怒：她不好过，凭什么要让其他人好过。

“殿下都已经在心里给我定了罪，如今我说什么还有用吗？”寻璃笑了笑，目光略带挑衅的看着顾清准，“或者殿下想让承认是我骗了你，所以你才会误会孟知颜，那我认下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去告诉孟知颜啊，你看她原不原谅你。”

“殿下，我劝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孟知颜根本不屑原不原谅你，因为啊，她已经不要你了，不要了，哈哈哈哈……”

“‘早已情断，再无瓜葛’，殿下你听到了吧，孟知颜说与你再无瓜葛……”

寻璃越说越是大声，整个人好似陷入一种疯癫的状态。

顾清准隐忍着怒气再问：“本殿问你最后一遍，带本殿离开蛮荒之地的竟然是你还是孟知颜？”

可寻璃好似对顾清准的话充耳不闻，反问道：“殿下不是从镜中月里看过吗，怎么还问？”

顾清准一道神力打向空中，一瞬间电闪雷鸣照亮了整个天界，云雾纷纷变了颜色，如同地狱一般让人压抑。

随即大滴大滴的雨水便落在了两人的身上，寻璃瘫坐在地上死咬着唇瓣不吭一声，指缝中夹入了无数泥土，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脸上的究竟是泪水还是大雨。

撑着最后一份力气寻璃抛出镜中月，声嘶力竭的喊：“殿下不是看到过吗，为什么从前相信现在就不信了呢，难道就因为我不是凤凰而是一只狐狸？”

镜中月里蛮荒的一切再次出现在顾清准面前。

镜子里那个跟在他身后，为他挡下梼杌攻击，背他出蛮荒的白衣女子，一开始在镜中一直是背影出现，或者一闪而逝的侧面，直到出蛮荒才第一次露出正脸。

顾清准内心一片凄楚，这些细节从前他怎么就没有注意。

那个只露出的背影明明透露着一股坚毅，和寻璃的背影没有一份相似，他怎么就看不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