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的解释，有接受的，也有不接受的。

　　反正帖子里没出现我的真实姓名，网上闹得再厉害，也影响不了我的现实生活。

　　所以我只当一个乐子看。

　　不过陆续冒出来的一些熟人，倒是给了我不少安慰：

　　“我是黎涛教授的学生，学长学姐回实验室的时候我在现场。学姐人很好，还帮我们要学长的合影和签名！看得出来两个人很恩爱，很让人羡慕！P.S.悄咪咪地说一句，学长真的很爱学姐！明明很不喜欢应付我们，但还是为了学姐妥协！学姐yyds！”

　　“和楼上一样，我也在现场。对于楼主的某些硬带节奏的说法，我想替学姐澄清一下：如学长所说，他是自己先到的，学姐比他晚了大概半个小时。得知学长在的时候，学姐很惊讶，并告知我们她是和同学约的去看黎老师。后面她也没有像楼主说的那样故意炫耀或者是秀恩爱，甚至她都没有主动说明和学长的关系，是学长自己吃醋绷不住（学长对不起请原谅我）才曝光。最后，我大声地说一句：学长真的很爱学姐！真的很爱！”

257 爱我吗

　　当代00后的说话方式说实话我有点不太适应：过于激情澎湃，以至于显得十分夸张。

　　不过……还挺可爱。

　　我在微信上对小学妹表达了感谢，并让她带话给另外两位学弟：等我下一次回去S大，一定请他们吃饭。

　　=

　　夜里，凌屹罕见的没有和我一起睡觉。

　　虽然我们俩下班时间经常对不上，但无论谁先忙完，总会等待另一方，以获得睡前那一段短暂的相处时光。

　　然而这一次，在处理完论坛事件后，凌屹以“还有工作没有做完”为由，抱着自己的电脑进了书房，让我去睡觉，不要等他。

　　加班对于我们来说是常事。他陪我回S市呆了两天半，今天又因为那些无聊的人浪费了一整晚，我心怀愧疚，在床上辗转反侧，孤枕难眠。

　　熬到了一点，外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我实在忍受不了，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客厅里的灯是关的，跟我进卧室之前一样，只从另一边的书房门底下透出一丝白光。

　　我进了厨房，打算给凌屹温一杯牛奶。

　　刚拧开燃气灶，外头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一阵不急不徐的脚步声向着厨房而来。

　　我转身看过去，凌屹也在这个时候恰好出现在门口。

　　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宅男标配的黑框眼镜——因为长期面对电脑，和大多数的程序员一样，他有轻微的近视。不过度数不深，不影响生活。偶尔用眼过度了眼睛难受了，他才会把这副旧眼镜找出来戴上。

　　眼镜的镜框很大，几乎遮住了他的半张脸。有了镜片的阻挡，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仿佛蒙了一层雾，懵懵懂懂的，像是一只天真无邪的小狗。

　　“怎么没睡觉？”凌屹问我。

　　太久没喝水，他的嗓子有点哑。

　　“睡不着。”我指了指奶锅里煮着的牛奶，“打算喝点热牛奶改善睡眠。你也来一杯？”

　　凌屹没有拒绝：“好。”

　　“工作做完了吗？”见他没走，我顺口问了一句。

　　“差不多了。”凌屹取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我去洗个澡，一会儿陪你睡觉。”顿了半秒，他揶揄地笑，“没有我，你喝了牛奶怕是也睡不着。”

　　他说的是实话，但我自觉不能轻易被他拿捏。

　　“呵。”我冷笑一声，“前两天在家里，我可是睡得非常好。”

　　——这倒没有撒谎。

　　说完我忽然意识到：有凌屹在身边，我好像整个人都变得矫情了。

　　我深知这不是一个好的现象，但我又很享受这样的状态。

　　——一边纠结，一边沉沦。

　　对于我的否认，凌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行吧。”他从善如流地点头，“是我没有你睡不着。毕竟学弟学妹们都说，我真的很爱学姐你。”

　　学弟学妹们吹嘘夸大的话被凌屹戏谑地说出来，我在尴尬的同时，又忍不住脸红心跳。

　　“嗯，知道就好。”我故作镇定地转回身去，看到锅里的牛奶已经开始冒泡。

　　我正要去取橱柜里的杯子，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

　　凌屹咬着我的耳朵，沉声问：“那学姐你呢？爱我吗？”

258 王悦然

　　热好的牛奶最后谁都没喝，在锅里晾了一整夜，又重新变得冰凉。

　　节后的第一个工作日。

　　因为昨晚凌屹的不知节制，我难得地睡过了头，踩着点堪堪在9:58打卡上班。

　　部门里的其他人都到了。

　　但认真工作的寥寥无几，一个个都两眼无神地瞪着电脑。

　　见我进来，才又慌忙地装模作样。

　　我没有戳破他们，目不斜视地进到自己的办公室，同时在钉钉上下达通知：“一小时以后开会。”

　　三天的假期是实实在在地放的，期间没有一个项目报警。

　　我怕他们过于松懈，因此打算在第一时间拧一拧螺丝，帮助他们——同时也让自己迅速恢复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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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组长对自己组的项目进度进行了汇报，都与上一次汇报时的差别不大。

　　在我质疑时，老马委屈地表示：“我们组走了个能顶半边天的顶梁柱，又有一半的人被派去了客户现场……”

　　我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没多废话：“去联系HR。”

　　“OK！”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老马满脸喜色。然而没持续多久，他就又垂着脑袋唉声叹气：“现在想招一个凌屹那样儿的，可太难了！蔓姐，你当初怎么就不挽留下他呢？你要开口，他肯定就不走了……”说完，他还哀怨地瞪了我一眼。

　　“人各有志。”我对老马的埋怨充耳不闻，拍着他的肩膀对他委以重任：“我相信，以马组长的人格魅力，一定能够吸引更多的人才，壮大我们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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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会后，其他人都走了。老马留下来跟我商量招聘的人数，以及能够给的薪资。

　　我们中心在整个公司不算能挣钱的，因此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简单来说，就是走一个人，才有预算再招一个人。

　　不过最近新接了几个项目，人手确实不足。

　　我让老马去本地高校多招几个需要AT履历“镀金”的实习生干苦力活，再用在实习生身上省下来的钱，去挖他想要的“大佬”。

　　老马当即给HR发了邮件，又在群里号召组内全员“诱拐”自己的学弟学妹，来公司做牛做马，替他们减轻负担。

　　我也帮着在朋友圈打了一波广告。

　　我的微信上加了很多同行，优秀的不在少数。

　　万一有人过了年想要跳槽，那不就刚好？

　　果不其然，在我发布了朋友圈后，好几个人联系了我。

　　有手握资源、伺机赚取佣金的猎头，有在互联网行业打拼多年、资历和实力同等上乘的朋友，也有尚未出茅庐、寻求一个实习机会的学弟妹。

　　我直接把他们的微信推给了老马，让他一个个去联系筛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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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大家都想着趁年前找好下家，拿了年终奖、过完年回来直接跳槽，我不过是吃了个午饭回来，手机上又多了好几条微信消息。

　　而出乎我意料的是，来问我招聘要求的人里，竟然有王悦然。

　　说实话，看到这个名字，我的心情很复杂。

　　毕竟论坛里的帖子还没删，那个发帖人也没有受到处罚。

259 人品问题

　　凌屹和我都对帖子进行了回复，只要稍有关注，就能很轻易地看到。

　　我不知道王悦然是真的与这件事无关，还是认为我们查不到她与这件事有关，总之她给我发来的信息里，看不出半点的心虚：“学姐，你们要招人咩？[哇]你看看我怎么样？[可怜]”

　　在一切没有定论之前，我不能擅自给人“定罪”。

　　于是我忍着心里那点不适，公事公办地答复她：“你把简历发我一份，我帮你转给相关负责人。”

　　“好的，麻烦学姐啦~[可爱]”王悦然当即给我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