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昼薛春囡囡就囡囡免费观看-小说徐昼薛春囡囡就囡囡大结局
而是从六岁那年来到徐家开始,我就一直在添麻烦。
即便我努力让自己在徐家当个隐形人……
想到这里,我脑中忽然一片空白,恍惚之间,我张了张嘴,只是那句「对不起」,我似乎说不出口,也不敢说出口——
对徐昼来说,这只会火上浇油。
所以其实只要我答应回去就好了。
但是。
但是……
为什么我就是这么不想回去?
模模糊糊的,我似乎知道不想回去的原因之一。
徐昼忍着怒气的声音,又在我的耳畔响起:
「薛春,你到底因为什么在赌气?你有什么不开心,什么不满意……你待在这里,你觉得我能放心?还是……」
他顿了顿,讽刺般地开口,「还是你觉得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可以飞走了。」
我抬起头看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只定定地说道:「我是人,我没有翅膀。」
他捏着珠子的手指紧了又紧。
「而且,你为什么不放心?」我反问。
「薛……」徐昼的眼角,微微泛了红。
但我已经打断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继续问道:
「徐昼,你的这一局父女游戏,想要玩到什么时候?」
20
这一场父女游戏,始于我和徐昼的六岁。
由一位似乎是被宠坏了的小少爷说出口的游戏,却在所有人的沉默中,延续了十年的时间。
在小时候,或许徐昼仅仅将我看作所谓「玩伴」「宠物」「玩具」。
但长大之后的徐昼,却又是将我当成什么呢?
像玩笑般的「女儿」,任何人都觉得荒唐,但绝没有人先去戳穿这场骗局。
以一种极其尴尬的身份陪伴在徐昼身边的我,竟然也就这样慢慢地习惯。
当我不去思考这场游戏的开始以及准则,我便似乎就能心安理得地留在徐家,留在徐昼身边。
所以无论是我,还是徐昼,都默契地不去主动提及。
但今天、现在,连我自己都没有想明白,我竟然就这样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是我的错——
我颤抖着睫毛,抬起眼来,看见徐昼完全冷下的神色。
此时此刻,徐昼的眼中便只有我的身影。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面若冰霜。
在这样沉寂的氛围中,我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
我张了张嘴,喉咙一阵酸涩。
而站在我身前的徐昼,也微动了动唇瓣,但他到底什么也没说,只是原本垂在身侧的手臂忽然抬了起来。
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我的时候,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薛……」
「所以,为什么要来。」
我呢喃着说出这句话。
这句话落地之时,徐昼的手彻底僵在了半空中。
而我……
却连抬头看他的勇气也没有。
「我在这里练习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过来,为什么非要我回去?」
半晌,徐昼的声音如风一般轻缓地响起,只是透着我从未听过的无能为力:
「乖囡,和我回家吧。」
就像小时候生病时一样。
徐昼在哄我。
他又把我当小孩子了。
可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从失去父母那一年开始,我就不敢再做小孩子。
我的整个世界,便只剩下围棋。
剩下……
剩下徐昼。
似乎有声音在不断地动摇着我,和徐昼回去吧。
回去吧。
回到徐昼的身边。
心神恍惚之间,我却突然想起判负的那天晚上。
那充斥着失望、怀疑、甚至辱骂的新闻。
那一整夜未熄的灯光。
那条拥有主角的朋友圈。
「那是徐家。」在这样的恍惚中,我听见自己如此说道。
门被打开、关上。
我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房间。
太任性了,薛春。我这么对自己说。
但我又觉得自己并未做错。
黄昏落下,夜幕降临,灯光便也一盏接着一盏亮起。
而在这冬转春之际,樱花已于夜晚悄然绽放。
这里是寺庙,离市区有些距离,所以连人声都隔得很远。
万家灯火,此处并非我故乡。
但我的故乡,到底是千里之外的南城,还是回忆中失去父母的北城呢?
花瓣坠落,我的脚步慢慢放缓。
只是不知何时,与花瓣一同落下的,变成了一滴接着一滴的雨水。
刚开始,我还以为自己哭了,但很快头发也渐渐地湿了,我这才清醒过来。
在这场雨中,我或许真的哭了,但也或许……只是雨珠。
H 国如今仍旧保留着电话亭。
我有些气喘吁吁地跑进红色的电话亭,雨水从头发一直滴进衣服之中。
玻璃面上,少女眼眶泛红、神情狼狈。
「好像一只落汤鸡。」
看着玻璃中的人,我弯了弯眼,忽然笑出声来。
好狼狈啊。
薛春。
十一岁在北城走丢的薛春,心无旁骛地和小卖铺的店主下棋。
十六岁在 H 国淋成落汤鸡的薛春,狼狈地掏出口袋中的硬币想要拨通电话,却发现电话亭只能刷卡。
而电话亭外,雨声逐渐变大,于是黑夜、樱花,都统统被雨水所吞没。
至此,整个世界便似乎只剩下一个我,一个孤零零站在电话亭内的我。
手上湿漉漉,硬币湿漉漉。
这种难言的、不该出现的委屈袭上心头,我吸了吸鼻子,眼泪却已经掉了下来。
所以为什么要和徐昼生气?
所以为什么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电话亭内,我一边哭,一边用硬币当围棋下。
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在雨声都快与世界融为一体的时候,电话亭的玻璃上,倒映出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
我捏着硬币,怔怔地抬起头——
红樱如流萤,坠入夜色的湖水。
而电话亭外,那人撑着竹伞,亭亭风致,扶松映雪。
21
电话亭外,细雨如梭,就连少年的眉眼都变得有些模糊,
远山细流,黛柳烟云。
盈盈之间,他握着竹伞的手指纤细如玉,因为用了力,便显露出浅浅的筋骨来。
不知是他和我没有说话,还是玻璃的隔音很好。
在这片叶落无声的氛围中,我直起身,紧紧捏住了手中的硬币。
头发上的水珠滴落下来,于是我的脸颊便显得越发滚烫。
或许是因为温度,或许是因为这么大了还发脾气。
即便迟钝如我,也感受到了这种诡异的气氛。
我张了张嘴,正抬了头要说话。
隔着一道玻璃的徐昼,便在这时忽然又上前了一步。
他一手支着竹伞,一手拉住了电话亭的把手,正要进来。
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我慌忙拉住亭内的把手。
但徐昼毕竟力气大些,门便还是露出了一道缝隙。
「……」他的视线先是停在我拉着把手的手上,而后又定在我的脸上。
半晌,徐昼轻轻叹了口气:
「既然在电话亭,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回寺庙,这里我没你熟,你看现在多晚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脸便一下子红了起来,支支吾吾地说:「电话亭要卡。」
「我只有硬币。」
我松开拉着门的手,而后摊开,露出手掌心的硬币。
徐昼本神情淡淡,此刻听见我的话,却是不由弯了弯唇。
他也向着我摊开手掌。
我愣了愣,看看自己手心的硬币,又看看他,随后将这些硬币都放在了徐昼的手心上。
但就在我的手指刚刚触碰到他的手掌时,徐昼忽然便收起了手指。
这样一来……
硬币,包括我的手指,便全都在徐昼的手心里了。
我惊地抬眼看他,下意识地喊了声徐昼。
徐昼仍旧静静地撑着伞,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徐昼的手好冰。
不管是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