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开始解释，再开口时声音也不再那么沉稳：“她不是我的未婚妻。”

什么？

程慕兮显然不信，冷笑着反问：“小叔，你这个谎才是说的有点假吧。”

当年是徐萱接了电话说他们订了婚，沈宁渊也没反驳过，现在居然还敢不承认？

见她不肯相信的，沈宁渊终于说出了真相：“当年是我爷爷喜欢她，我和徐萱才做了个交易，我给她未婚妻的身份，她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看着小姑娘红红的眼眶，他却只是淡淡说了句：“工作上的事。”

说罢又把站着人扯了回来坐下。

“我跟她真的什么都没有。”这句倒是说的认真又郑重。

可惜程慕兮记仇得很，她语气嘲讽：“那当年是谁跟我说，徐萱是很重要的人，他很喜欢她的？”

沈宁渊一怔，这才想起以前就给自己埋下了这么大一个坑，小姑娘如今是伸出爪子到处挠人的猫，句句都往他心坎儿里挠。

他按了按发痛的太阳穴，难道要告诉她那是自己当时情急之下的气话？沈宁渊沉默了。

可这样在程慕兮眼里就是无话可说，他跟徐萱分明就不止是交易那么简单。

再也不想听任何解释，一把甩开他的手。

“小叔快走吧，我们孤男寡女，你又知道我曾经对你有过的心意，一起待在这儿不好。”

跟程慕兮的沟通再次以失败告终。

回到公司的时候，沈宁渊的脸色更差了，他平常就是一副冷面阎王的样子，此刻身上的寒气丝毫不收敛，员工见了他都只敢避着走。

小王甚至根本不敢往他跟前凑。

想到昨天那副画面，他简直对自己的无语凝噎，这种修罗场怎么就让他赶上了？

昨天程总在得知是他主动带程小姐去别墅的时候，那股想要直接砍了他的眼神根本都藏不住。

但是没办法，工作还是得做，他拿着文件，颤颤巍巍地放到沈宁渊的办公桌。

“程总，这，这是市场部今早交出来的项目方案。”

沈宁渊抬眸，只睨了一眼，“你直接定下不就好了，反正你也挺擅长做决定的。”

……

完了。

芭比Q了。

小王面如土色，笑得比哭还难看：“程总，我真的知道错了……”

第二十四章

沈宁渊吓了他两句，也没打算真把他怎么办，冷着脸把人赶走，但是文件却怎么也看不下去。

他有些烦躁地起身，想起程慕兮红着眼眶看自己的模样，可怜极了，更加不想再就这么任由自己跟她疏远下去。

她在美国的时候，他还能控制自己不去找她，可如今她就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不再是梦里那个幻象，也不是回忆里的片段，而是真实的，就站在他面前的人。

他闭上双眼，任由那股外涌的情绪肆意奔腾，每一秒都在嘶吼着程慕兮的名字。

三十年多年清醒克制、分毫不差的人生又有什么用？

还不是连心爱的人都留不住。

这一次，他真的不想再错过了。

失去她，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午夜梦回时，想抓住她的嫣然浅笑，最终却发现只是幻影的绝望，他也不想再体会。

只是，暖暖，如果这一次是我想重新牵起你的手。

你，还会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相亲？！”

看着视频里挂着温柔笑容的姑姑，程慕兮有些惊讶于刚刚听到的话。

“姑姑，你说给我找了个相亲对象？”

视频里的程俪点头，开始给程慕兮介绍：“是我好朋友的儿子，很优秀的小孩，他这几年回国发展了，是做金融的，跟你一般大，暖暖，我觉得你应该去试一试。”

“为什么？”不知为何，她就是很抗拒相亲这件事。

程俪无奈的说：“暖暖，那你这几年为什么一直没有谈恋爱，你先告诉姑姑为什么？”

程慕兮沉默了，她知道姑姑的意思。

程俪一向是最了解她的人，虽然程慕兮这两年外表看着已经没有什么，可那只是她学会把一切情绪和所有伤口都藏得更深，深到让所有人都看不到。

可藏得再深也不代表伤口不存在，它依然存在。

唯一的方法就是把那些伤口重新挖出来，让她直面，让她治疗，而不是一味逃避。

第一件事，就需要程慕兮尝试着接受另一个人。

知道妈妈是为了自己好，程慕兮犹豫了一瞬，还是说：“我……再考虑一下吧。”

程俪并没有逼她，只是苦口婆心的说：“暖暖，姑姑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爸爸妈妈之外，最希望你幸福的人，我真的不希望再有一次看到你那么难过。”

程慕兮哽咽着点点头，挂了视频之后安静的看着归于平静的手机发呆。

接受，另一个人走进她的生活？

是啊，她明明早就决定不要再继续喜欢沈宁渊了，那当然就应该接受另一段关系啊。

可是为什么还是会下意识地抗拒呢？

难道还是因为沈宁渊？

程慕兮不可否认，有一部分他的原因，那毕竟是横亘了她人生十几年的人，但是更多的，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一段失败的暗恋，足以让打垮她的所有自信了。

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忽而又想起了自从这次回国后沈宁渊一些奇怪的行为。

他……好像变了很多。

第二十五章

再也不是当初故意跟她疏远的样子，似乎还总是有意拉进两人的关系，从那次跟警官说“这是我家小孩儿”到宴会那次莫名其妙的拥抱。

越想越乱，她烦躁的抓了两下头发，自从回国之后，好像任何事都往她无法控制的轨道驶去了。

这样根本不行！

她绝对不要再回到两年的样子。

没错，不管现在沈宁渊到底是想做什么，总之，她已经决定了要放下过去。

心里终于做好决定之后，她按了按有点发痛的太阳穴，只觉得思考了太久脑子都累了，回国以后好像每一天都很累。

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于是她走进浴室匆匆洗了个澡，躺到床上没几分钟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程俪再次打了个越洋视频过来，询问程慕兮考虑的怎么样。

昨天还非常犹豫的人此刻却给了肯定的回答：“好，我去相亲。”

希尔顿餐厅。

看着面前西装革履，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的男人，程慕兮忽然就有些无措。

虽然答应了妈妈要来相亲，可是她完全没有想到速度会这么快。

男方显然是很有教养的男生，看出了程慕兮的无措，并没有说一些让她感到不舒服的话。

而是给她递了一杯白水。

“程小姐，你想吃什么吗？”

他拿起菜单不看她，这也给了程慕兮一丝喘息的机会，她拿起面前的瓷杯小口的喝了一点水，那阵不自在的感觉消下去一点。

“随便，我都可以的。”

“好，那我就帮你点一份这家的招牌菜，我和朋友经常来吃，还不错，希望你会喜欢。”

贺少川脸上始终是温和的笑容，放下菜单后，才开始和程慕兮说话。

“程小姐是学的古典舞是吗？”

程慕兮有些惊讶，这是她在美国重修的专业。

“你怎么知道？”

贺少川轻轻叹了口气，表情有些失落的样子：“哎，该说是我太普通了吗，程慕兮，我们是高中同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