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感觉到他有些不高兴。

她失笑，拍了拍他的手，话锋一转：“但是……我不想回去。”

恰在这时，祁玖黎回来了。

他站在门口，听到她亲口说出这句话，脸色煞白。

“我想遵从自己的内心，我的心告诉我，靠近那个人会很痛很痛。”

池曦摇摇头，表情很平静：“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只想为我自己而活。”

江璟言终于喜笑颜开，轻轻搂着池曦。举动充满了霸道病态的占有欲，却又十足的小心翼翼琅嬛付费整理，收敛自己身上的侵略气息，生怕伤了她。

也不知是不是刻意为之，他好像现在才发现门外多了一道神君的气息，转头炫耀似的勾唇。

“回来了？”

这一幕仿佛是一把刀子，一下下生生割着祁玖黎的心。

他僵硬的把雪莲递出去，一低头，撞进池曦的眼。

那双眼依旧澄澈干净，空茫茫的好似什么都映不进去，也再不会只容得下他一人。

祁玖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底满含掩饰不住的哀怮和执着。

“阿曦，你真的不愿意和我回去吗？”

池曦眉眼淡淡，有些不解的问：“为什么要跟你回去？”

“因为我们是两情相悦……你在仙界生活了千年，也陪了我千年。”

祁玖黎嗓音很低很低，近乎祈求。

池曦没有否认，却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为什么我会坠下九天星河？我这身灵骨，还有我的眼睛，究竟是谁取走的呢？”

“为什么我落到凡间那么久，神君也没有来找我呢？”

祁玖黎身躯寸寸僵冷，喉间泛着苦涩，却什么也答不上来。

他摸了摸胸口，只觉得取血时刺的那一剑仍在隐隐作痛。

江璟言唇角微扬，勾起一抹冷嘲的笑。

他没有戳穿祁玖黎的沉默，任由那悲凉的背影离去。

这种自欺欺人的日子，不剩多少了。

……

祁玖黎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一路跑到魔界入口，望着满地狼藉，忽然就被刺激得陷入疯魔。

祁玖黎拔出剑，一剑又一剑的砍向宫殿。

直到把宫门都劈成废墟了，他才堪堪冷静下来。

回过神，祁玖黎又无力地跌坐在地上，从怀中摸出她的鳞片。

指尖摩挲着冰冷的鳞片，他又哭又笑，神态癫狂。

祁玖黎喃喃自语：“是我不好……都怪我……”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蓦地传来破空声，伴随阵阵低吟。

祁玖黎踉跄起身，回过头，只见空中一条白蛟腾风而来。

白蛟冲开云雾，落在地上化为一道熟悉人影。

是祁辰，他赶来魔界了。

“大哥，你没事吧？”他急匆匆上前，“我看你很久没回来，就来找你……池曦呢？”

祁玖黎言简意赅的将情况和盘托出。

随后，他一字一顿道：“传本君命令，集结天兵各方神仙，与魔界开战！”

======第32章======

“尊上，那龙神实在是欺魔太甚！”

魔宫大殿里，地上摆了一排的魔族尸体，个个都是魔界精心培养的属下。

江璟言端坐在大殿主位上，一手支着头，一手捏着眉心。

下方，激进的魔使一脸不忿：“莫名闯我魔界，杀我族人！尊上，咱们一定要让祁玖黎付出代价！”

“是啊，尊上，这是向仙界开战的好时机！咱们可以一雪前耻！”

“五百年前仙魔大战，老魔尊就是被祁玖黎重伤而死，尊上要为他报仇雪恨啊！”

大殿里吵得不可开交。

江璟言拧眉，缓缓睁开猩红的眼，吐出一句冷冷的：“安静。”

霎时，四周陷入静默，没人敢吱声。

这位魔尊虽看着年轻，但可是天生邪煞，从魔渊那尸山血海的地方爬出来的。

魔界大祭司曾有预言，魔渊会诞生一名注定要登上魔尊之位的天生邪煞。

许多魔族还记得，当时老魔尊害怕他会夺位，于是杀死大祭司，又把江璟言镇压在无间魔渊里，折磨打压了几百年。

没想到江璟言还能爬出来，不仅爬了出来，还用令人闻风丧胆的暴戾手段夺位。

夺位那日，称作血流千里尸骨成山都是冰山一角。

在以强者为尊的魔界，他始终令人又敬又怕。

江璟言笑了笑，眸光却始终阴冷：“杀我魔界那么多人，他祁玖黎还想抵赖？做梦。”

他随意摆了摆手。

“所有魔兵，随本尊杀上仙界。”

……

江璟言来到魔界关押俘虏的地牢里。

地牢潮湿阴冷，蛇鼠虫蚁丛生，是比天牢还要可怖的地方。

他走进一间牢房，里面关着几个天兵。这些人都是跟随祁玖黎而来到魔界的，杀了不少魔族。

随着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来，他们统统死在了江璟言刀下。

他血红的眸子转黑，满心暴戾终于缓缓平息。

江璟言刀也没擦，随手一扔，就离开了地牢。

走在路上，他忽地脚步一顿。

“……小鱼儿？”

池曦正站在必经之路上，翘首以待。

听到他的声音，她试探着前进，紧接着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怎么出来了？”

江璟言脸上还残存着旁人的血迹，笑得温柔：“让本尊看看，是哪家不听话的小鱼儿……不好好待在房里养伤，嗯？”

池曦耳尖泛着红，面容羞赧：“我眼睛隐约能感光了，便想着出来走走。身边只有侍女，你不见了许久，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宁……”

她说完又惊觉自己语气有点像在撒娇，顿时更羞了，用力想挣脱。

魔尊大人却不给她逃离的机会，将她摁在怀里，咧开嘴笑得露出两颗虎牙。

“真的吗？那意思是，你在想我。”

沙哑的嗓音落在耳中，酥酥麻麻的，激起一阵细密痒意。

池曦头皮一紧，支吾了几声，忽然间怔住。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血腥气，从江璟言身上传来。

她推开他，神色肃然：“你杀人了？！”

江璟言一愣，慌忙把沾了血的手藏在身后，用力在衣角擦了擦。

“没有啊，本尊是去杀鸡了。”

江璟言朝池曦身后的侍女递了个眼色：“今晚咱们吃烤鸡……你说是不是？”

侍女：“……对，尊上说得对。”

池曦秀眉紧蹙，欲言又止。

最终她只是开口：“好吧，江璟言，我信你这次。但我希望你日后……能向善，至少不要主动惹祸。”

池曦叹口气：“你是我朋友，我不愿强迫你做什么。但如果你要作恶，我一定会和你绝交，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江璟言定定地看着她。

半晌后，他说：“好。”

为了你，我可以不杀人，不手染鲜血。

若是当初，能早点找回你就好了。

不过不要紧……现在，还不晚。

倏然，外面有魔族跌跌撞撞的冲来，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