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婵殷霁(他被虐死后,暴君一夜白头)全文免费阅读-他被虐死后,暴君一夜白头最新章节阅读
先一步下了龙撵,随即转身抬手,想要去扶谢婵,可身后却空空荡荡,谢婵自车驾另一侧下去了。
殷霁看着她的背影怔住了。
蔡添喜替他觉得尴尬,能做的却只是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殷霁却没有半分要发作的意思,甚至是十分平静地收回了手,仿佛对这样的情形已经习以为常。
蔡添喜心里叹了口气,可不是该习以为常了吗,在行宫的那些日子,他可没看见过一个好脸色。
以往总听人说,皇上当年在萧家时脾性如何如何好,他面上各种附和,心里却并不相信,直到这些日子亲眼见他伏低做小,全然没有皇帝的威严,他才隐约意识到,可能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
只是,人都会变的。
他又叹了口气,见殷霁抬脚上前,连忙落后三步跟了上去。
“臣妾恭迎圣驾。”
后妃盈盈拜倒,殷霁却连眼神都没瞥一下,连平日里会在人前刻意对良嫔做出的偏爱,今天似乎也忘记了。
“平身。”
他冷淡地一抬手,例行惯事地问了几句场面话:“朕离宫多日,后宫可还太平?”
两个嫔位对视一眼,都等着对方先开口,可惠嫔死死抿着嘴不肯做这个出头鸟,良嫔没法子,只好堆起笑:“回皇上的话,宫里一切都好,臣妾等尽皆安分守己,除晨昏定省外,鲜少出门。”
说着话,她目光略过殷霁,极快地在人群里找到了谢婵,见对方也在看自己,脸上的笑这才真心实意起来,可笑了没两声便又侧头咳了起来。
惠嫔连忙从随身的布袋子里掏出一个半张脸大的酥梨递了过去:“妹妹,快啃一口。”
良嫔顿了顿,礼貌又坚定地拒绝了。
可她这幅样子也不好继续留下,殷霁顺势便开了口:“都散了吧,良嫔体弱,以后这种事不必出面。”
良嫔连忙谢恩,让开路让殷霁先行通过。
人群里,萧宝宝抬头看了过来,回宫的这几个月她似是过得不大好,人肉眼可见的憔悴了,看见殷霁仿佛也是要上前的,可不知想到了什么,最后犹豫着竟没动弹。
其实按照殷霁原本的处置,她现在应该还被关在昭阳殿,这次的纵蛇事件,实在是让殷霁深恶痛绝,恨不能将她一直关在昭阳殿里,可前几天太后让人往行宫递了信,说她最近病了,需要后妃侍疾,便趁机将萧宝宝放了出来。
如同祁砚所说,太后果然抓住这个机会,和萧家明目张胆地示好了。
殷霁自然不想让太后得逞,可孝字压头,他不能明目张胆地不将太后的身体安康放在心里,只能同意。
赶在他回宫之前,太后真是给了他好大一个下马威。
他眼神一沉:“蔡添喜,带人先回乾元宫,朕去给太后请安。”
第184章还有后手
但他并没能进长信宫的门。
秦嬷嬷拦在门外,说太后病中早早睡了,请他明天再来。
殷霁也没多想,只当是太后心里有鬼,不愿在这时候见他,他该尽的礼数已经尽了,也不必强求。
他回了乾元宫,如同伊勒德所说,这被猛兽撕咬出来的伤口的确容易出火毒,很是难捱,他撑到现在也已经精疲力尽,很需要休息。
乾元宫已经通火通明,恍惚间让人产生了错觉,仿佛他只是刚刚处理完了政务,而正殿里头,那个熟悉的人备着热茶,守着灯烛,在静静等他回来。
他无法宣之于口的是,他逼着谢婵等他,不是在磋磨她,而是真的不想在这宫里,连个等他的人都没有。
哪怕谢婵等的心不甘情不愿,哪怕她会守着灯烛睡过去,连他回来了都困乏的不愿意多看一眼,他仍旧想要有这么一个人。
因为只有瞧见那副情形,他才会觉得自己牺牲了那么多才换来的皇位,是值得的。
只是以后,他不会那么自私了。
他抬脚走了进去,蔡添喜正指挥着宫人更换用具,以往这种事谢婵早早就会安排下的,根本不会如此慌乱。
可这次他们在上林苑呆了太久,谢婵还被他伤了个透彻,对他的事问都不愿意问一句,何况是插手置办。
“皇上,是老奴太懒散了,昨天就该早回来的,眼下这一番忙乱,竟让皇上您落脚都没地方。”
殷霁轻轻摇了摇头,并不怪罪他:“你们忙着吧,朕也不累,四处走走。”
蔡添喜仍旧很是自责,他其实也没想到这乾元宫里头竟然会是这幅样子,后宫里那么多人,竟没有一个人操办……这没娘的孩子,冷了热了,该用什么该吃什么,当真是没人理会的。
殷霁没能走多远,一是他身上又疼又累,没力气走远;二是他不想往旁处去,也无处可去,只能在乾元宫里溜达。
可走着走着就到了偏殿,他本想和谢婵说几句话,可想起对方路上的装睡和分别时的背影,他又敲不下去门了。
怔愣许久,他还是走了,谢婵这一天也累了,也需要收整自己的屋子才能安寝,就别去烦她了,等明天,明天再哄着她和自己说两句话吧。
蔡添喜没敢多浪费时间,草草将内殿用具收整了,棉被换成了薄被,罗帐换成了纱帐,冰鉴没来得及清洗,只能用了个冰盆凑合,连摇风都没能找出来,他只得自己拿了扇子,想着替殷霁扇扇风。
殷霁却摆了摆手:“你下去歇着吧,一把年纪了,摇一宿扇子骨头还不得散架?”
蔡添喜不肯服老:“奴才也还是有把子力气的,再说这寝宫里冰盆置办的晚,这凉气都没上来,您又是畏热的……”
“不妨事……偏殿可送了冰盆过去?”
“送过去了,奴才哪里能怠慢谢姑娘?”
“那就好,下去吧,心静自然凉,朕没事。”
见他态度如此坚决,蔡添喜也不好继续纠缠,只能退了出去,可走到半路又折返回去将扇子放下了:“皇上要是热,扇子就在这里。”
他是生怕殷霁热的休息不好,却不防备一语成谶,殷霁当真是被颈侧的伤疼得一宿没睡着,好不容易迷糊过去一点,敲门声就响了。
可还不到上朝的时辰。
他拧眉坐起来,因为休息不好脸色有些阴郁,好一会儿才调整过来:“怎么了?”
“皇上,薛京求见。”
殷霁有些意外,薛京如今在宫外当差,想进宫并不是容易的事,何况还这么早,难道出了什么事?
“传进来吧。”
殿门被推开,薛京隔着内殿的门跪地请安:“臣薛京,叩见……”
“废话免了,怎么了?”
薛京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皇上,臣斗胆问一句,您昨晚可是到长信宫而未入?”
殷霁微微一顿,隐约猜到是发生了什么。
“进来说吧。”
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凉茶提神,听见薛京推门进来才开口:“秦嬷嬷说太后歇了,她和朕不是亲生母子,她的寝宫朕自然不好擅进,有什么问题?”
“按理说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薛京脸色不大好看,“臣听见有人在传,说皇上不满太后将萧嫔放出来,过门不入借以示威。”
殷霁气笑了:“这就是示威了?那她的所作所为算什么?一天天的只会拿这些事做文章!”
可孝道这么好用的利器,太后怎么可能不用?
手段再怎么单一,却是屡试不爽。
这些话薛京不敢说,但他知道皇帝心里很明白,所以等殷霁安静下来,他便单刀直入了:“臣是怕,如果这流言传出去,御史台可能做些什么。”
这话说得太委婉了,御史台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会。
言官以言立世,哪个御史不想着骂皇帝一顿,博一个诤臣的名头?
只要机会合适,皇帝也是旁人的踏脚石。
殷霁静默片刻:“多少人在传?”
“很多,”薛京低头叹了口气,“臣原本是去衙门当值的,路过市井听见有人说起,这才匆匆进宫向您禀报。”
也就是说,但凡朝臣上朝,就一定听得到。
“臣已经转告钟白将军,请他今日戒严街道,免得流言肆虐,只是不知道来不来的……”
他话音未落,外头忽然响起钟声,这是早朝的预示,钟声响过三遍,早朝就会开始。
而今日又是大朝会,五品以上官员都会参加,那些府邸远离皇宫的朝臣,此时恐怕已经在路上了。
根本拦不住。
薛京也意识到了,这么短的时间,恐怕禁军都还没来得及调齐。
“让钟白别折腾了,不过是几个御史,朕应付得来。”
可是高祖开国时立下铁律,不得杀言官。
殷霁这次早朝注定是要吃亏的。
薛京面露担忧,可他人微言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躬身退了下去。
蔡添喜进来匆匆给殷霁更衣,佩戴香囊时才想起来夏日驱虫静心的香囊尚服局还没送过来,这乾元宫里没个人主持大局,当真是不行。
他心里越发愧疚:“都是老奴不中用。”
先前谢婵管事的时候,不管殷霁是出宫狩猎,还是搬去行宫避暑,宫里的东西从没出过岔子,要什么就有什么。
现在对方才撒开手几个月,他就手忙脚乱的,简直像个草包。
殷霁不以为意:“谢婵打小学的就是掌经世之家,区区一个乾元宫她自然手到擒来,你不必和她比,又比不过。”
蔡添喜从他的语气里听出点得意来,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不知道他这种时候哪来的心情,心里那点愧疚倒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