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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两人的目光,陈思凡搓了搓手:“贺总,你也说了,她不值这个价钱。”
放在平常,一千万养一个女人,他不是没干过。
但是要冒着得罪贺墨寒的风险,那就不值当了。
闻言,贺墨寒看向许稚的眼中充满了讥讽与怜悯。
对于陈思凡的回答,许稚不意外,只是有些喘不过气。
她明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一张嘴,咳嗽声先一步涌出。
一声,一声,像是要将肺咳出来一样!
贺墨寒看在眼里,大步上前直接按响了呼叫铃。
很快,医生护士鱼贯而入。
医院走廊里,贺墨寒看着被医生按在床上打针的许稚,眼中情绪不明。
一旁,陈思凡站在他身后,迟疑着开口:“贺总……”
贺墨寒回头看他,眼神凛冽。
他喉头一哽,片刻后才发出声音:“等您玩够了,就将许稚给我吧。我真的挺喜欢她的。”
贺墨寒看着这个连跟自己要人都胆怯到发抖的男人,突然觉得可笑。
“送你?你也配?”
扔下这句话,贺墨寒没再理会陈思凡,直接推开病房门走进去。
许稚的状态已经稳定了下来。
瞧见贺墨寒进来,医生走上前:“贺总,许小姐是以前留下的恶症,只要情绪激动就会咳嗽不止,没有生命危险。”
贺墨寒点了点头。
直到医生和护士都退出病房,他才扯过椅子坐下。
“五年前你看不上陈思凡,五年后怎么就瞎了,什么人都敢去求?”
许稚躺在病床上。
眼前天花板纯白,和五年前那场盛大演唱会一样的白。
她声音喑哑,像在砂纸上磨砺:“五年前,我一样眼瞎。”
所以才会喜欢上你,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贺墨寒听懂了她未尽的话,眼眸一暗:“你是自作自受。”
是啊,自作自受。
许稚转过头看向贺墨寒,这个自己深爱了好多年的男人,眉宇间还是曾经她爱的模样。
但也不一样了。
比起爱,她现在,更怕,也更恨。
“贺墨寒,你会后悔吗?”
这样对我,这么狠!
贺墨寒也静静看着她,嗓音冷淡:“不会。”
他永远这么笃定,就像五年前自顾定下了她的罪一样。
许稚笑了,眼中含泪:“那我祝你如愿。”
话落,她转回头,闭上了眼。
病房再度寂静了下来。
贺墨寒看着这个无声无息,好像要消亡的许稚,心里微微发闷。
最后,无声起身离去。
这天后,贺墨寒再没来过。
直到两天后,许稚被带离了医院,住进了贺墨寒的私人别墅。
主卧里。
许稚被佣人引着走进来时,贺墨寒刚从浴室出来。
他一身黑绸睡袍,露出精壮的胸膛。
挂在肌肤上的水珠顺着肌肉线条,缓缓向下滑去,没入腰间……
许稚僵在原地,从走进这座别墅后心里产生的不安在这一刻淹没到头顶。
而贺墨寒瞧见她,只朝着浴室的方向扬了扬下颚。
“去,洗干净。”
第七章
男人声音沉哑,却不带丝毫的温度。
许稚没动,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透露出她的紧张。
从出狱到现在,她以为自己没什么舍不下的。
但现在,只要想到要和贺墨寒做那种事情,她就打从心底里拒绝。
“凭什么?”许稚咬着唇,从喉咙里逼出这一句质问。
贺墨寒坐在床上,眼睫微抬:“你在拒绝我?”
“……是。”
这是出狱后,许稚少有的直白拒绝。
贺墨寒眯了眯眼,心里涌上了些隐秘的满足。
他终于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找到了曾经的许稚该有的气息。
贺墨寒倏然站起身,大步走近。
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贺墨寒带来的威压也越来越重。
许稚硬着头皮和他对视着,背后却像被蛇盯上般,汗毛倒竖。
她不住后退,直到后背紧贴在门板上,退无可退。
而贺墨寒高大的阴影罩盖全身,许稚双手推拒在男人炙热的胸膛上,字字艰涩。
“贺墨寒,我们不能……”
“不能?”
贺墨寒直接打断了她,“许稚,你身上我哪里没碰过,装什么纯?”
许稚脑海空白。
是啊,他们曾经是夫妻,世界上除却父母子女外最亲密的关系。
也理所当然的做过了最亲密之事。
但回想起那些过去,许稚只觉得更疼了!
因为不爱,因为憎恶,因为不得不娶她!
所以在那种事情上,贺墨寒向来动作粗鲁,以折磨她,看她痛苦为乐。
时隔五年,噩梦还是要再一遍重演吗?
许稚咽了咽喉咙:“那时候我们是夫妻,现在,不是。”
这句话里不知是哪个字触怒了贺墨寒。
他脸色一沉,一只手钳住许稚的双手举过头顶按在门板上。
贺墨寒俯身凑近,鼻息交融。
“一千万就能将自己卖了的女人,当然不配做我的妻子。”
“这样吧,你不是想逃吗?陪我一晚,让我满意,我就放你走。”
多好的一桩交易。
陪他一晚,给她自由。
许稚很想让自己答应,但嘴唇就像被胶水粘住了般,怎么都张不开。
曾经和贺墨寒度过的那些夜晚,虽然疼,但她尚且可以欺骗自己,至少他们还有名分,也许有一天贺墨寒会爱自己。
可现在,一切都明码标价,也将她贬的一文不值!
许稚再难维持冷静,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她一把将人推开,转身就要跑出去。
贺墨寒没有追,只是站在原地,嗓音淡淡:“出来之后,你还没去看过你妈吧?”
许稚脚步一顿,不敢置信的回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贺墨寒揽了揽微敞的睡袍,嗓音冷冽:“你想去看看吗?”
许稚深深看了他很久,最后闭上眼点了下头。
京郊墓园。
天不知何时下起了毛毛细雨。
一路向上而行的阶梯上,许稚跟在贺墨寒身后,思绪慢慢飘远。
恍惚间,她好像回到了五年前。
那天也是这样的雨天,她妈跪在贺氏集团的大门前,求贺墨寒放过自己。
但贺墨寒没有,只是冷漠的看着她妈磕头。
那地上一片片的血迹,任由许稚如何嘶喊,如何哀求,贺墨寒都没有松口。
直到她妈心脏病发,抢救无效死亡。
贺墨寒上了车,扬长而去……
“到了。”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许稚回过神来,抬头看去,就瞧见不远处那独立的墓碑。
上面许母的照片被雨打湿,瞧不真切。
许稚看着,目光慢慢落到墓前站着的那个中年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