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合坠落余岁安顾知谨祁野是什么书名-迎合坠落小说书名是《余岁安顾知谨祁野》
我问他要去干吗。
他说:「去跑个步,释放压力。」
我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动容,积极地表示我也要去。
跑了将近一个小时,我们沿着江边缓步行走。
他牵着我的手,额前碎发微微浸湿,手指动作不再是以往的温和有礼。
而是十指相扣的,用力的,紧密的,不可拒绝的。
刚运动过沁出的细汗在我们交握的手间被晚风慢慢吹散。
我又一次听到了我剧烈的心跳声。
22
再次见到了祁野,是在一次普通的应酬会上。
顾知谨飞去了欧洲调研市场,我是一个人来的。
他坐在光线偏暗处,身形好像瘦了些,下颌骨也冷酷尖刻了许多,被西装一衬,显得冷漠又倨傲。
只是一看到我,这种气质就荡然无存。
我对他直直盯着我的眼神置之不理,大大方方地扬起笑,和那些合作商敬酒。
酒过三巡,那些人还要故意为难,给我倒满了一排酒,说不喝就是不给他们面子。
我没有办法。
就当我举起酒杯,昂头要喝下的时候。
祁野夺过了我的酒杯。
「我替她喝。」
声音低沉。
他红着眼,一声不吭地将我面前的酒,一杯杯地一饮而尽。
喝醉后,他毫不掩饰地盯着我,眸子里流露出脆弱的情绪。
其中一个副总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祁野,拍手大笑,脸上的肥肉起了褶子。
「好啊,祁总为余大美人出头。
「那我也替余大美人喝一个。
「余大美人也要记得我啊。」
他朝我挤了个眼神。
我不动声色地维持着脸上的微笑。
眼皮跳了跳,第六感告诉我,今晚估计不会平静了。
果不其然,我一从厕所补妆出来,就被这个醉醺醺的副总堵了。
他拦在我面前,说着些下流的话,恶心的眼神从我身上一寸寸打量而过。
我只隐约记得,我和他发生了些争执、推搡。
脑袋好像撞到了墙角,有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
我恍惚间好像摸到了一手的黏腻,昏昏沉沉地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就是在医院了。
23
我看着白得晃眼的天花板,努力地回想那晚的事情。
在我即将倒地的时候,我隐约看见有人冲过来抱住了我。
我听见他在焦急地叫我的名字,也听见了他泣不成声的哽咽,还听见了拳头夹杂着咒骂声落在皮肉上,以及,那个副总的哀号声。
我摇摇脑袋。
算了,不想去想了。
刚迈进来的护士见我醒了,激动地去外面喊人。
一波又一波的医生和护士进来给我做检查。
他们说,我昏迷了七天。
顾知谨的爸妈、李筱月,还有很多朋友都来了,床头摆满了花和水果。
「岁小安,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让你自己一个人去应酬,等会知谨过来,我非得好好说他不可。」顾母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替我掩了掩被角。
「顾知谨回来了?」我有些惊讶。
「他知道你出事后,买了机票连夜飞了回来。
「还在你床边守了好几夜,后来医生说你情况好转了,他才去公司处理工作。」
正说着,门口出现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黑色风衣的扣子还没来得及扣上,像是刚从公司赶过来。
「好了,我们先出去,你们两个人好好聊。」
顾母小心翼翼地替我们带上门。
24
安静的病房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这个一米八几的男人,这个始终冷静克制的男人,在摸到我后脑勺上的绷带时,颤抖了手,红了眼,用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问我:「疼不疼啊?」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见。
我深呼吸,将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忍下去,故作轻松地朝他笑:「没事啊,不疼的。」
他的眼圈又红了一圈,然后伸手紧紧地抱住了我。
他埋头在我的脖颈间,深深地呼吸着,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肩头有了一片湿意。
我摸了摸他的头:「顾知谨,没事的。」
手下头发触感细软,我的心口在微微发烫。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失态。
因为我的伤。
25
这次过后,顾知谨就不让我一个人去那些酒会了。
不管有多重要,他都不许。
听说那个副总被撤职了,现在没有公司愿意要他。
顾知谨在欧洲那边找到了新的方向,基本以后的生意都要在那边做了。
不出意外的话,我过完年就要和他一起过去了。
知道我以后回国见面的机会寥寥后,李筱月抱着我哭了一晚上。
「虽然我真的真的很难过,但是岁小安,真的替你开心,你有了很好很好的生活。」
「可以常打电话的。」
「好。」
「对了,我们有部分高中同学来了这边,他们约着要小聚一下,你去吗?」
我还在犹豫着,李筱月就撒娇地拉了拉我的胳膊。
「去嘛去嘛,我看了看名单,那些讨厌鬼都没来。
「而且,梁老师也来,你不去的话可能以后都见不着了。」
梁老师。
我想起了那个笑眯眯的、精神矍铄的小老头,总是捧着保温杯,在路过我旁边时候,点出我卷子上的一两处错误。
我把那份名单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最后一面了。
我看着窗外下起的初雪,终于决定应下。
26
酒馆外挂着的那串小灯笼随着呼啸的风声摇摆。
小包厢里,十几个人正热热闹的地在推杯换盏。
成年人,难免世俗。
他们知道我混得好,在大城市有车又有房,都端着酒杯过来敬我。
我含着笑一个个和他们碰杯。
透过盛着酒的酒杯上他们模糊的轮廓,我好像看到了高三毕业宴上那些意气风发、畅谈未来的少年人。
生活终究还是磨平了他们的棱角。
他们学会了圆滑,也懂得了世故。
挂着谄媚讨好的笑,拐弯抹角地打听我的收入,问我能不能帮着找个工作。
我笑着婉拒了。
辛辣的酒穿过喉咙呛到嗓子的那瞬间,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几句诗——
「黄鹤断矶头,故人今在否?旧江山浑是新愁。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终不似,少年游。
我按按太阳穴,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越来越多愁善感了。
有人举着酒杯在我面前站定。
擦得锃亮的黑皮鞋,笔直的西装裤。
清脆的碰杯声后,澄澈的酒水洒了出来。
我轻抬眼。
一个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
祁野。
27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当我在包厢里没看见梁老师的时候,我就隐约觉得有问题。
当我看到他的时候,我才突然反应过来。
这是他设的一个局。
为的就是骗我来。
「还没想清楚吗,祁野?」我轻声问他。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
「有的,只要你点头,我们就会有的。」
他红着眼,固执地重复着。
一个试图装睡的人是永远叫不醒。
我安静地看着他,没了言语。
「安安,只要你点头,我们立刻可以重新开始。」
「这里都是我们的老同学,他们会立刻为我们献上祝福,就像当年一样,我和你……」
「可是,我已经不爱你了。」
这个他辗转反侧了无数遍却始终不敢承认,也不愿意承认的事实,被我轻飘飘地说了出来。
他的眼泪突然簌簌地往下掉。
嘴唇颤抖得不像样,说不出来一句反驳的话。
我转身要走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异响。
这个向来桀骜不驯的人,跪了下来。
他近乎绝望地抬头。
像是一只困兽。
在他的一声声的哀求里。
我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没有回头。
28
外面的江水倒映着四周的灯火,闪烁着粼粼的波光。
临近除夕,街上灯火热闹辉煌。
我踩着高跟鞋沿着江边走,突然摸到口袋里有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盒。
我愣了愣,掏出来,打开。
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对耳坠。
温润的玉周边镶了细钻,在月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背面,刻着我和祁野的名字缩写。
陌生电话在这一刻响起。
「安安,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耳坠……」
我按断了电话。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想了想,拿起耳坠,借着月光细细看了一遍。
然后朝着江面,用力地扔了出去。
「扑通。」
耳坠落入水面的那一刻,远处无数烟花升起。
新年钟声敲响,新的一岁如期而至。
我呼出一口气。
在 28 岁这年,我正式和年少的自己,和我那炽热又荒唐的青春作别。
远处的那辆宾利尾灯闪了两下。
熟悉的车牌号。
那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