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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宁眼中浮出戾气:“柳老夫人这嘴当真是厉害,只可惜我不是刑司,老夫人这些话,还是留着去牢里说吧。”
“柳君宁,你是柳家的人!!”柳老夫人见她油盐不进顿时厉道:“你以为柳家毁了,你能得了什么好?!”
柳君宁嗤笑:“谁说我是柳家的人?”
柳老夫人脸色瞬变:“你什么意思?”
柳君宁冷笑:“意思就是,与你们这等无耻寡情之人同族,我觉得羞耻。”
“先前铖王府中我已经当着柳瑾修和所有人的面自逐出柳氏一族,从此往后我与父亲跟便不再是柳家人,你们柳家生是死都与我毫无干系,你们就好生陪着柳鸿去牢中辩解许贞身份,看刑司大牢的严刑酷吏能不能信了你口中那套说辞。”
“妓子……”
呵!
她满是嘲讽地看向柳姝兰:“你费尽心思回到柳家,百般手段抢夺属于我的东西,如今我便将这些全都给你。”
“柳姝兰,你赢了。”
第70章别怕
柳君宁轻飘飘的一句“你赢了”让得柳姝兰脸上血色全无,那满是嘲讽的“赢了”二字,更像是狠狠一耳光落在了她脸上。
这一直都是她想要的。
她嫉妒柳君宁的出身,嫉妒她与生俱来的尊贵,她满是怨恨不敢觉得凭什么同是柳家血脉,柳君宁就高高在上,而她却只能是一滩烂泥。
她想要代替柳君宁成为柳瑾修他们掌上明珠,她想要好更好的生活,想如同柳君宁一样成为众人瞩目和荣光聚集所在,所以她自从踏足柳家开始,就费尽心思抢走她身边的一切,想要柳君宁踩在脚下。
可是她从来都不是想要这种赢。
她要的是众人钦羡的富贵,她想要的是高高在上的人生,而不是跟着柳家这些人一起成为阶下囚,从此暗无天日。
柳老夫人他们也是难以置信,怎么都没想到柳君宁居然会断亲。
她居然自逐出府。
她怎么敢?!
严凛站在一旁任由满身戾气的小女娘发泄着心中怨怒,待她说完之后才冷漠出声:“把人押去刑司,封了柳家,等候陛下处置。”
“你们敢,我是门下侍郎的母亲,是朝中诰命,没有陛下的旨意,严凛你怎敢让人拿我!”
柳老夫人嘶声狰狞,可是根本没人去听她的话,那些黑甲卫上前押着她就朝外走,那丝毫不留情的动作疼得她尖叫。
“柳君宁,你是不是疯了,柳氏是你族群,你居然真想毁了柳家,你这般金尊玉贵的女娘离开宗族就是无根浮萍,而且你这般忤逆不孝,你父亲就算是泉下有知也会不得安宁……”
砰!
黑甲卫刀鞘抵在柳老夫人背上,她整个人趔趄着朝前,眼见着柳君宁神色冷漠丝毫没有动容,她脸上厉色被惊慌取代。
“柳君宁,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祖母,我是你嫡亲的尊长,你不能这么对我……”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柳老夫人发髻散了,衣衫也乱了,不断挣扎。
柳覃也是满脸惊恐的哀求:“君宁,君宁你饶了我。”
他从来没有想过原只是小小的一件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要是早知道这样他当初说什么都不会带柳姝兰回来。
他满是悔恨不甘,待到被人押着路过柳君宁身边时,拼命拽住她胳膊。
“许贞的事情跟我无关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些都是你祖母和大伯做的,我只是将柳姝兰带回府里把人送去了大房,我从来没有想要冤害你父亲,是你大伯他们威逼于我,我才不得不替他们隐瞒。”
“君宁……君宁你相信三叔……三叔一直都是最疼你的,瑾南最是疼你,你四妹妹也还那么小,你饶三叔一回……”
砰!
严凛见君宁被拉拽着歪了身子,一脚踹在柳覃腿腕上将人踢翻在地,这才伸手虚揽着君宁肩头将小姑娘护在身后。
“原是忘记了柳家三房还有其他人,柳三爷倒是提醒本督了,你放心,本督会尽快送你妻儿入狱跟你相见。”
柳覃瞬间脸色惨白,趴在地上就欲哭求。
严凛不耐:“堵了嘴,拖出去。”
一团东西直接塞进了柳覃嘴里,噎得他险些闭气,两名黑甲卫拖着人就朝外走,柳姝兰惨白着脸被人绑了镣铐跟在后面。
她面如梨花眼泪扑簌,哭的好不可怜,只可惜会心疼她落泪的那些人没一个在这里,也没人能够庇护得了她。
身后押着她的那些人对着弱质纤纤容貌娇美落泪的女娘时也与旁人无异,推攘间动作粗鲁至极。
……
黑甲卫上门动静不小,柳国公府所在的又是城东繁华之地,此时外面早就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当见到黑甲卫押着衣着富贵却满是狼狈的柳老夫人他们出来时,人群里瞬间喧闹起来。
“是柳家老夫人,还有柳家三爷……”
“怎么回事,这柳国公府的人是犯了什么事了,怎么会有黑甲卫入内擒人?”
“是啊,这可是国公府,怎么说抓就抓了?”
黑甲卫立于门前,扣着柳老夫人扬声说道:
“门下侍郎柳鸿勾结戾太子旧臣,谋逆犯上,与逆贼之女诞下血脉,为遮掩身份伪造籍出更名为柳氏姝兰,充做二房柳熙之女,借其谋害二房嫡女柳君宁,图谋荣太傅所留遗物。”
“今经二房之女检举,亦有知情之人揭发,柳氏藏匿逆犯罪证确凿,着将其逮捕下狱,等候陛下圣裁。”
哗——
围观的那些人都是瞬间沸腾。
先前柳国公府那事闹的沸沸扬扬,谁不知道柳姝兰是谁,又有谁没听说过柳家以外室女充作庶女,谋害嫡出的事情?
这事儿本就已经足够惊奇,没想到今天居然又来了反转,那柳姝兰根本不是那柳熙之女,竟然柳鸿的女儿,而且还跟戾太子一案逆犯有关。
这柳家疯了不成?
众人瞧着被陆续押解出来的柳家人,瞧着柳老夫人发髻凌乱地被缚上铁链,就连柳覃和他身后那年轻女娘也没幸免。
有人压低了声音:“这柳国公府怕是完了。”
担上谋逆之名,那可是要抄家灭族的。
人群唏嘘,也有暗骂柳鸿无耻的,却也有那迂腐之人低声斥道:“柳鸿是错,可柳家二房那小娘子也未免太过心狠,她这般状告尊长简直不孝。”
“我呸。”
这话才刚落,旁边就有人冷笑:“柳家人都不要脸的都踩在人家亡父棺材顶上了,连死了人都不放过,柳小娘子告他们有什么不行?”
先前京里头的流言谁不知晓,那柳家二爷都被诋毁成了什么样子了,那柳小娘子更是险些被柳家人害的没了性命,更何况那柳鸿可是谋逆。
“戾太子当年倒行逆施,残害忠良,多少人死在他手上,柳家敢跟戾太子勾结那就是该死,你替柳家人说话,难不成还觉得他们藏匿逆犯是对的,还是觉得戾太子是明主?”
先前说话的那年轻书生顿时脸色大变:“你休得胡言,我几时说过这话?!”
第71章他家小海棠像是管家婆
戾太子是什么人谁不知道,当年那场宫变之下京中更是血流成河,谁敢牵扯到这种旧案之中。
那人原也只是仗着自己读书人的身份,习惯与人唱反调博取关注,此时见着周围人都是看着,他心头生寒。
“柳家所为自是该死,可也非那柳娘子该来提及,古语有云亲亲得相隐匿,子告父,告亲长,皆是大不孝。”
他恼怒狠狠一甩袖子:“我懒得与你们这些粗鄙之人分辨。”
那人义正言辞地说完,灰溜溜地挤出人群就跑了。
先前话的人忍不住就啐了一口。
“什么玩意儿!”
读书读傻了吧!
柳家门前陆续有人出来,人群里只片刻就没人再去管方才跑掉的那人,他们只踮着脚瞧着那些缚着镣铐被推攘出来的柳家人,低声议论着柳鸿谋逆。
国公府中,柳茹则是脸色苍白,见着柳君宁朝她走来,身子都在发抖。
“二……二姊姊……”
“别怕。”君宁轻声安抚。
柳茹紧紧抓着袖口,削尖的下巴绷得极紧,眼见着祖母、父亲皆是被人带走,而她则是被柳君宁带着到了世安苑。
等瞧见严凛命人帮着柳君宁清点世安苑内的东西,君宁却只带着她站在一旁,柳茹心中虽有些无措,却也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柳君宁并没说太多寒暄之言,而是开门见山:“阿茹,多谢你那天夜里提醒我,柳瑾修盗取我父亲之物。”
柳茹小脸泛着苍白,闻言原是想像往日那样佯装不懂,或是假装不知道柳君宁在说什么,可是对上她漆黑的眼眸,她到底还是低垂着脑袋呐呐。
“我……我没说什么,是二姊姊聪慧,跟我没关系的……”
她声音极低,那天夜里她说得含糊,连她自己都觉得未必能听得懂,她心有不安:“我不敢跟二姊姊说阿兄的事,二姊姊不怪我就好。”
柳君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