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的。

装腔作势。

舒桃抿唇不语。

顾庭宣是真的挺喜欢她的，长得漂亮身材好，拿得出手，不丢面。

薄凌州走了过来，男人双手插着兜，一派清冷疏离的神色，事不关己的淡漠，像是随口问了顾庭宣一句：“谈的怎么样？”

顾庭宣笑了笑，“我还没开口问，薄总就等不住了？”

薄凌州抬了下眉骨：“你想多了。”

舒桃掐着掌心，用隐隐的刺痛感保持清醒，当做一无所知。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顾庭宣的眼睛直勾勾望着舒桃，不再铺垫，而是开门见山：“不知道舒秘书有没有兴趣跟我几天？”

舒桃绷着脸：“没兴趣。”

顾庭宣倒也大方：“价钱随你开，我相信薄总的眼光。”

舒桃脸色发白，表面镇定，她总是很要脸面，要那点可笑的自尊，故意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不在乎被当成物品交易。

不在乎成为谈资。

她莞尔，“薄总更大方，我还没从薄总这里捞够。”

舒桃很少会说这种话，薄凌州和顾庭宣都是一愣。

从薄凌州的表情里。

舒桃大概看出来他不喜欢她的反骨，男人的脸色不太好看，唇角悬挂的笑也冷冷的。

几秒钟后，薄凌州轻嗤了声，漫不经心：“舒秘书野心不小。”

舒桃心里一疼，持续性的、尖锐的疼痛感，像密密麻麻的冷风席卷而来。

她强撑着笑，“是啊。”

服务员可能紧张，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不小心将酒水洒到了她的裙子上。

酒渍显眼，很不好看。

她正尴尬，薄凌州忽然间拽起她的手腕，“楼上有休息室。”

舒桃抿唇：“可是我没带衣服。”

薄凌州嗯了嗯，嗓音低沉：“会有人送。”

二楼的客房，无人打扰。

服务员很快送来干净的裙子，舒桃攥着衣服转身就去洗手间更换，后背的拉链，尴尬的卡住了。

舒桃不得已请求门外的薄凌州帮忙。

薄凌州没说什么，他的手指很凉，贴着她后背的皮肤，沁着淡淡的寒意。

男人的气息，若有似无扫过她耳后那片薄弱的皮肤，酥麻滚烫。

薄凌州帮她拉好拉链，指尖漫不经心挑起一缕长发，目光扫过她全身，忽然间低语了句：“其实也不用换。”

舒桃和他靠得近，脸就红，还没反应过来。

薄凌州用力将她的手腕困在身后，膝盖趁机顶开她的双腿，气息冷冽，“反正都是要脱的。”

第8章

舒桃的脸红了又白。

薄凌州对待她总是那么随意，可能她对他的作用，只有疏解欲.望。

薄凌州看见她被酒水弄脏的手指头，攥着她的手，沉默不语，低着头神情专注，用手帕一根根帮她擦干净了手指。

舒桃真的抵抗不了他心血来潮时施舍给她的温柔。

她总是渴望他指尖里漏出来的那点可怜兮兮的爱。

不用很多，一点点就够了。

舒桃忍不住回想起来，有一年暑假前夕，最后一节体育课。

她经过国际班的窗外，风声将教学楼外的花树吹得哗哗响。

阳光灿烂，正好照着他的侧脸。

她最爱的少年，调皮的、幼桃的把自己的手腕和舒岁宁的手腕用丝带绑在了一起。

少女趴在桌子上熟睡。

薄凌州撑着脑袋，神色懒洋洋的，漂亮的眼睛藏着灿烂的笑意，就那样充满爱意看她睡觉。

教室喧嚣，他对其他人比了个手势。

叫他们都闭上嘴巴。

不要打扰舒岁宁。

舒桃想起来心里又酸又苦，薄凌州不是不会爱人，只不过他不爱她。

可是明明她和薄凌州才是最先认识的朋友。

薄凌州亲口答应过她，会找到她，报答她。

后来他忘了。

也不是。

只是他认错了人。

舒桃回过神来，沉默不语。

慈善晚宴结束时，她的脸色依然苍白，又饿的难受。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很能吃。

舒桃想快点回家，冰箱里还有蛋糕，还能垫垫肚子。

上了车，她闻到了薄凌州周身冷淡的酒气，不轻不重。

薄凌州喝酒亦是点到即止，他不需要应酬，总归都是别人来求他。

舒桃被他抱在腿上，脸上渐渐升温。

薄凌州的手压着她的腰，指腹的温度透过轻薄的布料，沁入皮肤。

温凉又滚烫。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欲.望。

舒桃的手不自觉捂着肚子，一声不吭，微微撇开脸，想了想她忍不住提醒他：“薄先生，这是在车里。”

薄凌州挑眉，不以为意：“然后？”

她想说他从来不会在车里胡来，今天一反常态，也不知道今晚她哪里惹了他不高兴。

舒桃垂眸：“可能是前段时间累着了，真的没兴致。”

薄凌州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和自己直视，他也说不清楚心里那把莫名其妙的火从何而来，“舒秘书，我是买家，你是卖家，我说了算。”

舒桃脸都给气白了，她声音颤抖：“薄凌州，你会对舒岁宁这样吗？”

会把舒岁宁当成玩物，随意的处理吗？

几秒钟后，薄凌州轻轻笑了，他摸了摸她的脸，眼神很温柔，语气也很温和，男人淡淡地问：“舒秘书，你和岁宁比什么？”

他的神情看起来一如既往捉摸不透，过了会儿，男人又轻描淡写的：“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今晚犯这种糊涂。”

他说话总是会留三分薄面。

不会让人太难堪。

不需要说的太明白。

舒桃也能听得懂其中的意思。

她不必和舒岁宁相提并论。

因为——

她根本不配。

第9章

舒桃觉得自己三番五次拒绝他也许确实扫兴，薄凌州让司机把她送回别墅，他没有留下。

洗了澡后，舒桃在楼下的客厅里吃着蛋糕，甜的发齁的蛋糕在她嘴里好像没了什么味。

眼泪一颗颗砸在手背上。

可能是怀孕了的缘故。

人的情绪都变得敏感起来。

她不想哭，但是泪腺的开关不受她的控制。

舒桃擦掉眼泪，在客厅里呆坐了会儿。

等逐渐平复心情。

舒桃上了楼，哪怕眼皮已经很沉，但她还是有点睡不着。

舒桃摸出枕边的手机，点开微信置顶的联系人，删删减减：【薄凌州，我怀孕了。】

指尖停在屏幕上，良久都按不下发送键。

算了。

说了又能怎么样。

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舒桃决定周末去医院做手术。

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舒桃梦见了十几岁的薄凌州，他的手脚被铁丝绑了起来，眼睛上蒙着一条黑布，呼吸弱的像是死了一般。

舒桃挣开了绳索，她力气小，手指头被割的全是血，好不容易才帮他解开铁丝。

绑架他们的男人又回来了。

一巴掌将她耳朵打的嗡嗡响。

那段时间，薄凌州奄奄一息，警察逼迫的很紧，他成了男人泄愤的工具。

舒桃怕他死了，每天絮絮叨叨和他说话。

天马行空，什么乱七八糟的童话故事都有。

她让他一定要活下去。

舒桃睡醒正好天亮，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和绑架案有关的事情。

少时的伤害至今都还有后遗症。

左耳的听力，遭受刺激时依然会模糊不清，耳鸣不止。

手指上割伤留下了无法愈合的疤痕。

舒桃简单洗漱后去了医院，母亲还在特护病房里，安安静静像是睡着了。

舒北山在母亲病中偷偷转移了傅家的财产，侵占了傅氏的企业。外祖父母的车祸也来的蹊跷。

而她的母亲，傅家的大小姐，在丈夫转移资产后就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舒北山从南城搬到了北城，舒岁宁的母亲颜瑶成了他的原配，舒岁宁成了豪门大小姐。

她则是舒北山口中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舒桃握住母亲的手，轻声和她说着话：“妈妈，你再等等我。”

当初颜瑶到底对她母亲说了什么，逼得她从十楼跳了下去。

还有外公外婆的车祸。

她虽然没有证据，但也知道肯定和她父亲脱不了关系。

当初车祸发生之后，外公外婆被锁在车里，活生生的烧死。

傅氏被火速清洗，他父亲自己独揽大权还不够，另外送了一半的股份给颜瑶。

狗男女登堂入室，赶尽杀绝。

舒桃想起那些事情，浑身发寒，至今都恶心透顶。

*

看过母亲。

舒桃去了妇产科，面诊后得知手术需要预约，还要提前做一系列的检查。

舒桃做完各项体检，整个人忽然感觉到无法言语的疲倦。

手术定在下周末的早晨。

她独自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手里紧紧攥着手术缴费单。

舒桃深深呼吸了口气，收好了手术缴费单。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肚子隐隐作痛，一阵一阵的，不过倒也还能忍耐。

第10章

过了会儿，舒桃打车回了公司。

刚到公司，程安像看见救命稻草拉住她的手：“舒秘书。”

舒桃抿了抿唇，问：“怎么了？”

程安脸色发苦，“薄总让我们去人事部办离职。”

舒桃诧异。

徐助理接着说：“我们也没想到今天宋云澜会忽然冲进会议室里，这确实很不像话，也是我们的失职，但是……”

待遇和前景都还不错的一份工作。

他们都舍不得放弃。

沉默的间隙，舒桃忽然想起来之前她在宴会里撞见的画面，薄凌州任由宋云澜勾住他的脖子，踮着脚去亲他。

薄凌州穿着西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