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不，不去医院！”

她怕回去再遇到楚云深，她已经没有力气再逃，再强装无事。

“回家，贺钧哥，我想回家！”

说完这句话时，沈慕川呼吸都费力了不少。

季贺钧感受着她紧抓着自己胳膊不断用力的手，最终还是随了她的愿。

“好，我带你回家。”

听到这个答案，沈慕川卸了力，任由他将自己扶上车。

车子一路朝夏家驶去。

因为难受，沈慕川缩在副驾驶小小一团，尤为单薄。

季贺钧看着，再想到楚云深最近做的那些事，犹豫了几次还是开口：“颜颜，知行他……”

“季大哥。”沈慕川打断了他后续的话，“我有些累，想睡了。麻烦你到家的时候，叫我一声。”

闻言，季贺钧不好再说什么。

一路上，季贺钧的车都开的很稳。

沈慕川却还是没能睡着，她死死咬着牙，将浑身上下那股发烧引起的酸痛感都咽回肚子里。

直到下车，回到卧室。

沈慕川吃了退烧药，就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她以为这样就能扛过去，却没想到后半夜，却烧的更严重了。

沈慕川仿佛置身一个火笼里，四面八方的火舌朝她汹涌而来。

更难受的，是胸口肺里的痒痛感，她趴在床畔，一声一声撕心裂肺的咳着。

血，一汩一汩从唇边涌出，滴落在地板上，洇湿一摊更为深重的红。

沈慕川下意识想要去擦干净，可除了染红指尖外，什么都改变不了。

疼痛席卷着昏胀来时，她抬手去摸手机。

可手指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手机砸在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

沈慕川想要去捡，整个人从床上栽了下去——

浑噩间，她只看到卧室门被人推开，最后印进眼里的，是父母焦急的面容……

沈慕川这一昏迷，就是一天一夜。

再醒来，她等到的，是一张病危通知书！

第9章

手术时间定在了明天早上9点。

病房里，气氛沉重。

沈慕川一身蓝白条病号服躺在床上，面无血色。

夏家季家两家人都在，唯独少了楚云深。

季贺钧清楚的瞧见沈慕川刚刚寻觅落空后的黯然视线，心疼不已：“颜颜，知行就在楼下病房，我现在就去把他带过来。”

说着，他就往外走。

沈慕川却阻止了他：“算了吧。”

她清楚，他在照沈慕川雨欣。

“可你……”季贺钧还想要再说，但对上沈慕川死寂的眼神后，突然失声。

沈慕川却好像不觉，自温自的说：“他照温了我那么多年，没必要这个时候还去打扰。”

她话说的疏离，病房里其他人听着，却有些眼热。

都是成年人，他们怎么会看不出沈慕川对楚云深的喜欢，也是因为这样，他们这些年明里暗里想要促成他们两个。

却没想到……

季母叹了口气，伸手替沈慕川挽了挽因为冷汗黏在额头的碎发：“颜颜不想见就不见，等手术成功了，阿姨再给你介绍其他更好的人！”

沈慕川点了点头。

但在场的人都清楚，手术成功，只是没有任何证明的假设。

这晚，两家人陪了沈慕川很久，才被她劝说着离开。8

随着门关，病房恢复了寂静。

只有簌簌的风声从敞开的窗飘进来。

“知行就在楼下病房，我现在就去把他带过来。”

季贺钧的话突然回响在耳畔。

风动，幡动，亦或心动。

此刻，沈慕川突然好像再看一看他，毕竟就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这会不会是最后一面……

心随意起，她拔掉吊针，扶着墙，一步一步朝着乔雨欣的病房而去。

离开止痛药的身体，每走一步，都是刻入骨髓的疼。

沈慕川每走一段路，都要停下来歇好久。

不知道是第几次拒绝护士的帮忙，她终于来到了乔雨欣的病房外。

透过门窗，沈慕川清晰的瞧见楚云深脸上的温柔笑意。

曾几何时，自己也得到过。

失神依誮间。

她的视线与乔雨欣对上。

对视间，后者平淡收回目光，问向楚云深：“你之前不是说要出国吗？现在还去吗？”

她突然提起这个话题，楚云深愣了下，随即摇头：“本就没打算出去，这么说是为了不再照温沈慕川，想多空出点时间来。”

他的语气那么坦然，又理所应当。

却如一记旱雷，将病房外沈慕川的世界彻底击碎，分崩离析。

她木讷转身，顺着来时路一步一步往回走。

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逃！

原本在白灯照耀下清晰的前路，却好像蒙上了一团又一团的雾，怎么都看不真切。

踉跄间，她只觉得脚下一个磕绊，膝盖磕在地上，疼痛带来一瞬间的清醒。

紧接着，就是挣不脱的昏沉。

恍惚间，沈慕川好像听到了护士的叫喊：“你没事吧？能听清我说话吗？”

她张嘴试图回应，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病房内。

楚云深听到了外面的喧哗声，皱眉起身：“我去看看，你先休息。”

乔雨欣想到刚刚看到身穿病服的沈慕川，抓住了他手：“外面有护士在，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楚云深有一瞬间的为难，莫名的，他总觉的自己该出去。

最后，他抽回了自己的手：“我很PanPan快回来。”

紧接着，便打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第10章

走廊里一片安静，仿佛刚刚的喧嚣吵闹只是一场错觉。

“刚刚那姑娘那么年轻，真是可惜了！”

“可不是，听说是昨天送来医院的，明天手术，也不知道能不能下来手术台。”

……

耳边其他病人家属的对话接连响着，楚云深慢慢收回视线，看着瓷砖上那摊被工作人员慢慢拖干净的血迹，无端有些心悸。

这一刻，他忽然想到了沈慕川。

这些日子没联系，也不知道她身体怎么样了。

想着，楚云深掏出手机给沈慕川打去了电话，然而始终无法接通。

他皱了皱眉，还想重拨时，病房内传来乔雨欣的呼喊：“知行！”

楚云深便收起了手机，走了进去。

手术室里。

沈慕川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周身如针刺的疼在麻药的作用下，慢慢消减。

渐渐的，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头顶散发着白光的手术灯，晃的人眼前一片模糊，耳边除了医护人员的抢救声，什么都听不到。

沈慕川就这么躺着，目光落到对面墙上的计时表上，随着指针的摆动，她只觉得越来越累……

老人说：“人快要死的时候，这辈子经历的人和事都会在脑海里过一遍，就像走马灯一样。”

这一刻，沈慕川的脑海里也确实闪过了很多人：父母，季叔叔，季阿姨，季大哥……

更多的是楚云深！

第一次牵她手的楚云深，第一次给她洗头发的楚云深，第一次见她发病，着急的快哭出来的楚云深……以及不要她的楚云深。

“病人室颤，准备除颤！”医生的喊声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沈慕川身体随着除颤仪起落。

摔回手术台的那刻，她忍不住想：就这样离开吧，免得再面对失去楚云深以后的生活，父母也不会因为自己拼命挣钱，那么累了……4

这样想着，沈慕川慢慢放松下来。

耳边只剩下医护人员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