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疼痛散去，沈如烟脑海中逐渐出现了一些画面。

从今到古，依次展开。

她好像看到了跟哥哥一块上树，跟师兄师姐一块捉迷藏的场景，不自觉就扬起了微笑。

画面一转，沈如烟好像又看到了一个塔，塔里面到处都是妖魔鬼怪。

眼前有一个满身伤痕的女子，奄奄一息地站在里面，仔细瞧来，这人竟然跟自己长的一样，吓得她将身体缩了缩。

突然一抹亮光闪过，这人的身体随着一声巨响瞬间消失不见，满脸狰狞的妖怪也变得安静起来。

……

前尘往事一幕幕显示出来。

最后，数万年前十大上古上神共同联手将紫月绞杀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后，沈如烟才缓缓睁开双眼。

眼前的面容跟脑海中的形象逐渐融合，沈如烟陡然站起。

她好像忘了很多事，这下突然都被重新唤醒了。

她来回打量着眼前的紫月，心中有很多不解：“曼陀罗，你竟然复活了？”

紫月突然大笑起来：“你们都还没死，我怎么可能死？”

沈如烟刚想施法与她对抗，却发现浑身没有一丝仙力，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凡人。

紫月一步步向她逼近，眼中满是憎恶：“当年你们联手绞杀我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第三十四章 前尘往事

沈如烟直直地看着她，眼中的怒火仿佛瞬间便会喷散出来：“你那是罪有应得！”

“哈哈哈……”紫月笑着，眼中却满含泪水，“我罪有应得，就你们光明磊落，若非用下贱手段，我怎会输？”

沈如烟一怔，脑海中浮现过往陈年旧事。

五万年前，本为紫罗兰花仙的紫月练功走火入魔，用歪门邪道修炼成了曼陀罗花魔。

曼陀罗花开，无数孤魂冤魄从魔界涌出，兴风作浪，扰得六界民不聊生。

为了摧毁曼陀罗，上古木神凌夜隐瞒身份接近紫月，引其入十大上古真神布下的生死阴阳阵，将其剿灭，平复了六界动乱。

紫月之所以会入阵，只因她爱上了对她温暖有加的凌夜……

沈如烟沉浸在回忆中，紫月也没能从过往情绪中出来。

“我苟且偷生数万年，想的就是有朝一日来找你们报仇，不成想死的就只剩下两个……”她笑着，眼神中却全是苦涩，“堂堂上古月神，现在竟如此脓包，真是丢尽了脸……”

沈如烟攥紧手心，义正言辞道：“他们死是为了天下大义，是为了拯救被你摧毁的六界苍生！”

紫月眼神陡然凌厉，她甩手一挥，沈如烟就被甩到了墙根。

“天下大义？你口中的天下大义就是站在我的痛苦之上吗？所谓的正人君子，就是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对付一个女子？”

“你扪心自问，如若当初不用那些歪门邪道修炼，六界又怎会陷入水深火热！”沈如烟无惧，冷声质问。

紫月凄凉一笑，眸底的戾气带着几分扭曲。

“我不竭力修炼，他又怎会多看我一眼……什么妖魔邪道，什么入魔成仙，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他看到我，眼里有我，天下苍生，与我何干？”

“哈哈哈……颠覆六界，能换来他的一世柔情，有何不可？哈哈哈……”紫月越说越疯癫。

沈如烟的眼神暗了下来，虽说紫月是罪有应得，但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凌夜当年给你布下生死阵后，便以身化神洗涤六界魔气……你要杀我，悉听尊便，只是如今四海升平，我希望你可以放天下苍生一条生路。”

紫月一伸手，手无缚鸡之力的沈如烟被她拽到了跟前。

她伸手抓住沈如烟的脖子，眼中满是愤怒：“我想杀你还不是动动手指的事，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给我提要求！”

沈如烟被她掐的快要喘不过气，不停地咳嗽，她眉头微皱，沈如烟再次被甩到地上，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

沈如烟擦干净嘴角的血渍，眼睛瞪着她：“那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死？我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让你们去死？”紫月周身的气场瞬间森冷。

“我受过的苦，遭过的痛，一定要尽数让你再尝一遍！”她顿了顿，随即冷笑道，“如今你知道被心爱之人背叛的滋味了吧……”

沈如烟一怔，突然想起自己心智不全时的种种，心就像针扎似的，止不住地疼。

原来，就算已经过了那么久还是会疼。

那当年凌夜假装与紫月心意相通长长久久时，又联合他们将其绞杀时，紫月又该多么疼……

如若紫月没有成魔，这一切会不会是另一番模样？

沈如烟敛息不再去想，因为事已至此，没有如果。

她定神，耳畔又响起紫月的声音。

“那日我伪装成宋伯轩的样子引诱你去黑崖岭，本想让你一命呜呼，奈何宋伯轩赶了过来，坏了我的好事。”

“我还以为他是个无情人，未料是个痴情种……”

紫月说着一步一步走到沈如烟面前，“既然这么多人不想你死，那你便好好活着，亲眼看着自己在意的人一个个死去，是不是会更好玩，哈哈哈……”

沈如烟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上古一战宋伯轩没有参与，他是无辜之人，不该受牵连。

“你放心，就算你在我面前将宋伯轩千刀万剐，我都不会有任何动容！”沈如烟说道。

紫月挑了挑眉，随即噗嗤一笑：“我说的可不是宋伯轩……”

沈如烟一怔，不明所以。

紫月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哟，看来你的上古记忆还未全恢复，那这栩泽几万年的付出，真是太可悲了……”

栩泽？这件事关栩泽什么事？

第三十五章 你可知他到底是谁

“我不是帮你解开了所有记忆吗？怎么？还没记起来？”紫月冷笑道。

沈如烟仔细回想，可是仍旧没有任何印象。

“够了！”宋伯轩和栩泽突然出现在门口。

“师父！”沈如烟看到他们之后，脱口而出。

此时的栩泽是老仙君的装扮，所以沈如烟是认得他的。

紫月一挥袖，他们就被阻在了门外。

“你可知道他是谁？”紫月指着栩泽问道。

“紫月，果真是你，你赶紧放了沈如烟！”宋伯轩对着她怒气冲冲地喊道。

栩泽有些着急，他不断拍打着结界：“曼陀罗，我警告你，只要你敢伤了她，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紫月并没有理他们，只是低头问沈如烟：“你可知道他是谁？”

沈如烟直直地看着栩泽，根据她的语气也猜出了个大概，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他便是栩泽。”她手一挥，栩泽便褪掉了苍老的模样。

宋伯轩看着眼前老仙君完全陌生的模样，瞬间呆愣在原地。

“栩泽……”沈如烟呆呆地立在原地，泪水不断从眼中流出。

“婼儿……”栩泽瘫倒在地：“对不起……”

宋伯轩举出云霄剑，拉起坐在地上的栩泽说道：“老仙君，先将这结界破了救出沈如烟，其他的事之后再说！”

栩泽变出炎暝剑，将所有的修为一并输入。

因为曼陀罗刚恢复不久，修为有限，他们很快就冲破了结界。

紫月没有想到自己的力量竟衰弱至此，刚想对沈如烟动手，就被云霄剑和炎暝剑同时插到了心脏处。

顷刻间，道道紫光从体内流出，她的修为正在逐渐消散，身体也在逐渐消失。

她不可置信地瞧着眼前的一切，将自己的修为注入逐渐消失的部位，想要将其弥补回来。

但是因为她的修为也在不断散去，怎么补救也赶不上身体消散的速度。

“啊……”她的声音凄惨而绝望。

缓缓闭上的眼角流出了两行泪，落在地上，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响。

他们将地上的沈如烟扶起来，看着地上躺着的紫月，沈如烟深深叹了口气。

但是在他们即将走出大门的时候，紫月将自己仅存的修为都凝聚在掌心，向着沈如烟重重打去。

“小心——！”

栩泽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将沈如烟护在了身后，紫月的那一掌则尽数落在了他的胸前。

“栩泽！！”沈如烟脸色唰白。

紫月看着他们，又转眸看向沈如烟，挤出一丝不甘后释然的笑容：“沈如烟，我好羡慕你……”

“如果真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