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大，若真无力挟制，本王担心总有一日他会功高盖主。”

夏初宁好久没有体会过这种痛了。

口口声声非你不可的人突然像个陌生人一般对她说，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戏，如今他不想演下去便风轻云淡的说不演了。

没有撕心裂肺，没有歇斯底里，他平静的恍若他们从未相识，而他只是在说一件毫不关己的事。

“程北霄，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一直在骗我吗？”

程北霄低着头，眸子已然一片悲伤，他张了张口怎么也说不出嘴边拟好的说辞，良久他才抬头吻上柳欣薇的唇，只偏头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凉薄如矩，夏初宁眼底的最后一丝光也彻底泯灭。

她转身，走到门口突然停住，“程北霄，从今以后，你我恩段义绝，和离书我会送到圣上面前。”

夏初宁不知她是怎么走回寝殿的，一路麻木到看不清前路，她浑身脱力，将门掩上顺着门框滑落在地，埋头在膝盖无声的哭泣。

泪水瞬间染湿了衣裙，泪滴落在地上荡出一圈涟漪，清晰的声音回荡在空寂的寝殿里。

夏初宁一坐便是一日，银月从云层里冒出，洒下银辉遗落了一片阴影，转角处一团黑影渐渐消散。

冷意从四面八方袭来，她睁开眼，落在漆黑一片的寝殿，天都黑了啊……

撑着门框起身，她一步一步挪到殿前的空地看着漫天的星光愣神。

轻风吹开她单薄的衣摆，在半空荡出一层涟漪，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她察觉到，慢慢的转身，转到一半时，被人扣住压在地上。

她脑子顿时懵了。

陌生的气息夹杂着酒气袭来，夏初宁身子忍不住颤抖想起之前的那个雨夜，也是这般任人宰割的模样。

她手脚并用推拒着那人，却发现全身的力气在慢慢流失。

怎么回事？

忍不住面露惊恐，她侧目却瞥到一抹熟悉的黑，顿时心里燃起一丝希翼，“程北霄，救我！”

柳欣薇从程北霄身后走出，柔荑搭在他肩头缓缓而下，顺势靠在他怀中，“王爷，妾送给王妃的礼物您觉得怎么样？”

她声音不大，却刚好够夏初宁听见。

夏初宁看着程北霄，看见他动了动嘴，下一秒，他说：“甚好。”

“王妃好好享受吧，这人可是妾千选万选找来的呢。”

身上的衣服被撕裂，漫天的衣絮里，夏初宁咬牙眼里流不出一滴眼泪，她声音从未想此刻这般狠绝，“程北霄，我恨你！”

“柳欣薇，你最好别让我活着。”

身上有只手在游离，她的意识渐渐消散，朦胧间她听见一道带着戏虐的女声响起，“王爷，王妃现在恨极了你呢。”

下一秒，鼻息间萦绕上一股熟悉的气息，她惊惧的想睁开眼，意识却彻底消散，彻底不醒人事。

第五十六章 心慌

热……这是夏初宁唯一的感觉。

身体里仿佛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灼烧着身体各个角落，她意识也在如置身火焰般的温度下聚聚散散。

这个感觉持续了很久之后，身旁突然贴上一具冰凉的身子，她下意识的贴了上去。触手的肌肤有些粗糙，却泛着阵阵凉意，她忍不住叹喟一声，伸手环住那人的腰身。

“程北霄……”她脸色潮红，嘴唇微张，程北霄覆在她胸口这般看过去她仿佛只是半阖着眼，他伸手在她眼上，手下的动作仍旧未停。

“九儿，好好活着。”

恍惚中，夏初宁只觉得身下一痛，下一秒身体被人充满。

她想睁开眼，眼皮却像坠着千斤一般沉重，身子随着男人的动作起伏，脸上滑过一滴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过嘴角，留下一丝苦涩。

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寸寸抽离，心头也漫上细密的痛，不知怎么眼角就停不下的流泪了。

云雨初歇，程北霄将她揽入怀里，头抵在她的额头，一寸一寸吻遍她的脸，仿佛要将她刻印在心间一般，他的唇停在下巴不再动，轻声道：“九儿，好好活着。”

声音里含着无限的柔情和数不尽的痛楚。

夏初宁能感觉到这一觉她睡了很久。

她醒来时发现已经躺在尚书府她的闺房，榻边叶长绥坐在椅子上，手撑着下巴睡的很沉，她缓了缓神，喊他：“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她声音嘶哑，听不出一点原本的模样。

叶长绥猛地睁眼，对上夏初宁的眼，彻底松了气，“夏初宁，我说过什么？不要让我们担心，你又做了什么，我们才说过的话你转眼就忘到脑后！”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

他控制不住的咆哮，夏初宁伸手捂住耳朵弯唇笑了笑，“大哥，好久没看到这么生气了。”

“你还是这副无所谓的态度，你知不知你差点就连命也保不住了……”叶长绥突然刹住嘴，眼神飘忽的转移话题，“这事没有下回了！”

夏初宁没有多想，顺口接话，“是没有下回了……”

原本她以为美好的一切到头来发现其实都是假的，镜花水月一般一戳便破了，经不起任何波澜。

想起昏睡前发生的事，夏初宁便忍不住头痛，心底却漫上一丝异样的感觉，仿佛有道声音一直在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她甩了甩头，不再去胡思乱想，她亲眼看见，亲自过问，亲耳听见的事怎么可能还有假。

叶长绥以为她又不舒服，顿时紧张起来，“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大夫……”

夏初宁拉住他的袖子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躺久了头有些晕乎乎，浑身乏力而已。”

“大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用这么紧张的。”

叶长绥脸色铁青的看着她，褐色的眸子里情绪交织。

他没忘记程北霄将九儿带回来时说了什么，就这样不管不顾冲到边疆，被苗人掳走，还中了蛊毒，若不是程北霄，九儿就……

叶长绥看着夏初宁勉强的笑意，满心都是心疼，好不容易程北霄像个人样，她却……这回还弄成这样……

那日程北霄从他手里要回和离书说要送往皇宫，他还一气之下打了他，不想一拳下去程北霄就吐了血。

他顿时愣住，他分明只用了三分力度，不可能打伤他。

程北霄只是擦掉血，眼光始终落在九儿身上，最后留下一句，好好照顾九儿就不见了踪影，九儿昏迷这几日，他明里暗里打听了一番，也没听见程北霄的任何消息。

他本能的觉得不对劲，却想不通为何。直到昨日羽林卫送来一名唤作柳欣薇的女子，他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第五十七章 出气

夏初宁养了好几日，这几日里，她把自己关在房中闭门不出，叶长绥看到她的样子，好几次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九儿现在就是这般样子，若是她知道程北霄其实是为了给她解蛊才做出那么多违心的事，到时九儿恐怕会更加难以接受。

夏初宁缓过神注意到这几日叶长绥总是对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她问了好几次他却什么也不说。

她也没心思再问下去。

渐渐回春之后，天气也好了起来，晴天也多了些，这几日，她最喜欢的便是躺在亭子中看看阳光，想要感染一番生气。

“欸，你说牢里那女人是什么来头？大少爷每日雷打不动的去折腾她，将人折磨的半死不活，却总留着人一口气……”

“我看着大少爷好像对那女的恨之入骨了。”

另一道声音更小了，“我知道那女的是谁，那日跟着羽林卫来的好像还有咱们淮安王的亲信我听见他们的谈话，我觉得那女的多半是淮安王的唯一的侧妃。”

“柳欣薇？”

“是她，想不到咱们淮安王竟然纳了一个苗疆人为妾，这下祸水东引，直接把火烧到自己身上了。”

“行了行了，别说了，别在背后置喙王爷，若不是王爷咱们能这么安稳的呆在京都吗？”

有人叹了口气，“我是心疼咱们小姐，受了这么多委屈，这下还保不准守寡了。”

那人突然叫了声，“你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敢说出来！”

夏初宁顺着声音走到两人面前，突然出声，那两人似乎没有想到这种地方也有人被吓了一跳，“谁啊，不长眼……”

“小姐……”

看见来人，那两人顿时吓到跪在她面前。

夏初宁定了心神，看着他们，“把你们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小姐，属下胡言乱语的……”

“我说，”夏初宁勾唇一笑，笑意不及眼底，“再说一遍！”

两人具是一抖，一人颤颤巍巍的将两人的谈话重复了一遍，夏初宁倒退了几步，靠在假山上瞬间泪如雨下。

“原来是这样……”

“歃血蛊……柳欣薇……”她两眼发红，手握成一团，指甲陷进肉里也恍然未觉，“我要见柳欣薇，带我去找她。”Zꓶ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