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松开了手，装作平静回：“是啊，泽宸喜欢她，他们两个很配。”

秦亦舟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戳破她的伪装：“那姐姐呢？你不是一直很喜欢他吗？”

“……”

纪怀蕊沉默了瞬，才低声开口：“喜欢，可也只是喜欢。他那样的人，只有秦念露才配的上。我不行的。”

她的话让秦亦舟再无话可说，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姐姐很好，是陆宁弈不配你。”

纪怀蕊听着，心里滚烫，却没再说话。

只是拿过一旁的药酒，熟练的给秦亦舟按摩着。

等到秦亦舟回学校之后，纪怀蕊心中盘算着她剩下的天数，第二天天一亮便过去了医院。

医院。

纪怀蕊看着宋诺，哑声问：“宋医生，如果我买些药吃的话，能不能多活一阵子？哪怕让我过完6月12也行。”

那天是陆宁弈和秦念露的结婚日。

宋诺摇了摇头：“太晚了，你现在的病情就算是住院治疗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样的结果纪怀蕊不意外，只是有些难过。

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命，她始终要带着遗憾离开。

不过幸好，她还能挨过秦亦舟高考。

唐氏集团楼下。

纪怀蕊在地下停车场等了很久，才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伸手拦住了要离开的陆宁弈。

男人脸上染了一丝薄怒，他以为那天回答完她的话就算结束了。

没想到，她竟然还跑到这儿来纠缠。

陆宁弈冷着脸不愿意理会她，拉开车门就要上车。

纪怀蕊一急，连忙扯住了他西服一角，却在看见男人眼中的嫌弃和厌烦之后，立刻松了手。

嫌弃的目光自己在秦家见得许多，却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尖锐刺骨。

她不愿再看，张了张唇：“如果一切都能回到最初该多好……”

至少那时候，他还能笑着对她说一句祝愿，而不是现在这样冷眼相待。

陆宁弈莫名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她目光复杂：“你说什么？”

纪怀蕊却没有回答，将所有的情绪压下，然后将一直带着的项链取下。

“你当初给我这项链的时候，曾经说过你会答应我一件事，现在还算数么？”

陆宁弈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你想要什么？”

纪怀蕊见他的反应，心中发苦，却还是开口提了要求：

“你和秦念露的婚礼，我要当唯一的伴娘。”

第五章 回不到初见

陆宁弈微微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一个带着寒意的笑容。

“伴娘？你是真的想当伴娘还是想借此破坏我的婚礼？”

他的质问来的突然，纪怀蕊愕然失声。

她没想到，陆宁弈会这么依誮想自己。

纪怀蕊连声解释：“你误会了，我真的只是想当一个伴娘。”

她只是想要看着他得到幸福。

像小时候借着秦念露生日祝福自己一样，她也只是想站在那个台上，在他对秦念露说出那句‘我愿意’的时候，在心里默默的跟一句‘我愿意’。

纪怀蕊清楚，自己这样隐秘的心思不能宣之于口，她只能是将项链塞进了陆宁弈的手中。

“就当我求你！”

项链微凉，落在掌心驱走夏日的躁。

陆宁弈眼底氤氲着莫名的情绪：“你想好了？只用这项链换这个要求？钱也好，房车也罢，你换一个我也会答应你。”

他的话如刀刺着纪怀蕊早就千疮百孔的心。

她扯动着唇角，重重的点了点头：“想好了，所以你答应吗？”

陆宁弈眸光一沉：“婚礼那天，我会让人带你过去。秦小姐请记住自己的话，如果婚礼因你出了意外……”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纪怀蕊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威胁。

她想要再说些什么，可陆宁弈已经上车离去。

而那条沾染了他温度的项链就这么“啪嗒”一声，摔落在地。

那一声很轻，可落在纪怀蕊心中犹如雷鸣。

她连忙蹲下身将项链拾起，再抬眼，却只能看到陆宁弈驱车离去的尾灯。

不过几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纪怀蕊不知道，不明白，却无人可问。

地下停车场冷气十足，冻的人发抖。

她慢慢站起身，眼前又是一阵发昏，手脚一阵脱力。

许久，纪怀蕊缓过来，慢慢走出了停车场。

外面阳光刺眼，她抬头看着，恍然明白，她和陆宁弈，再也回不到初见的时候了。

秦家。

下午没课的秦亦舟在下人房等了很久，才等回了纪怀蕊。

他看着她灰败的脸，眼底闪过心疼：“姐，你是去找他了？”

纪怀蕊没有回答，沉默的坐在一旁出神。

秦亦舟见状轻叹一口气，蹲在她身前仰头看着她，整个人看上去乖巧可爱：“姐……”

纪怀蕊看着他眼中的担忧，勉强扯动唇角，露出一个笑容：“我去找了他，说要当他们婚礼唯一的伴娘。”

秦亦舟闻言，倏然站起身想要说些什么，可看着她眼角的泪痕，他还是忍了回去，抬手盖住她的眼。

“我知道你很难受，要是想哭就哭吧，我帮你挡着，谁也不会知道。”

闻言，纪怀蕊鼻尖一酸，却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没什么哭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秦亦舟看着，慢慢撤下了手：“不去了好不好？我不想你难过。”

他的姐姐那么好，凭什么要为了陆宁弈悲伤难过？

眼睁睁看着他娶了别人，那该是怎样的心痛。

纪怀蕊知道秦亦舟为什么这样，她伸出手握住他，将自己一直藏在心里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舟舟，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同意，可这是姐姐的心愿，我和他没有可能，能站在婚礼台上看着他结婚，我很高兴。还有你，你要好好的，就算有一天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秦亦舟闻言心莫名一慌，反驳说：“你在胡说些什么，你一定会一直陪着我的，你答应过我的，我们姐弟两个人一辈子不分开！”

“人总是要长大的，娶妻生子，我也要嫁人，怎么可能一辈子不分开。”

纪怀蕊攥着他的手，描述永远不可能出现的画面：“等你考上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有了养活自己的能力，你就该去过你想过的生活，我也该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她这几句话，在秦亦舟心底划过涟漪。

一种心疼感排山倒海得从心底蔓延，秦亦舟一瞬不瞬的看着纪怀蕊，喉间发涩：“我会努力赚钱的。”

第六章 积压的委屈

傍晚的风吹过，柳蔓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