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靠近一点，或者稍微一个不留神，他们两人就能吻

　　到一起。

　　这样的距离太危险了。

　　简初澜下意识地要转过头去，但陆赞却抢先一步捏住了她的下巴不让她动。

　　接着他又俯身靠近了几分，两个人的鼻尖抵在了一起。

　　简初澜：“滚开。”

　　陆赞：“我还是想不通，简初澜。”

　　他一开口，声音就哑得不像话，“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你是不是有事情不想让我知道。”

　　简初澜呼吸一顿，片刻僵硬之后，眼底露出了轻蔑和不耐烦。

　　陆赞：“别这么看我。”

　　简初澜：“那你想让我怎么看你？”

　　她笑出了声音，像听见什么笑话似的：“我真没想到你也有这么天真的时候。”

　　到这种程度了他竟然还在为她找借口。

　　陆赞盯紧简初澜不说话，手掐着她下巴始终都不肯放开。

　　他承认他没出息，来之前明明已经跟自己说了很多次不要再犯贱，但真到这一刻还是忍不住。

　　别人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是见了棺材掉泪了都不愿意相信一切已经没了希望。

　　陆赞：“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么。”

　　她之前在他面前的那些别扭和任性，都是演出来的么，他一次次被刺激之后还是不愿意相信。

　　简初澜在陆赞的注视下缓缓勾起嘴角，“不如你告诉我你想听什么答案。”

　　陆赞：“一点点也算，简初澜。”

　　他这句话的尾音已经在微微颤抖了，“不要和原野结婚。”

　　这是陆赞在心里憋了快半个月的话，终于还是在今天忍不

　　住开口说出来了。

　　他很清楚自己说出这句哀求的话之后等于跌入尘埃。

　　简初澜轻笑了一声之后反问他：“当初你踹掉我和詹语白订婚的时候，你怎么回答我的？”

　　陆赞说不出话。

　　简初澜：“我跟你的时候你不要，偏要抢，是不是贱？”

　　她将他当初说过的话还了回去。

　　最讽刺的是，当初陆赞说这句话是为了演戏，如今她还给他也是为了做戏。

　　休息室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空气中像是有硝烟弥漫、一触即发。

　　直到推门声响起。

　　“珠珠，我们该下……”付晓芝话说了一半就看清楚了面前的场景，剩下的词语都被卡在了喉咙里。

　　陆赞闻声回头看过去。

　　付晓芝对上了他冰冷的双眼，没来得及说话，陆赞已经松开简初澜走人了。

　　付晓芝关上门走到简初澜面前拉住她的手：“周四和你说什么了？”

　　简初澜：“没事，我们该下去了吧。”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但表情也已经恢复了正常，“走吧。”

　　付晓芝抿了抿嘴唇，眼神复杂地看着简初澜。

　　她憋了一万句话想说，但想起郑凛叙昨天晚上的提醒，只能把话都烂在肚子里。

　　这个时候简初澜应该是最痛苦的那个人。

　　隐瞒的人永远比被隐瞒的人痛苦。

　　——

　　陆赞从休息室出来之后迎面撞上了周义。

　　周义对陆赞的行为并不意外，只是上来问了他一句：“仪式还看么？”

　　陆赞：“嗯。”

　　接着他们

　　兄弟两个人就到了楼下。

　　婚礼司仪已经站上台为一会儿的仪式做准备了。

　　双方的长辈也在红毯的另外一端等着仪式开始。

　　没多久，简初澜和原野一起出现了。

　　她挽着原野的胳膊过来的，两个人脸上都挂着笑，乍一看过去还挺般配的。

　　在座的宾客并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纷纷赞许他们郎才女貌。

　　这声音自然而然传到了陆赞耳朵里。

　　周义侧目看了一眼身边的陆赞。

　　自从简初澜和原野出来以后，陆赞的注意力都聚焦在了台上。

　　——

　　简初澜和原野的婚礼进行得顺利而隆重。

　　婚礼第二天是“回门宴”，简初澜再次回到了相府别墅。

　　简初澜是一个人回来的，一进门就看到何楚妍、姜故鸣还有郑凛叙三个人在沙发上坐着等她。

　　简初澜换好鞋坐下来以后的，姜故鸣先开口说话：“爸爸订了三天后飞柏林的机票。”

　　一说柏林，简初澜就什么都懂了。

　　简初澜早就做好走的准备了，但真到这一刻心里并不舒服。

　　看到简初澜沉默，另外三人交换了个眼神。

　　最后是郑凛叙开口做这个“恶人”：“已经任你胡闹这么久了，你承诺的事情也要做到。”

　　简初澜：“嗯。”

　　她只是有点舍不得这里的人。

　　付晓芝，方沁阳……还有那些基金会的同事们。

　　听见简初澜应声之后，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何楚妍：“我和爸爸陪你去，先收一下东西吧。”

　　——

　　三天转瞬

　　即逝。

　　离开北城的日子就这么来了。

　　走的那天，徐斯衍也来了机场。

　　柏林的医生是他联系的，这段时间一直是他和郑凛叙在谈医院的事情。

　　徐斯衍和郑凛叙说完话以后停在了简初澜面前。

　　“你听医生的话，好好配合，会好的。”

第316回 两年

　　陆赞得知简初澜离开北城的消息时，她已经走了一周。

　　消息是从原家那边传来的，原野刚刚新婚就和妻子分居两地，原家的旁支不免八卦。

　　周义听到消息之后带给了陆赞。

　　他一边说着消息，一边观察陆赞的表情：“你不觉得这事儿很不对劲儿么？案子还没结，她这么在乎这起案子，为什么忽然离开北城？”

　　陆赞低头翻着文件，面无表情的模样像是没听见这番话一般。

　　周义：“我查了一下航班，她养父母和郑凛叙都陪着走了，目的地是柏林。”

　　“据我所知，郑家在柏林没有亲戚，简初澜的养父母在那边也没有人脉吧，他们去那里干什么？”周义摸着下巴，微微眯起了眼睛。

　　陆赞合上文件，冷冷地说了四个字：“与我无关。”

　　他这次的语气和态度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以前陆赞赌气说过不少类似的话，但周义当场就能识别出来他在口是心非。

　　但是这次……

　　周义：“你要放手了？如果她是为了瞒你什么事情——”

　　陆赞：“我没兴趣。”

　　——

　　种种迹象表明，陆赞这一次的放手不是说说而已。

　　他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工作一丝不苟，不近人情，情绪稳定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即便是面对徐斯衍和原野的时候也能做到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期间燕兮过了一次生日。

　　那天圈子里的朋友都参加了。

　　燕兮原本担心陆赞因为之前的种

　　种事情会选择避开这种场合，没想到他带着礼物来了。

　　不仅来了，还和徐斯衍和原野坐在了一起，甚至能像以前一样聊天。

　　有种诡异的和谐。

　　付晓芝看了也觉得很奇怪。

　　中途燕兮凑上来和付晓芝咬耳朵：“四哥是真的放下了还是装的啊？他这样我好害怕。”

　　付晓芝和燕兮是一样的想法。

　　后来陆赞去露台那边接电话的时候，付晓芝跟了上去。

　　陆赞接完电话看到付晓芝等在那里，随口问，“你有事？”

　　付晓芝：“……你最近还好吗？”

　　陆赞：“就那样。”

　　付晓芝：“你和珠珠……”

　　她少有在陆赞面前这么小心翼翼说话的时候，一边说还得看他的脸色：“我的意思是，我看你好像跟原野还有斯衍和好了。”

　　陆赞：“我和他俩本来就没问题。”

　　付晓芝：“……”

　　陆赞：“无关紧要的人不必提了，犯糊涂而已。”

　　他没说名字，但付晓芝一听这话就是在说简初澜。

　　陆赞把简初澜称作“无关紧要的人”，声音和表情都极其冷漠，好像根本没认识过一样。

　　因为见识过陆赞为了简初澜“发疯”的样子，对比到现在的时候，付晓芝心里是有些难受的。

　　这真的是简初澜想要的结果么？

　　——

　　北城的夏天悄然结束。

　　八月初的时候，万华投入了最新的药物实验项目，由陆赞亲自跟进。

　　一个多月的高强度工作，又碰上了九月中旬的断崖式降温，陆赞高

　　烧到昏迷。

　　幸好梁聪及时发现，马上把陆赞送去瑞禾打点滴。

　　这次的事情惊动了靳柔和周章回，靳柔勒令陆赞好好住院休养身体。

　　于是接下来几天，陆赞都在医院待着。

　　输液三天，高烧已经退了。

　　北城的气温也回升了不少。

　　陆赞披了一件外套去了天台。

　　走安全通道的时候，陆赞忽然听见了有人在交谈。

　　原先是没在意的，直到他听见了徐斯衍的声音。

　　“手术安排在明天么？术前检查都做过了吧。”

　　“我这几天有点忙，可能赶不过去了，等手术结束再去柏林。”

　　陆赞停住脚步，目光盯着脚下的楼梯，眸色渐深。

　　他几乎是在瞬间就从徐斯衍的话里提炼出了关键词。

　　柏林，手术。

　　他们共同认识的、现在身处柏林的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