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忘川，这里还不算是孤独。”

“殿下既然想要强留我在此，那么可否答应我几个小小的要求。”

“说来听听。”

“第一，救活月娥，不论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救活她。”

南华殿下点头，“可以。”

“第二，救天枢星君，不管是谁要害天枢星君，我都希望殿下能够救他，别让他死了。”

南华殿下叹道：“这可不算是个小要求。”

我道：“天枢星君若死了，月娥也活不了。所以我的第一个要求你就无法完成。”

南华殿下笑道：“我想问问，你凭什么觉得我能答应你的这些要求？难道我不答应，你就要强闯出去。”

我冷笑道：“阿春知道自己的斤两，我自然是没有强闯出去的本事。但，若南华殿下不答应，那么你强留在春神殿内的，将会是一具尸体。”

“为了月娥，值得吗？”

“以前的南华殿下，是不会问我值不值得这样的问题的。”

南华殿下眼中浮起一抹异色，稍纵即逝，瞬即又变得理智冷静，他轻声道：“好吧，你的这两个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第三，将慕湖送来春神殿，我要与他做伴。”

南华殿下不怒反笑，“哈，你要慕湖与你做伴？”

我反问：“舍不得吗？”

南华殿下冷哼了一声，“随便你。”顿了一下，又问：“还有第四吗？”

我微笑道：“暂时没有了，若有，会再告知。”

南华殿下点头，“甚好。”说完，拂袖欲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喊道：“殿下！你留我在此，为了什么？”

他停步，却未回头，“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总不能是为了挟制那个人。”

他呵呵一笑，“事实上，我从未将他当成是我的敌人。”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消失在云雾之中。我空站了片刻，转身走入春神殿。

这座神殿是帝君送我的礼物 ，殿门只认我为主，闭殿百年，里面的陈设和我当年走时一般无二。

我坐在空荡荡的大殿上，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白色的人影出现在正殿前。

我凝神一看，是慕湖，他站在那里，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单薄得如同要化在云雾中。

他缓慢地走到了殿前，看着我，微笑道：“听说仙子有事找我。”

我望着他苍白的脸，一时陷入了沉默，南华殿下将他带上了天都，却是在折磨他。

然而，南华殿下真的想折磨他吗？

第582章交易

“慕湖公子，你还好吗？”

慕湖微笑点头，“还好，不会更差。”

我感慨万千，看见慕湖这样淡然，我知道他平静之下隐藏着的惊涛，踌躇许久，才说了一句本不必说的话：“我真的不愿意相信，他是这样的人。”

慕湖笑问：“什么样的人？”

“他从来都是淡泊名利，岂知……会到如今这一步……”

慕湖摇头道：“从来？你又知道他多少呢？”

我看向他的眼睛，“是啊，我所了解的南华殿下，远不如你所了解的南华殿下。”

慕湖盘膝坐在一块蒲团上，淡声道：“我其实也不了解他。”

我问：“可以告诉我，当年为什么要害他国破家亡吗？”

慕湖呵呵一笑，“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可以也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请说。”

“当年，为什么要跳诛仙台？”

我心头一震，当年跳下诛仙台的，不是我，是木神殿下。同样，当年害得南华殿下国破家亡的不是我眼前的这个慕湖，而是他的前世。

慕湖微笑道：“仙子无法回答我的这个问题，自然，我也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我道：“原来我们也是一样的人。”

慕湖摇头，“不一样，至少，你没有恨那个人入骨。”

这话的意思，是他恨南华入骨吗？我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我是打不过他，但难道我连恨他的权利也没有了吗？”慕湖笑得凄凉，“你可知道，这数千年间，他是如何折磨我的？你可知道，求死不能是什么滋味？”

我无法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即便我在鬼域妖界沉沦三千年，却从未像他这样被一个神官捏在手中折辱千年。

我道：“请恕我唐突，你对南华殿下，似乎除了恨以外，还有别的……”

慕湖脸色微变，立即打断了我的话，“没有！我只是恨他，只有恨！他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我恨不能亲眼见他跌落神坛，摔成一摊烂泥！”

他握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激动异常。

我平静地看着他，等他恢复了情绪，才道：“你不用向我解释这些，你只需说服你自己。”

慕湖冷笑不止：“我心便是如此，何须说服！你找我前来究竟何事！！”

我缓缓道：“我要请你帮忙，让我离开天都。”

慕湖冷声道：“我自己尚且是阶下囚，如何帮你？就算我能，又为何要帮？”

“你忘了，我救过你的性命。”

“不如不救！”

我料知他必然要说这话，遂道：“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又什么意思？不如做点有意思的事情，比如说放我出去，说不准，我能帮你达成心愿。”

慕湖神色微恙，我立即道：“你不是要看他跌落神坛吗，你清楚，我可能有能力做到这件事。毕竟，从某种意义来说，上一个帝君的陨落也与我有关。”

慕湖眯眼道：“你想让我怎样做？”

“就是，这样。”我刚说完，立即一掌挥出，结结实实打在慕湖的胸口。

第583章胁迫

慕湖指着我，“你……你……”

我万分抱歉，“对不住啊，这招可能有点疼，麻烦你忍着点了。”

我扶住他，温声道：“我在忘川受了鬼雨邪风百年，偶有感悟，刚才那一掌中带了点毒。而这种毒只有忘川河畔鲜活的曼珠沙华可解。我相信，南华殿下不会让你轻易就死的。他定然会带你回忘川。”

慕湖还是说不出话来，我赔笑道：“真的很疼，不过我想公子应该还能忍得住。”

“咳……咳……”慕湖一边咳嗽，一边喘着粗气艰难道：“你就这么笃定他会救我？”

我道：“他会的。”

慕湖呵呵一笑，颓然道：“我不会去求他的，死了这条心吧。”

我道：“不用求他。”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阿春何时这般了解我了？”

我微笑转身，南华殿下面无表情地站在我的身后，虽然是面无表情，但他眼神中的那一丝愠怒还是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我道：“殿下，对不住了，事出无奈，万望见谅。”

南华殿下“哼”了一声，道：“我不喜欢被人胁迫。”

“这句话同样送给殿下。”我缓缓道：“不过，我绝对没有胁迫殿下的意思，曼珠沙华就生在忘川，天上地下只有忘川才有，殿下若要救人，就需前往忘川。殿下若不要救人，那忘川绝对不是一个值得游玩的好地方。”

南华殿下唇角微微翘起，“阿春处心积虑叫我回忘川，意欲何为？你不会觉得，三十三天的魔尊行昭会在忘川等你吧?”

我微笑道：“殿下若愿意带我同去，我必欣然应允。”

南华殿下冷笑道：“你放心，我自然带你同去。只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行昭尚且自顾不暇，你大概是见不到他的。”

我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双拳，闻言依旧面不改色，微笑对南华殿下道：“殿下让我留在春神殿，如今又带我离开，不算是我自己坏了规矩吧？”

南华殿下摇头，语气十分平和地道：“自然不算，你不用担心连累月娥，我既然允诺会救月娥和天枢，就不会食言。”

“比起殿下之坦荡，阿春自惭形愧。”

他淡淡道：“不过，阿春，没有下次了。”

倒在地上的慕湖忽然强撑着站起，哑声道：“我不去忘川，不用你救我。”

南华殿下目光清冷，根本不理会慕湖，只是眼神示意我将慕湖带走。

我十分惭愧地道：“慕湖公子，实在是对不住了。”

慕湖嗤笑了一声，“有去无回，你真的要找死吗？”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南华殿下，神色说不清是悲伤还是释然。

南华殿下淡淡道：“我要找死，必然让你死在我的前面。”

慕湖喝道：“你这个蠢货！你他妈的活到如今，历经千万天劫，怎么脑子还蠢得像……”

南华一挥衣袖，封了慕湖的气海，叫他说不出话。他走到慕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