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挽歌闻声勾起了唇，绕了一大圈，原来他为的竟是这个。

“可日子已经过去了。”

言下之意，现在就算送也来不及了。

“无碍，你什么时候送都是心意。”江祁佑笑着答。

顾挽歌轻声问：“那如若我不送呢？”

江祁佑刚想开口，却被谢婉姚抢了话。

“卿珩，只要你想要我愿帮你做。”

这话一落下，江祁佑毫不理会，连眼皮都没抬。

谢婉姚被这话一刺，又羞又恼。

但面上又不能发泄，只能将气往心里咽。

三人行至慈安宫。

一进殿，就看到太后高坐在主位上喝着茶。

看到眼前的三人，太后微微诧异出声：“你们三怎么一同来了？”

“臣携着夫人在半道上遇到的谢郡主，由此才一同前来。”江祁佑慢条斯理的解释。

话里话外，和谢婉姚划来了界限。

太后是个明眼人，看着三人的站的位置，心里就有了底。

随后，他伸手招呼三人坐下：“红莲，上茶。”

叫红莲的宫女毕恭毕敬的端茶走了上来，倒完茶水又退了下去。

这时江祁佑抿唇开口：“今日寿宴之事突遭变故，臣知道太后担忧，故派人献一曲琴曲祝太后千岁。”

太后脸上的笑意渐浓，抚动长袖。

“宣！”

话一落，两个宫人抬着古琴绿崎放到了大殿中央。

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翩翩少年从殿外款款走了进来。

面具之人走到琴前坐下，拨弄起了琴弦。

琴声婉转空灵让众人宛如置身林间。

顾挽歌看着那弹琴之人的身影，总觉得莫名的熟悉。

但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第三十七章 违抗懿旨

就在她看得出神时，耳边响起江祁佑古怪的语气。

“好听吗？”

闻声，顾挽歌回过神颔首：“十分悦耳。”

听到她这声赞美，江祁佑不悦的冷哼一声，别过了视线：“本侯倒觉得十分聒噪。”

此话一说出，顾挽歌微微一愣：“我见太后也听得入迷，怎会聒噪？”

她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说着，顾挽歌还看了一眼太后，却见到她的视线也正看着自己。

那敏锐的目光让顾挽歌心莫名一凝。

察觉到顾挽歌神情不自然，江祁佑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她微凉的手，用食指在她的手背上写字。

“别怕，有我在。”

顾挽歌手上酥酥麻麻的，心里好受了一些。

一曲终至，太后最先鼓起了掌：“这份礼哀家很喜欢，带下去领赏！”

弹琴之人起身，跪在地上谢礼。

“草民，叩谢太后娘娘丽嘉。”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顾挽歌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了五皇子北夜寒的脸。

但转头又想到太后不喜他，就只当是凑巧相似。

待宫人带着弹琴之人离开后，殿里又只剩下他们几人。

太后的目光在谢婉姚身上停留了半瞬，方才她就一直在看三人的神情。

但全局看下来，谢婉姚却是个不争气的。

江祁佑只和顾挽歌时不时附耳低语，其他的时候从未往谢婉姚的看向看过一眼。

但想到她又在自己面前求的态度诚挚。

太后终究是看向江祁佑夫妇开了口：“今日哀家也有一事想同卫侯说说。”

江祁佑抬了抬眸，态度不冷不热：“太后说便是。”

“哀家是想将婉姚许给你，哀家也知道她嫁过人，但毕竟你们二人也曾经是情投意合。”

这声情投意合听得江祁佑眉头皱起，薄唇抿起站起身面朝太后微微俯身。

“臣请太后收回成命，于臣而言一屋一妻足以。”

太后眸光透出一丝不悦，但脸上的笑意不减：“卫侯这是说笑了，历年来哪有侯爷只有一房的。”

话落，江祁佑挺直了腰身，目光直直回看向太后：“那臣愿意做这历年来的第一人。”

一直保持沉默的顾挽歌在听到这句话时明显一怔，要知道座上的是太后。

江祁佑这样明了的拒绝了太后，怕是落不到好的。

再者如今朝廷动变，更加得罪不了太后。

于是，她也从座位上站起身，面朝太后行礼启唇：“太后息怒，侯爷还是心悦郡主的。”

太后的脸色稍稍缓和，把视线又落在了顾挽歌的身上：“云氏此话当真？”

顾挽歌咽了咽喉间涌上来的涩意，强扯出一抹苦笑回答：“当真。”

短短的两个字却已经耗尽了她大半的力气。

听着这话，江祁佑垂在两侧的手止不住的轻颤。

他张了张口，想叫出她的名字。

可话到嘴边什么都被压了下去。

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太后和谢婉姚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笑来。

“既如今那哀家就放心了，婉姚以贵妾的身份下月中旬进府，如此也不算损害侯府的颜面。”

顾挽歌规规矩矩行礼，低首垂眸掩下了眼里的落寞。

或许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她在心里这样劝着自己，可酸涩却如海潮般袭来，不见退去。

第三十八章 共赴烽火节

日落西沉。

两人坐在回府的马车上，顾挽歌一直垂着头，心乱成一团。

就在她想的出神时，江祁佑冷不丁的开口：“本侯不会娶她的。”

顾挽歌一愣，抬起眸望着他：“上京城中谁人不知侯爷与谢郡主情投意合，你没理由不娶。”

更何况这是太后亲自开的口，怎会有反悔的机会？

随着顾挽歌往下说出的话，江祁佑的眉心锁的越来越紧。

城中的这些传言他不是没有听到，但清者自清他一直都懒得理会。

但如今被顾挽歌说出来时，他才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更没想到竟会成为自己现在的碍脚石。

“不想，也不愿。”江祁佑一字一顿，语气带着少有的认真。

顾挽歌缩了缩手，挪到了别处，不再说话。

江祁佑深邃的眸光暗了暗，也沉默下来。

但端茶杯的手却加重了力道。

自打那日回府后，顾挽歌大多时候都是呆在院子里的。

每隔三日她都会写一封书信让人送到江南去。

而这小段时间，江祁佑早出晚归，很是繁忙。

这天。

顾挽歌正坐在案桌前，提笔写字，门外一只毛茸茸的小家伙走了进来。

还“喵喵”叫了好几声。

这是江祁佑上次让她代养的小猫，她私下取名为雪团。

顾挽歌停下手中的毛笔站起身，迈开轻步走到雪团，温柔将猫抱起走出了屋子。

此时，屋外阳光明媚。

顾挽歌便抱着猫在琉璃苑晒太阳，就在这时，回府一直服侍她的丫鬟绿芙走了进来。

“夫人，侯爷派人来传话，让您去沉香榭一趟。”

顾挽歌微微皱了皱秀眉：“有说所谓何事吗？”

绿芙摇了摇头。

顾挽歌轻叹一声，放下了猫：“那便去看看吧。”

行至沉香榭。

远远她就看到江祁佑坐在亭中央，身旁空无一人。

于是顾挽歌也转头对着绿芙轻声：“你先退下吧。”

“是，夫人。”绿芙退了下去。

走近后，江祁佑听到脚步声抬起了眼眸，薄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坐吧。”

说着，他还亲手给她倒了一杯茶。

顾挽歌看了眼杯里的茶水，又扫了眼江祁佑一脸悠闲的模样，有些疑惑：“侯爷此时不该是在宫里当差吗？”

江祁佑慢条斯理的端起杯身，回道：“我向陛下告了假。”

顾挽歌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自她嫁给江祁佑后还从来没见过他向陛下告假。

“为何？”她轻声问出口。

江祁佑抿了一口茶，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再过半月我要出征南疆，所以便想陪。”

他顿了一瞬，又改了口：“便想休息几日。”

听到江祁佑要出征的消息，顾挽歌袖子的手微微收紧，眼底闪过一抹忧色。

她张了张口，原本想多说些关心的话，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一句：“那祝侯爷凯旋而归。”

没等到想听的话，江祁佑心里掀起一股说不清的失落。

但很快他又重新打起精神，语气轻快：“听夜七说今晚城中有烽火节，有保佑之意，你陪我一同去。”

顾挽歌颔首，答应的爽快。

既有保佑的寓意，那自己去求个心安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