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愣，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快！救人！”

萧洛羽一下车，浓烈的血腥味让他不由皱起了眉。

而抬头看到摇摇欲坠的陆希铭和鹿珍雯时，他瞳眸一怔：“嘉禾！”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冲进了楼中。

鹿珍雯只觉双臂的疼痛和力气已经到达了极限，他脸色苍白，紧握栏杆的手已开始颤抖。

忽然，几声“吱嘎”声让他心一沉。

微红的眼看着那将要脱落的栏杆，立刻朝楼上的人大喊：“先救她！”

离得最近的住户将窗户打开，配合着警方救人。

陆希铭看着鹿珍雯煞白的脸，哭道：“言书，你放手吧，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

“别乱动……”鹿珍雯喘着气，颤动着唇，“书然，还在，等你呢……我们马上就能，获救的……”

然而，他们所困之处却是大楼的凹处，两边阳台相隔六七米，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借助靠近。

萧洛羽焦急地俯身看着两人：“鹿珍雯！嘉禾！你们坚持住！”

情况紧急，警员只能利用绳子将人拉起来。

“嘉禾，快抓住绳子……”

陆希铭不敢迟疑，立刻抓住了绳子，减少了鹿珍雯的压力后立刻催促道：“言书，你也快抓住绳子啊！”

鹿珍雯无力地抬起头，劝道：“两个人太……沉了，你先上去……快把她拉上去！”

绳子一步步被拉起来，直到身子被拉到鹿珍雯身旁，陆希铭撞上那双温和又满含眷恋地眸子，心不觉一紧。

“对不，对不起……如果我能，再信任你一些，或许我们就不会错过了……”

像是诀别的语气让陆希铭让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抓住近在咫尺的人。

可是在下一瞬间，随之“咔”的一声脆响，鹿珍雯就像一片雪花一样坠落下去。

望着越来越远的陆希铭，鹿珍雯只觉此刻脑子里除了她，就还有许书然。

他和陆希铭的孩子，也没有享受过一天团圆。

如果他这么走了，陆希铭会伤心难过吗？萧洛羽会照顾好她和许书然吗？

然而心里好像已经有了答案。

萧洛羽爱陆希铭不亚于他爱她，只要她能好好的和许书然在一起，他就心满意足了。

“言书——！”

第四十二章 无法预料

冬夜随着救护车的鸣笛声变得不再平静。

救护车内，陆希铭满脸泪水的握着浑身是血的鹿珍雯，哑声哭道：“言书，言书，你坚持住，你不能死，书然不能没有爸爸的……”

纵然她再怎么呼唤，回应她的也只有冰冷的医疗仪器运作的声音。

陆希铭看着那紧闭的双目，心如刀绞。

她已经无法去思考其他，只期盼鹿珍雯还能活下去。

移动床上的鹿珍雯被飞快地推进了手术室，陆希铭怔怔地看着满手的血，终于无力地倒了下去。

“嘉禾。”

紧随其后的萧洛羽手疾眼快地扶住她：“你也去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吧。”

他看着她脖子上那刺眼的血痕，心疼不已。

陆希铭摇摇头，仰头含泪看着他：“洛羽，万一言书他……”

她抽噎了两声，难以说话。

如果鹿珍雯为了她丢了命，她这辈子都可能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活下去了。

萧洛羽揽住她皱眉安慰道：“他不像唐薇直接掉下去，阳台给了他缓冲，他一定不会出事的。”

然而，他墨眸中却流露出难掩的忐忑。

他也不敢确定鹿珍雯会安然无恙，但现在除了先安抚陆希铭，其余的只有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直到凌晨四点，抢救室的门才开了。

带着几分倦意的医生还没摘下口罩，陆希铭就走了上来，连声问：“医生，他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医生表情凝重：“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还是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七十二小时。”

闻言，陆希铭悬着的心仍旧没有放下。

许书然还没醒，鹿珍雯又成了这样，她却只能无力地看着。

一瞬间，她的心就好像压着两座巨山一样，难以喘息。

重症监护室外。

隔着一层玻璃，陆希铭望着里面昏迷的鹿珍雯，潸然落泪。

“洛羽，我是不是很没用……”

她声音嘶哑，带着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苍凉。

萧洛羽心不觉一刺，轻握了握她的肩：“这一切谁都没有预料到。”

“可，可是……书然是因为找我，才出事的，而言书是为了救我……”陆希铭抽噎着，难以控制自己快要因为自责而崩溃的心。

这些天的事一件件已经让她心力交瘁，而每一件都好像再往她心上捅刀子。

萧洛羽拭去她脸上的眼泪：“别哭，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有我在呢。”

之后的几天，陆希铭和萧洛羽几乎每天都在医院中，辗转于鹿珍雯和许书然病房。

虽然鹿珍雯已经从重症监护室中转入普通病房，但却还没有清醒。

直到这天，医生检查完离开病房后，许母赶了过来。

当看到病床上的鹿珍雯时，她心疼地哭了出来。

然而再看一旁站着的陆希铭和萧洛羽后，她的眼底顿时烧起了怒火。

“啪——!”

一巴掌重重地落在了陆希铭的脸上，她神情一滞，耳畔和大脑只有嗡嗡声。

萧洛羽神情骤冷：“你这是干什么！”

他看着陆希铭红肿的左脸颊，又气又心疼。

“陆希铭，我对你已经忍够了！”许母怒视着陆希铭，每一个字都带着怨恨和嫌恶，“从前言书为了你，和家里人断绝了关系，你却为了花滑连孩子都不要了，现在你有别人了，为什么还要言书的命！？”

第四十三章 愧疚

陆希铭按住萧洛羽，阻止他想要反驳的话。

她垂眸望着地面，干涩的眼泛着涩意。

许母虽然不知道真相，但她能理解她的心情。

心中的自责随着许母一句句的斥责渐渐扩大，陆希铭红着眼，始终将泪水忍着眼眶中。

萧洛羽阴沉着脸，几次想制止许母，却一次次被陆希铭拉了回去。

“从现在开始，我不想你和言书还有许家沾上一点关系！”

许母瞪着她，像是在努力克制不让自己再动手。

雪在晚冬的暖阳中慢慢融化，天也再次寒冷下来。

“嘉禾，医生建议书然尽早出国治疗，我已经在美国联系好了一家医院，随时都可以送他过去。”

萧洛羽像是在询问陆希铭的决定。

闻言，陆希铭迟疑了一阵，她看向鹿珍雯，内心挣扎。

她担心许书然，但也不放心鹿珍雯。

鹿珍雯不醒，她心中的石头落不下来，不敢走。

“洛羽，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陆希铭抬起头，语气有些忐忑。

萧洛羽无奈道：“到现在你还和我这么客气吗？”

陆希铭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如果不是因为鹿珍雯的事，或许他们已经结婚了。

想到这儿，他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陆希铭抿唇，缓缓道：“你能先带书然去美国吗？我想等言书醒了再过去。”

闻言，萧洛羽皱起了眉。

“你听我说。”陆希铭沉叹一声，解释道，“他怎么说也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他不醒，我真的没有办法就这么一走了之，我不想带着愧疚和你生活，那样对你也不公平。”

萧洛羽眼睫一垂，沉默了半晌。

“好。”他点点头，望着陆希铭，眼中是一如既往的信任，“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书然的。”

许家主动放弃了许书然的抚养权，恐怕也是铁了心要和陆希铭断了往来了。

他轻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鹿珍雯。

明明是他的情敌，他现在反倒有些担心他醒过来要是看到许书然和陆希铭都离他而去了，不知道会怎么样。

次日。

萧洛羽带着许书然飞往美国，医院内，陆希铭独自一人站在走廊，看着眼前紧闭的病房门，默默无言。

许母一出来，见她还站在这儿，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