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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在听闻他提起苏漾时心中一紧，状似无法理解道：“叶晨曦的事才刚刚过去，你就不怕再被盯上？”

“她手上有我的证据，不过，不致命。你这边没有差池之后，我逼出她手上的证据，就放她走。”萧涪替他斟酒，“白的你喝的少，但今日是好日子，你就当给我个面子，试试吧。”

“她手上有你什么证据？”

“你很好奇？”

沈晏便不再提这事，举起酒盅：“喝酒吧。”

“交易合同呢？”

沈晏将东西递给他。

“实不相瞒，苏漾之所以会在我这，是因为我不信任你。沈军突然回来，我猜想跟你有关系。第一次试探之后，你要是背叛了我，我就会当着你的面，把她处理了。”萧涪笑。

沈晏看他眼底分明有几分凌厉，在幽暗光线之下，显得薄凉。

沈晏很平静的看着他，放下酒杯，声音也平，还有不悦：“所以你之前企图从许如慕那要来小蝴蝶，也是这个原因吧？”

“孩子在他那，与在我那，有什么区别？”萧涪堂而皇之的理直气壮道，“只要你按照规矩办事不动其他歪心思，谁都不会伤害到你的女儿。你那小闺女，聪明又护短，着实惹人怜爱。”

沈晏眸中骤现寒光。

两人竟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对上，谁都寸步不让。

直到外头传来响动，萧涪看去一眼，便有下属来禀报，是沈晏的司机站在墙根处抽烟。

“你的人，还真是不懂规矩。”萧涪道。

“路上找的司机，我让他等着我，他不懂我们这些。”

萧涪便也没有计较，让人把司机给带了出去。他继续给沈晏倒酒：“之后有什么打算？”

“暂时没什么打算，这一次忙完，打算好好休息一阵子，我这辈子没有见过，那么多枪，很有压迫感。”沈晏又道，“屈琳琅呢？”

“这孩子听说你回来了，化妆去了。”萧涪道。

沈晏手机响起，低头在看见沈军发进来的消息时，猛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漾漾姐不在楼上。】

“那个司机，是沈军吧？楼上没人，苏漾不在这。”萧涪惋惜至极，叹道，“沈晏，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是背叛了我。我的生意被你毁了，还被你推进了泥潭里，我又怎么可能放过你。”

沈晏一阵晕眩感袭来，刚才的酒他是看着萧涪倒的，没什么问题，酒杯怕是不干净。他为了避免猜忌，不得不喝。但他喝得很少。

“你不够了解小飞，他在办完正事之后，从来不会选择低调。他很张狂，交易越是大，他越目中无人。他在第一时间没有联系我，我就猜到交易有问题了。你来如果是如实告诉我遇到了危险，我还能当做是运气不好被警方抓住了。”

他笑得冷酷，“但你，告诉我事情很顺利。不得不说你很有远见，为了能更让我信任，没有选择在交易中一网打尽。而是还签完了成交合同，并且交给了我。如果没有小飞，我就信了你。”

沈晏的晕眩感更加强烈，一阵一阵，将他整个人搅得天翻地覆。他脚下一个踉跄，倒在桌上。

“我知道你警惕，你杯子上的东西下的很足。你喝得再少，也撑不住的。”萧涪道，“再撑一会儿，警察就要来了吧？真可惜，沈晏，你差一点就能带走你的漾漾姐了，不过我好心，我会送你去见她的。”

沈晏在听完这句之后，逐渐眼神迷离，最后彻底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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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漾听到脚步声时，眼皮轻微动了动。

再接着，她就看见萧涪走了进来。男人西装革履，似乎跟往常没有区别，但苏漾还是敏锐发现他眼底的颓势。

她目光如水那般浅淡，萧涪脸上迅速染上愠怒：“你得意什么？”

“你失败了。”苏漾说，“你接受不了失败的滋味。从某种程度而言，你是个弱者。”

“那你以为沈晏就成功了？”萧涪双手击掌，很快沈晏就被带了进来，他安静的睡着，只有浅浅的呼吸震得他胸膛轻微起伏，她才得以确定他还活着。

他深陷的眼窝，削瘦的下巴，无一不证明他最近的压力有多大。

让萧涪惊讶的事，即便看到沈晏，她也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真淡定。”

他要给她鼓掌，死到临头了也依然如此淡然。

苏漾设想的几种结果里，就有这一种。她已经猜到，自然不会慌张。

“你不会对他动手的。”

“何以见得？”

“我手上有证据。”

“你的证据，年代久远，难以取证。何况跟这次跟沈晏惹下的烂摊子没法相比。你以为我还在意你手上的证据？”萧涪道。

“沈晏惹下的事，你国籍跟犯事地点都不在国内，你的下属也不一定指控你。也许你还有生还余地。但我手里的证据，你不会有。”

“你确定？”

“如果我告诉你，何朵还活着呢？她是受害者是人证，她亲自指控你，你是否还能逃过一劫？”

苏漾平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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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漾不知道，何朵是否真的愿意出来指控萧涪，十有八九不愿意，她如今只想好好把日子过下去。但此刻，她必须得拉出何朵来震住他。

再者，何朵的证据，是萧涪曾经干过的恶事，不是他害她的证据，两者切割开来，不是同一件事的人证和无证。她出不出现，并没有太大意义。

但萧涪，不知道她手里到底有什么。

苏漾这会儿，故意把何朵的证据，跟何朵的人，故意混为一谈。营造成何朵手里，有他对她下手的证据。

萧涪表情变了，难以置信，他愤怒的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你以为我会信你说的？”

“不然你以为，我手里的证据，怎么来的？何朵跟萧涪的事，年代久远。我连你都不清楚，又怎么可能有当年的证据。”

她声音起伏不大，跟他娓娓道来：“当年，我父亲救了她，帮她隐姓埋名，藏了起来。她把手上的事，一部分交给了我父亲。而你的那些，是从她身上得到的。”

萧涪信了几分，冷笑道：“她倒是能苟且偷生。”

苏漾说：“你要是动沈晏，她会跟警察如实道来。我手里的证据，也会被顾泽元送去。你放沈晏走，我会让顾泽元把东西给你。”

萧涪明白她的意思，只有人证，何朵这个证人再真，也不会起任何作用。

“你很厉害，难怪萧葛会栽在你手上。”萧涪道，“但谁也不敢保证你的话，是真是假。”

“何朵现在被警察保护着，你应该有办法打听到她这个人。她叫何菊英。”苏漾在叶晨曦出事后，就让何朵被警方保护着了，不过何朵随时准备跟警方揭发当人质这事，不属实。

萧涪转身出去了，大概按照她所说的，去求证了。

沈晏被他都在这，他们俩被关在一起。他关了灯，房间没有窗户，透不进来一点光亮，黑黢黢的，一片森然。

苏漾身体虚脱，还是艰难的朝他走过去。她轻轻拍打他的背，说：“沈晏，醒醒。”

他睡得沉，没有一点反应，她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

几分钟后，他终于悠悠转醒。四周漆黑环境让他下意识拍开她的手，往后靠去。身体本能让他感知到了危险。

萧涪给他准备的药，药劲大，他全身肌肉都在发抖。

苏漾在黑夜中摩挲，终于抚摸到他，她将他搂到怀里，说：“沈晏，别怕。”

熟悉的声音让他剧烈颤抖起来，黑暗中没有人知道他眼泪在她出声那一刻就忍不住落下。沈晏愧疚沙哑道：“漾漾姐，怎么办，我搞砸了。我果然没什么用，我连你都保护不好。”

他太自责了，他要是再小心一点，想得再多一点就好了，她就不会有危险。

苏漾温柔的说：“别怕，有我在呢。沈晏，我会让你出去的。”

她把和萧涪的谈话说了一遍。

“让我？你自己呢？”他在黑暗中一把抓住她的手。

萧涪需要一个人质，他们不可能全走。

“我也会没事的。”苏漾说，“我不骗你。”

“你骗我的还少吗？”沈晏声音也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崩，“我不信你，半个字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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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漾，你现在是想怎么样，是想向我证明，你不仅可以为了沈军他们付出，也可以为了我付出？我不需要。”

沈晏对她并不客气，猛的丢开她的手。道：“你要是想劝我出去，那就算了。挺没意思的，谁走谁难受。”

苏漾不逼他，见他半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也就算了。她不强求：“我不逼你，只是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两人都很疲倦，谁都没有力气再说多余的话。他们只是彼此依偎着。沈晏最喜欢的事情，莫过于苏漾哄他，跟他亲密缠绵，可是这时他不期待。

他甚至认为，他们当年要是没有任何交集就好了。就不会有这样一天。

苏漾说：“有点怀念从前了，那个时候，你真的是一个很烦的小兔崽子。什么事情都要问我，我从来没想到，有人谈恋爱是得上个厕所也要报备的。”

沈晏不想提那些糗事，当没听到。

“我还收藏着，你娇滴滴让我喊你宝贝的语音。”苏漾认真的说，“你那时候，有点像小姑娘。”

“我没。”

“一直持续到，你发现我和徐斯言的事，你撬开了你亲手绑上去的我们的情人锁。之后，你对我就变得冷漠，爱出去喝酒，经常性抛下我出去。”

“你也不来哄哄我，哄哄就好的事。你就是不肯给我一个台阶。你这么聪明，你肯定早就猜到我是因为什么生气的了。”

苏漾没有言语，一开始是没有那么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