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颜霜雨没否认，看他的表情应该是早就知道了。

原野：“就这你还和她订婚？你疯了？”

颜霜雨：“她和宿珉不止这一层关系。”

原野忽然反应过来：“你让她负责谱察实验室的投资——”

颜霜雨：“嗯。”

原野：“他们还有什么利益关系？钱？还是其他资源？”

颜霜雨：“活体实验。”

原野：“什么？他们哪里来的——”

说到一半，原野忽然停下来，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他被自己大脑里浮现出的荒谬想法惊到了，如果真是这样……

颜霜雨看到原野的反应之后，跟了一句：“福利院。”

原野嗓子干哑，半晌没说出话来。

早在詹语白着手对付许初夏的时候，原野对她的印象就不及从前了，但他没有把“恶毒”一词和詹语白联系在一起。

毕竟打从认识开始，她就一直是善解人意的天使形象。

先后知道这些事情，对原野的冲击太大了：“你是说，她可能和那个医生联合在一起，用她资助过的那些福利院的孩子做活体实验……”

原野艰涩地说出这番话：“你查了么？找到证据了么？”

颜霜雨：“暂时没有。”

原野：“所以你跟她结婚，是为了查这件事情。”

“你把珠珠踹了，是……不想让她卷进来？”知道这些事情以后，再推出这个原因就很简单了。

许初夏是想给裴烨桉报仇，但詹语白身上的罪名不止这一桩。

詹语白之前已经查过许初夏了，多半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

假设这个时候颜霜雨再让许初夏留在身边，她的人身安全势必会受到威胁。

颜霜雨缄默不语。

原野：“你为什么不去跟她说清楚？”

颜霜雨：“资料都删干净了，她以为瞒得很好。”

原野：“……那你怎么查到这些的？”

颜霜雨：“意外。”

原野：“你之前是不是误会她和她哥的关系了？”

他随手拿起来那张许初夏高中时代和裴烨桉的合影，如果不告诉他这是兄妹，他会以为是一对青梅竹马的小情侣。

颜霜雨瞟了一眼照片，“你没误会？”

第198回公平竞争

原野会这么问，肯定心里是有点误会的，毕竟两人没有血缘关系。

“珠珠喜欢他？”原野问。

颜霜雨：“她说不喜欢。”

原野：“……意思是你问过了？”

原野才刚平息下来的惊讶又被这句话勾起来了，颜霜雨亲口去问许初夏这些事情，不就是代表他已经查到这些真相了？许初夏那边——

颜霜雨：“她以为我只知道裴烨桉。”

原野：“你还是先跟我说说你怎么查到裴烨桉的吧。”

颜霜雨：“他的资料的确做得很干净。”

颜霜雨陷入了沉思，将自己第一次在福利院看到裴烨桉的照片、再跟踪詹语白得知他的全名、通过查刘培找到工厂、调取资料的整个过程说给了原野。

即便是原野脑子转这么快的人，都有种CPU烧了的感觉。

一环扣一环，一条接一条的线索……普通人可能都不会注意到的细节，颜霜雨竟然串起来做成了线索链。

原野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消化完颜霜雨的话，然后发现了重点。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詹语白的？”原野说出自己的猜测：“我给你拍那些照片的时候？”（071回）

颜霜雨：“嗯。”

原野：“但你怎么会怀疑到宿珉身上？他们两个——”

颜霜雨：“我跟踪了她。”

如此一来就解释清楚了，原来颜霜雨是那个时候发现自己被绿了的。

原野算了一下日子，这都过去几个月了，颜霜雨竟然一直忍着，在这个过程里还给詹语白办了生日宴，不断在媒体前秀恩爱，前两天又订了婚。

这演技怎么都能算是影帝级别的了。

原野又沉默了几分钟：“你做这些，是为了珠珠么。”

虽然是疑问句，但原野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你喜欢上她了。”

颜霜雨不置可否。

原野：“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知道你也喜欢她，而且为她付出了很多，让我知难而退。”

颜霜雨：“我和她先认识的。”

他虽然答非所问，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确了。

原野并没有因为知道真相之后改变自己的想法：“和谁先谁后没有关系，我不会因为你做了这些就放手。”

颜霜雨能做的事情，他也能做，无非是他反射弧长了一点，没有去仔细排查罢了。

不过现在詹语白的事情很复杂，原野自知自己是掺和不进去了。

这种秘密调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原野起来拍了一把颜霜雨的肩膀：“我们公平竞争就是了，她选你我也接受。”

颜霜雨原本就紧绷着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原野：“调查的事情需要我帮忙么？”

颜霜雨：“不用。”

原野：“我猜也是。”

原野揉了一下太阳穴：“如果靳姨知道这件事情，应该会挺难接受的，你先想想怎么和她说吧。”

原野一语说中了要害，之前颜霜雨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但后来和周义谈了一次也就想通了。

没必要隐瞒，到时候一并把证据摆上去让她接受现实就行了。

“对了，郑凛叙和裴烨桉是什么关系？”原野问。

颜霜雨抬眸瞟他一眼：“你不是都猜到了。”

原野：“郑凛叙是裴烨桉的小叔。”

如颜霜雨所言，原野的确是已经猜到了，只是有一点没想通：“郑家势力范围这么大，裴烨桉被詹语白挖了一颗肾弄死，郑凛叙这么多年放任不管？”

就算是走散了一直没认回来，后来应该也是弄清楚了裴烨桉的身份的。

郑凛叙对许初夏都这么好，却不给裴烨桉报仇，这逻辑上就有点说不过去。

原野个个问题都直逼要害，但颜霜雨没回答他：“我也不清楚。”

原野：“你没查么，这中间肯定有故事。”

颜霜雨：“没查到。”

——

许初夏肠胃炎犯了之后，饮食就变得很清淡，已经吃了四五顿阳春面和小米粥了。

输液到第三天的时候，上吐下泻的情况好转了许多。

这中间何楚妍和郑凛叙都给她发过视频，许初夏不敢接。

要是被他们发现住院，她可能会被五花大绑带回去。

住院第三天仍然是工作日，上午许初夏一个人在病房里打完了点滴，外面太阳好，她披了外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