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的女子进府。”沈翊亲昵地把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殿下永远不用考虑这些问题。”

祝北凰莞尔一笑：“若外面有人说我心胸狭窄善妒怎么办？”

“谁敢乱说话，就让冷月冷霜撕了他的嘴。”

祝北凰失笑：“好。”

沈翊沉默片刻：“四月初九是你的生辰，殿下想在太子府办生辰宴，还是在宫里办得更隆重一些？”

生辰？

祝北凰一怔，随即面上表情微敛：“本宫长这么大，还从未办过一次生辰宴。”

虽然母后并不是她出生那一日难产而死，却也在她出生不久之后就过世，此后她就是一个有着嫡女身份却无人问津的小可怜。

宫里有谁记得她的生辰？

祝北凰倚在榻上，回想着幼时种种，自嘲一笑：“如今想来，本宫能安然活到这么大，太后多多少少也出了点力吧？”

否则一个失去了母亲且得了父亲厌恶的公主，想在那个吃人的宫廷生存下来，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自今年开始，殿下的每一次生辰宴都会办得风光隆重。”沈翊揽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几乎忍不住想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我会让殿下成为天下最尊贵幸福的女子。”

祝北凰没说话，只是伸手回抱着他，静静感受着这一刻有人依靠的安心感。

“沈翊。”

“嗯。”

祝北凰叹息：“有你真好。”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沈翊亲着她的头顶，眼底是深沉刻骨的情愫，“有殿下真好。”

这辈子得遇她，是他一生的救赎。

祝北凰闭上眼，安安静静地待了一会儿，“凤辞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此次来东幽，凤辞带来的都是凤家军中身手最好的精锐，人数不多，但胜在年轻干练，不管是单兵作战还是排兵布阵，战斗力都极强。”沈翊语气沉稳，“待殿下生辰宴之后，我会安排一些可靠的心腹随他去栖凰山，正式招兵集训，这两千人马随时都能派上用场。”

“打算招多少兵？”

“兵在精而不在多。”沈翊道，“先招两万兵马，以身强力壮年轻者为主，年龄限制在十六岁到二十岁之间，着重训练体力、骑射、枪法、布阵，严格按照骑兵标准进行训练。”

第277章夫妻本为一体

祝北凰沉默片刻，坐直身体，缓缓点头：“两万兵马，训练过程中不断地进行淘汰，最后留下的一万人定能成为精锐中的精锐。”

沈翊嗯了一声：“不一定是一万，或许是八千，或许是一万二，数字不是最重要的。”

祝北凰抬眸看他，眉梢微扬：“沈翊。”

沈翊看着她。

“你适合做天下霸主。”祝北凰扬眉说道，“比任何人都有资格。”

沈翊抿唇：“能不能成为天下霸主并不重要，我也没有那个想法。”

“如果我想让你做天下霸主呢？”祝北凰笑了笑，眼底色泽清澈明亮，“你会如何抉择？”

沈翊看着她，拧着眉，像是有些为难：“我还是想看殿下做女皇。”

“为什么？”

沈翊说道：“天下各国尚未出过女皇，殿下若能成功，以后定会名垂千古，万世流芳。”

祝北凰扬眉浅笑：“你焉知不是遗臭万年？”

“不会的。”沈翊撩起她耳鬓一缕发丝，声音无比坚定沉稳，“能做上女皇之位的人，后世不管是男人还是女子，都定会对殿下赞颂不已，他们会认为殿下是千古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原本我都有点动摇了这个想法，只想着复仇就行，毕竟我是个女子，皇子们争储尚且你死我活，对女子来说，这更是一条荆棘之路。”祝北凰倚在榻上，沉眉淡道，“若你有心，我还是觉得你更适合，然而这会儿听你这么一说，我又觉得千古出一女帝确实稀奇，值得一试。”

“动摇是正常的。”沈翊道，“每个人处在不同的环境中时，心境都会变得不一样，以前在大雍，殿下身边环绕着一个又一个敌对之人，他们的存在便是时刻提醒着殿下已故之人的血海深仇，提醒着殿下从小到大遭受的不公，复仇之心自然强烈。”

如今来到东幽，面对的是另一拨人，虽也有刁难，可他们跟祝北凰没有直接的仇怨，沈翊跟祝北凰的身份地位亦跟以前有了些许不同，即便与一些人有敌对关系，那也是因为利益和立场而起。

所以连复仇之心都可暂时搁置，其他想法自然会生出些许不同。

“如今我复仇之心依然强烈。”祝北凰眉眼微敛，声音里多了几分深思，“不过有些想法的改变，其实并不完全因环境所致。”

祝北凰心里清楚，更多的是因为感情。

感情能让无坚不摧的男人都为之低头，何况是女子？沈翊对她的深情，给她的庇护，时刻把她放在心里第一位的在乎……在在都可以让女子变得柔软。

感情本身就是一柄利器，是甜蜜的毒药，一点点腐蚀强悍的意志，让人变得柔软。

“殿下别想太多。”沈翊给祝北凰续了杯茶，声音格外沉稳有力，“只要我跟殿下感情不变，信任不变，其他事情都不重要，我的目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助殿下复仇，拿回本该属于殿下的一切。”

祝北凰回神，目光微抬，看着他如刀削斧刻般俊美的侧颜，嘴角微扬：“嗯。”

是啊，想那么多干什么？

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

只要他们所做的一切合乎他们自己的心意，不管谁做天子都不重要——因为夫妻本为一体。

他们知道自己在意的是什么，知道对方在意的是什么。

感情在，信任在，其他一切都不是问题。

傍晚的阳光一寸寸西去。

祝北凰和沈翊待在殿内共度了半日静谧时光，天落下黑幕时，香兰和月莹领着侍女们备好了晚膳。

沈翊和祝北凰刚要坐下来，外面就传来了管事禀报，“太子殿下，宣王妃带着人求见，说是给太子妃带了些见面礼。”

宣王妃？

祝北凰稍一拧眉，很快知道了此人是谁：“东陵越的母亲？”

沈翊嗯了一声，转头看向回话的管事，声音淡漠：“宣王已经被降为郡王，称呼莫要弄错了。”

“是。”

“天色太晚了，太子妃不见客。”沈翊语气冷漠，“以后任何没有帖子的求见都可以直接拒绝。”

管事低头应下：“是。”

祝北凰没说话，任由沈翊决定，宣郡王妃这么晚求见的目的不用猜也能想得到，无非是为了她的儿子而来。

可东陵越已经被皇帝下令杖责，还剥了世子之位，郡王妃现在过来求见她有什么用？难不成还指望她去找皇帝求情，饶恕东陵越，恢复他的世子之位？

祝北凰淡哂，她又不是菩萨，对一个试图谋害自己的人以德报怨？何况东幽律法不是摆设，皇帝都已经下旨处置，还能因为旁人求情就收回成命不成？

宣郡王妃之事只是一个插曲，很快过去，谁都没有在意。

晚膳结束之后，祝北凰稍作休息，之后盛情邀请沈翊共洗了一次鸳鸯浴。沈翊欣然应约，并与她共赴一场激烈的巫山云雨。

云雨结束之后，沈翊揽着祝北凰躺在床头，目光落在祝北凰绝美娇艳的脸上，情不自禁地亲了又亲：“殿下。”

“嗯？”祝北凰偏头看他，对上他俊美逼人的脸，唇角微扬，忍不住伸手勾画着他的眉眼，“沈翊，你若自小生活在东幽，只凭这副出色容貌，只怕都会迷倒一大片世家贵女。”

尊卑观念自古以来就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