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时书柒宇文曜大结局-小说(时书柒宇文曜)免费阅读
生死都在一起,小姐怎能将我撇下呢?”
闻言,时书柒悲从中来。
她怎忍心撇下时蝶,只是她已无路可走,能做的唯有护她周全。
时蝶红着眼继续说:“当年我险些冻死在外,是小姐将我带回府,给我吃穿,教我读书写字,这分恩情我至死不能忘,如今,也是时候报恩了。”
说着,她缓缓起身:“往后时蝶不在身边,小姐要照顾好自己,莫再受委屈……”
时蝶渐远的声音让时书柒心一抽。
她拼命地想叫出声,想伸出手,企图让阻止那背影的消失!
可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那窒息的束缚感。
一道惊雷划过蒙蒙亮的天,床上的时书柒惊坐而起。
“小蝶!”
她喘着气,环顾着空寂的房间,冷汗一滴滴划过苍白的脸。
没等时书柒细想刚刚的梦魇,她忽然一阵心悸,胸口随即剧痛,一股甜腥从喉咙涌出。
她身子一歪,猛地吐出一大口黑血。
痛意让时书柒清醒了几分,也听到屋外的喧嚣。
不知为何,一种剧烈的不安浮上她的心,更驱使着她艰难下床,捂着剧痛的胸口踉跄走了出去。
朦胧天光中,琼花楼正厅站满了人。
顺着他们惊惧的视线望去,时书柒看见一个瘦弱的身躯悬挂在房梁上。
又是一道惊雷,照亮了那人惨白的脸。
那是……时蝶!
第9章
时书柒整个人僵在原地,这一刹,她的心好似被尖刀狠狠戳入心口,四肢百骸都凉透了。
“小姐,珍重。”
她好像听见了时蝶清脆的声音,这一声后便再无声息。
几个小厮将时蝶放下来,谁知刚抬起来,时书柒就疯了似的冲上来抢走时蝶。
她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得将时蝶紧紧抱在怀里。
“小蝶醒醒,我们还要回家呢……”
时书柒用脸颊贴着时蝶冰冷的额头,试图用自己的身体去暖她已经僵冷的身躯。
可早已无济于事。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吊死了?”
“嘘,昨儿个我看她跟掌事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躲在角落哭了大半天……”
听着旁人不住窃窃私语,时书柒如被雷击般。
掌事……宇文曜!?
忽然,不知谁叫了声“王爷来了”,众人立刻惶惶跪下。
时书柒抬眼,看着宇文曜。
昏暗天光下,他嘴角的笑看起来好似地狱中的恶鬼一般。
时书柒眼里染着血红,嘶声发问:“是你吗?”
宇文曜怔住。
时书柒抬起染血般的双眸:“是你让人告诉小蝶我要留在琼花楼的事吗?”
宇文曜眉目紧拧,瞥了眼不敢言语的掌事。
而他的迟疑如滚水灌入时书柒的心,痛的她全身发颤:“我已经对你言听计从,可你为什么连小蝶都不放过?!”
看着时书柒满是泪的眼中再也没了曾经的爱意,只剩下恨意和哀痛,宇文曜的心忽然空了一块。
他握了握拳,冷声道:“不过一个奴才,死了便死了,给你重新派个丫鬟便是。”
“我谁也不要!”
她只要她的小蝶!要那个和她相依为命,如同亲人的小蝶!
时书柒从没这么恨宇文曜:“你既杀了她,为何不干脆也杀了我?”
“够了!”宇文曜倏然冷喝一声,“来人,把那奴才扔去乱葬岗。”
话落,几个小厮上前,就要从时书柒怀中扯出时蝶尸身。
“不!不要!”
时书柒死死抱住时蝶,不肯放手。
但终敌不过小厮们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时蝶抬走。8
“放开我!”
她拼命挣扎。
下一瞬,视线便被一抹欣长身影挡住。
宇文曜眉目如冰:“带时小姐回房梳妆,别让李大人久等。”
短短一句,似是抽空了时书柒三魂七魄。
她不再挣扎,如提线木偶般被拖进房。
宇文曜看着她的背影,脸色却难看到极点。
房内,梳妆镜前。
丫鬟正帮时书柒上妆,忽然间,一滴血落在胭脂盒内。
她抬起头,见一行血泪顺着时书柒麻木的脸上划落。
丫鬟不敢多言,只能用粉盖住泪痕。
天已大亮,妆容精致的时书柒被丫鬟带下楼。
一顶红花轿停在门口。
时书柒看着站在轿旁的宇文曜,沉默不语。
擦肩过时,她缓缓开口:“宇文曜,十六年前遇见你,是我的劫。”
“现在,我们两不相欠。”
宇文曜顿了顿,想说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
就这么看着时书柒上了轿。
风雪中,轿子往李府而去。
宇文曜攥紧手,试图压下胸口莫名的抽痛。
轿内,时书柒嘴角鲜血涌出,染红了雪白衣襟。
距她服下掺毒的梨膏糖,大约快到十二个时辰了吧。
时书柒掀起轿帘,看着茫茫大雪,天地间一片苍凉。
人间二十二载,半生心酸与身不由己,所有情爱都不过大梦一场。
不过还好,很快,她便能和家人团聚。
小蝶,黄泉路上,你走慢点,姐姐很快就来陪你……
雪越下越大,仿佛要将万物掩盖。
……
琼花楼。
宇文曜一杯杯喝着酒。
他不是好酒之人,可眼下只有酒能压下他烦乱的心。
这时,门被敲响。
给时书柒梳妆的丫鬟进来,将一枚玉佩递上:“王爷,时小姐说等她走后,让奴婢把这个交给您。”
宇文曜抬眼望去,眸光一震。
这玉佩怎么会在时书柒那里?他明明在十六年前送给了时曦月!
当年,他母妃失宠,他也被锁紧冷宫。
若不是曦月隔着宫门给他送的吃食,他早就饿死在冷宫,哪来今日的宇文曜。
这玉佩是他母妃的遗物,是九岁的他最珍贵的东西……
恍然间,时书柒那句“十六年前遇见你,是我的劫”在宇文曜耳畔再次回响。
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勒紧了他的心脏。
“来人!”
宇文曜倏然起身:“去把时书柒带回来!”
话音刚落,掌事急匆匆跑进来:“王爷,时小姐逃跑了!”
闻言,宇文曜脸色大变:“马上派人去找!”
说着,他大步跨了出去,心头的疑虑和不安也被愤怒掩盖。
然侍卫搜遍了整个长安城,都不见时书柒。
宇文曜面色铁青。
时家已无人,她能去哪儿?
忽然,他想起时家的祖坟!
宇文曜抛下侍卫,立即翻身上马,朝城外驰骋而去。
赶到时家祖坟,宇文曜一眼望去却只有被雪覆盖的黑色石碑,不见时书柒人影。
忽然,几声猫叫让宇文曜心头一震。
他循声望去,在距时家祖坟几丈处,一只眼熟的白猫正用爪子扒着一个隆起的雪堆。
浓烈的不安袭上宇文曜的心。
他冲上前,魔怔般徒手去拨雪堆。
白色的雪下,竟是红雪。
宇文曜瞬觉喉咙被死死扼住,他下意识抚开红雪。
在小白凄厉的猫叫声中,时书柒青白的脸赫然出现在宇文曜眼底。
第10章
几乎是瞬间,山洪倾倒般慌乱席卷宇文曜全身,一寸寸啃噬着他的力气。
伴着猫的哀嚎,他用力扒开时书柒身上厚厚的雪,脱下披风将她裹住抱起。
寒风中,马蹄踏着雪朝长安城飞驰。
“驾——!”
宇文曜怀抱着时书柒,眉眼间满是藏不住的紧张和慌乱。
他不敢细看怀中人,甚至不敢去想她是不是已经没了呼吸,仿佛只要一看一想,她就再也回不来一般。
再想起两个时辰前时书柒上轿前的那些话,宇文曜咬牙收紧双臂。
什么互不相欠,不可能!
摄政王府。
随着宇文曜抱着时书柒回府,丫鬟小厮们一下忙了起来。
宇文曜将时书柒轻轻放在床上,盖上被褥。
丫鬟们端来火盆和热水,一步一行皆比以往更加谨慎。
宇文曜从丫鬟手中夺过帕子,一点点拭去时书柒脸上干涸的血。
他沉声唤了几声“时书柒”,然时书柒双眼紧闭,毫无血色的脸没有半分生气。
宇文曜心头一颤,捏着帕子的手背青筋凸起,似是在强压着情绪。
没一会儿,太医匆匆赶来。4
搭脉时,见太医面色难看地摇着头,宇文曜狭眸微眯:“救不了?”
极具威胁的语气吓得老太医面色一白,连忙跪地:“回王爷,这位姑娘此前服食过断肠草,加之寒气入体,恐难救回,但请王爷宽心,下官必拼尽毕生所学,保住姑娘性命。”
因着这番话,宇文曜整个人都怔住了。
断肠草?
那不是掺在梨膏糖里的毒药吗?
他看向时书柒,黑眸间翻涌起怀疑和一丝从未过的妒恨。
她是不愿伤害宇文持,还是宁死也要和自己互不相欠?亦或是两者都有?
当夜,王府烛火长燃。
宇文曜将药一勺勺喂进时书柒嘴里,却又被吐了一半出来。
忽然间,时书柒苍白的唇颤了颤,一声的“冷”如刚出生的小猫般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