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扬。

只是谁也没有见过事件的主角之一，宋英芝。

她突然就消失了，任凭外头波澜再起，她也悄无声息的，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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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梧找了宋英芝两天，无果。

也不知道不是不是十来年的相处，让她太了解她了，宋英芝虽然市侩眼界窄爱炫耀显摆，遇上大事了，却容易藏起来。

她最大胆的一次，是不顾宋横山的阻拦，将她从孤儿院带回来。

凤栖梧最后在宋家那间无人上去的小阁楼里，发现了她。

宋英芝酩酊大醉，缩在一个小角落里，看上去既疲倦又苍老。

自从宋横山离开之后，她就肉眼可见的老了，如今更显颓势。

凤栖梧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才过去替她盖上了毯子。

这一下，将她惊醒。

宋英芝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瞬间睁开眼睛，看见来人，双眼红透，嘴唇颤抖，半天没吐出那句熟悉的“南初”。

“姑姑，回房间去睡，这里闷。”凤栖梧劝道。

“他自始至终，都不肯给我一个孩子。我以为他不喜欢小孩，原来他只是不要我给他生。”宋英芝泪流满面，“我以为他不喜欢，我迁就他，没想到他早就有了。他可真爱你母亲啊。”

凤栖梧想伸手替她理一理乱糟糟的头发，却被她给避开，宋英芝哽咽道：“我对他那么好，他却不愿意多看我一眼。你母亲啊，当年也瞧不起我用包办婚姻捆住你姑父，现在该说是你父亲了，你母亲一直是瞧不起我的，于是他跟她一路，同样瞧不起我。后来我想，你母亲既然嫁给了我兄长，我便没有跟她计较，当她如亲人。”

“他们都以为我不清楚他和你母亲的事，其实我知道得很多，我只是不提。但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你母亲不和，他们都不知道原因，只有我和你母亲心知肚明。”

“姑姑，休息一阵，事情很快就过去的。”凤栖梧拉住她的手，可是手心冷冰冰，冷的她心跳都慢了一拍。

“南初，过不去的。我咽不下这口气，我恨你姑夫，恨你母亲，也恨你。”宋英芝浑浊的双眼看向她，“你别再喊我姑姑了，我不是你姑姑，我们半点血缘关系也没有，你是你姑父和你母亲，背叛我的产物。”

凤栖梧一字一字，铿锵有力道：“您永远是我姑姑，是我最亲近的人……”

话音未落，宋英芝就给了她一记耳光，打断了她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你要真把我当姑姑，便不会瞒我这么久。南初啊，我甚至现在不敢想去死的事，我怕死了之后，被你姑父对你母亲的深情刺瞎眼，也怕他们笑话我，你看，我多好骗，自己天真的不要孩子，还掏心掏肺照顾情敌的孩子。”

宋英芝抖动着身子，难过得不能自已。

“姑姑。”

宋英芝突然喝道：“滚！你给我滚！”

凤栖梧没见过这样的宋英芝，她安静站立许久，到底转身离开。吩咐完家里的阿姨照顾好宋英芝之后，就没有打扰她。

她很平静，似乎没有被伤到分毫，冷静的吩咐司军解决舆论，调查舆论的源头。

再然后，她给叶晨曦打了个电话。

在漫长的无人接听之后，她自言自语道：“我想跟你说会儿话。”

凤栖梧很快就把手机放下了，一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哪怕在凤凌云面前，她也没提半个字眼，只是说了这大概不是偶然。

事情怎么传出来的，也不难。但不会查到主要人物的，只是一个宋氏很普通的职员，或许是她之前在凤栖梧跟宋横山的相处之中知道了点什么，要不就是有人授意。

两种结果，只是后者可能性更大。

凤栖梧有耐心，查到了就是大鱼，所以她派人盯着这人。

凤凌云担心她，一会儿就给她打一个电话。

凤栖梧微笑着说：“这点事情打不到我的。”

可她夜晚，会不停的给叶晨曦打电话，没人接，但她不知疲倦。最后她紧紧握着手机，闭着眼，那样无助。

宋英芝不见她，她也从不去打扰。只是每天询问她的情况，把所有宋英芝感兴趣的事情，都跟照顾她的阿姨说了一个遍。

她告诉自己，要慢慢来，不要慌。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陪着宋英芝，她很爱她。

只是没到那一天，宋英芝吞了一整瓶安眠药。

凤栖梧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心里没什么波澜。只是从床上起来的时候，腿走不动路摔了一跤。

她茫然又冷静，等待宋英芝抢救的时候也没有哭。只在宋英芝被救回来之后，她松开紧握掌心，上面的指甲印已经出血了。

凤栖梧这次跟叶晨曦打电话，后者终于接了，叶晨曦愧疚的说：“去了偏远地方玩，信号不好。我马上就回来。”

她也只是疲倦的应了一声。

宋英芝醒来后几天，没有跟之前那样，不愿意见她。凤栖梧走进病房时，宋英芝道：“送我去一个远一点的城市吧。”

“您想去哪？”她询问。

“离你远一点的地方，一个我永远看不见你的地方。”宋英芝道，“我现在就要走，这个地方的人，发生过的事，让我恶心。”

凤栖梧垂在身侧的手颤抖着，笑着说好。

她说完话，便不再看她一眼，翻过身去。

凤栖梧看着她削瘦身影，一句姑姑，终喊不出口。

388

宋英芝很少有这么有主见的时候，不顾伤病，说走就走，这天天气也很差，凤栖梧拗不过她，用最快的速度，给她选了一个地方。

所有医护人员都劝她，宋英芝只是轻飘飘一句：“再留下来，我撑不下去的。”

凤栖梧听的心尖在颤，在旁边一言不发。

之后她跟着宋英芝去了机场，一路上也很安静，直到她要登机了，凤栖梧到底忍不住关心了一句：“姑姑，我不在，你要照顾好你自己。”

宋英芝只是冷漠厌恶的看了她一眼，那种厌恶，让凤栖梧笑不出来，宋英芝说：“你是一个永远只会替你自己想的人，自私这点确实像他。而我，很好骗是不是？”

她喃喃自语：“我又傻又没主见，我活该。悔改被宋横山跟她耍得团团转。”

到头来她给她的评价，多少年的互相依偎，不过如此。

凤栖梧说不出话，她艰难笑起来，“姑姑，祝您一路平安。”

宋英芝上飞机那刻的背影，孤独而又无情，她没有回头看她一眼，相反再也不见凤栖梧，是她的解脱。

很快宋英芝就消失不见了，好像她决绝的从凤栖梧的世界里，离开了一样。

那个把她当成闺女养的人，大概再也不会再为她担忧，不会再跟她说，南初，有事记得回家，你是有家的孩子。

家已经没有了。

机场里人来人往，凤栖梧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外走，回到车上时，她再次给叶晨曦打电话，在漫长的电话铃当中她不停质问道：“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呢？”

凤栖梧想，她不能一个人再待着了，她太心痛了，她得找点什么事情，来分散分散注意力。

正巧凤凌云电话打进来，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说：“凤凌云。”

凤栖梧很少有这么难过的时候，难过到情绪抑制不住，喊出凤凌云名字的时候，她就忍不住祈求：“来找我吧。不管你现在有什么事，求你来找我。”

……

凤凌云找到凤栖梧时，她似乎很好，但仔细看去，眼底带着肉眼可见的落寞。

他蹙眉朝她走过去，她笑得勉强：“姑姑走了。”

凤凌云一顿，随后将她揽进怀里。

凤栖梧一副依赖姿态，她身边现在，只有凤凌云，她紧挨着他，冰冷的内心才感受到片刻温暖。凤栖梧说：“我想过所有人会离开，唯独没想过姑姑会走。”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她？”

“她接受不了的，无论任何时候，她都接受不了。我想她开心快乐的活着，不想再让上一辈的事情影响她了。”凤栖梧露出几分茫然，“是我做的不对吗？”

她说：“可是我本来以为这件事，可以瞒一辈子的，除了我之外，只有你知道……”

凤栖梧突然看向凤凌云。

他也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她。

凤栖梧不该怀疑到凤凌云身上，这个不信任的念头让她打了一个冷颤。她突然紧紧抱住他，认真解释说：“我没有怀疑你，抱歉。凤凌云，你不要生气。”

凤凌云心情复杂。

凤栖梧低声下气的服软，太难得了。

宋英芝的离开，似乎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