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出来“不知表哥还记不记得去年镇国公府办的花宴。当时皇后娘娘也参加了花宴，落了水。”

沈谦修眸色一变，厉声道：“阿薇跟此时有关？”

何秀娴有些为难，她呐呐道：“跟阿薇没有直接关系，她没有参与。是、是我发现阿薇有让丫鬟去怂恿小厮下水找人……当时情况紧急，想着能救人上来便行……或许是我多想了。”

沈谦修沉下了脸，他打发何秀娴回去，便直接去找了沈阁老。

沈阁老听了后，不住地摇头，对这个女儿又怒又失望。

“谦修，你怎么想？”

沈谦修：“父亲，沈家现在经不起任何猜忌了。阿薇不能再呆在京城了。”

沈阁老眼中露出疲态，“如今不知陛下是准备让沈家丁忧还是夺情。若是丁忧的话，你也将被耽搁。”

沈谦修道：“陛下正是用人之际，儿子认为陛下会夺情。但沈家要做纯臣。”

沈阁老看着眼前的儿子多少有些安慰。

他看着深沉的夜色，果断地道：“派人连夜将阿薇送出京，此后不能让她再回来了。你母亲那边暂且先瞒着。”

沈谦修应下。

他走出屋子，再抬头看夜空，此时烟花早已消散了。

……

站在城楼上的姜思晴，看着烟花落幕，她缓缓从萧龙吟的怀中抬起头，神情郑重。

一桩桩的事情，给予了她勇气。

她对萧龙吟问道：“陛下，你能再许我一个愿吗？”

婚后10===

萧龙吟撘在姜思晴腰侧的手微微一顿。

他听到许愿二字,便隐隐开始觉得头疼。

萧龙吟喉结上下滑动，他看着姜思晴那双泛着盈盈水光的眼眸，声音沉沉：“什么愿？”

姜思晴抬头看着灯火下的萧龙吟,他眼神幽深，就像是湖水像要将入卷进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察觉到他好似有一丝紧张。

姜思晴脑海中他的步步试探一一闪过,他的转变也历历在目。

她不转眼地定定地凝视着萧龙吟,她有太多疑惑和不解。

她想,这一回是不是该轮到她迈开这一步。

姜思晴轻启红唇,声音柔和：“我想问陛下几个问题,陛下能如实告诉我吗？”

萧龙吟似有所感，目光灼灼,声音低哑：“你问。”

姜思晴眼神复杂，抿了抿唇，“陛下还记得我们曾在千霜寺下棋吗？”

萧龙吟听她提到千霜寺,深深地看着她，“记得。”

姜思晴一旦开了头，便不再顾虑了。

“都说千霜寺的祈福树很灵验，在跟陛下下棋之前,我曾去了祈福树下许愿。”

萧龙吟忍不住问：“那你的愿望实现了吗？”

姜思晴低声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实现了。”

萧龙吟沉默了一会，语气有些急：“怎么会不知？”他记得她那红绸上写着平安顺遂,觅得佳婿。在她心里,他所做的这些还是未能让她甘愿吗？

姜思晴只浅浅地笑了笑，她未回答。

姜思晴继续问道：“陛下在千霜寺找玄明大师治疗头疾的时，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佛塔里金光舍利的传说？”

萧龙吟向来沉稳的脸上，渐渐出现了一丝裂痕，身体僵住。

姜思晴扯了扯萧龙吟的袖摆,“陛下，回答我。”

萧龙吟见她那双杏眼浮了一层水雾，他叹息一声，“说过。”

姜思晴眼睛一眨，一滴泪珠滚落下来，她声音哽咽，“那陛下相信那个传说吗？传说那颗金光舍利能使人起死回生，用所求之人的鲜血为引，燃其元寿，可求来世。陛下觉得这世上真的有前世今生吗？”

姜思晴的声音轻轻柔柔，可每个字都敲打在萧龙吟的心上。

对于萧龙吟来说，他是非常矛盾。他不愿让姜思晴知道他也想起了前世的记忆，他于她有愧有悔。

他担心她知道了会再次疏远自己。

可当萧龙吟发现棠棠有意无意会用话来试探他时，便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次姜思晴没有催促萧龙吟回答。

“陛下，我相信。因为我曾经历过一世了。在那一世里，我不被陛下所喜，是姑母临终时让陛下不得不纳我为妃。乱党造反和边关告急都是在元熙五年，姜家事情东窗事发也是那时。可那时候的姜家不像这一世这么幸运，姜家获罪贬为庶人。而我病了，我没能等到陛下亲征回来，便病死了。可我再睁开眼，却又回到了元熙元年九月。”

“我有时候会疑惑哪个才是真的？陛下，在那一世里，我惶惶终日难安，我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可无论我怎么想逃避，都会跟陛下纠缠的更深……我不安，我猜不透陛下的心，我害怕会走上前世的老路，我不敢再像上一世那样倾尽一切的去喜欢……可这一世不一样了……姑母没有病故，姜家的祸事被化解，陛下也不一样了……”

姜思晴眼中噙着泪水，欲玄欲泣，鼻尖通红，声音颤颤发抖。她将自己藏在心底的话都说了出来。

萧龙吟此刻的神情亦是从未有过的狼狈，这轻声细语无疑像是软刀子让他寸心如割。

萧龙吟抬起僵硬手臂揽住姜思晴的肩膀，他一字一句，“你的不安和委屈皆源于我，是我的错，是我有愧于你。”

姜思晴垂下眼眸，心里莫名酸涩的厉害，眼中的泪珠滚落下来。

萧龙吟伸手帮她擦去泪痕，看着她那双澄清的眼睛，“棠棠，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也不是算无遗策，我也会输的。前世虽坐稳了江山，却也满盘皆输，失去了你。我未来得及告诉你，我对你没有不喜，你……我心之所悦。”

姜思晴的泪水止不住，萧龙吟他是承认了也有前世记忆。

她泣不成声像是要把心里的那些委屈都哭出来。

姜思晴想起了他赐那盆兰花、赐绿绮琴里面夹着琴谱、他又一次次的找她下棋，试探着她的目的。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那颗小红痣，当初萧龙吟握住她手腕摩挲一下，是在确认什么？

姜思晴道：“陛下是何时有的记忆？”

萧龙吟摇了摇头，“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完整的记忆，我是零散的梦境一点点想起来的。”

姜思晴抽噎着，沾着泪珠的睫毛颤了颤，“我的这一世是不是陛下用金光舍利强求而来的？”

“如果我不问，陛下想瞒我多久？”

萧龙吟有些招架不住，若是可以他宁愿她永远不知道。

萧龙吟默然的将姜思晴搂入怀中，他低头想要亲吻她的泪珠。

倏然，姜思晴脸色微变，忽地把萧龙吟推开。

萧龙吟见她又避他如猛兽一样，心里一沉。

姜思晴顾不上其他，她捂着唇干呕了几声。

萧龙吟脸色极其难看，她知道他有了前世记忆后，不仅连碰触都觉得那么的厌恶吗？

在萧龙吟的震惊之中，姜思晴捂着嘴退到一旁，脑子里空白一片，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萧龙吟也不管她是不是又抗拒自己，几步上前扶住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姜思晴无声地摇头，倚着萧龙吟平息了一会，不再吐了后，才慢慢地道：“不知道，就是突然有些难受。”

萧龙吟拦腰将她抱到怀里，“我带你回去，宣太医看看。城楼上风大，别染了风寒。”

姜思晴窝在他的怀里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砰砰的心跳声。

这一刻，姜思晴虽然脸上的泪痕未干，可她感觉到安心。

她的手指揪着萧龙吟的衣襟，轻轻地问：“陛下，你还没回答我呢。”

萧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