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医生时常说裴烨桉还有希望，姜知夏每一次都满怀期待，可最后还是亲眼看着裴烨桉走了。

　　何楚妍是目睹了这个过程的，她也非常清楚这件事情给姜知夏带来了怎样的变化。

　　这之后她潜意识里就不信任医生，甚至有些排斥去医院。

　　何楚妍抱

　　住姜知夏：“妈妈和爸爸会陪你。”

　　姜知夏：“我不想让靳霄知道。”

　　何楚妍：“好。”

　　姜知夏：“徐斯衍结婚的事情是他做的。”

　　何楚妍愣了一下。

　　之前她不知道这件事，但姜知夏说完之后她很快就理解了靳霄的目的。

　　他这是被逼急了，认为姜知夏真的喜欢上徐斯衍，所以不择手段让他们分开。

　　姜知夏：“我一定要让他死心。”

　　她停顿了片刻调整好呼吸，和何楚妍说了自己的决定：“我很快就会和原野结婚。”

　　何楚妍：“原野同意了？珠珠，你这样对他——”

　　“我答应了他做手术。”姜知夏埋下头轻声打断何楚妍的话：“是假结婚，我们说好了的。”

　　何楚妍听懂了。

　　姜知夏的意思是原野也知道她生病的事儿了。

　　“我不想告诉你的……可是没有办法了。”姜知夏说，“对不起，妈妈，我真的不是个好女儿。”

　　何楚妍应该很后悔当初选择的人是她。

　　何楚妍：“珠珠，妈妈和爸爸都会陪着你，记住，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

　　“你考虑清楚了，是吗？”何楚妍和姜知夏确定了一次，“要一直瞒着靳霄吗？”

　　姜知夏毫不犹豫且坚定不移地点头。

　　何楚妍：“好。”

　　何楚妍没有问原因，心里已经明白了。

　　姜知夏这个情况，即便接受治疗也是有风险的，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

　　靳霄之前为姜知夏做得够多了，何楚妍也不想

　　拖累他。

　　终于说出了这些事情，姜知夏突然没了力气，软着身体靠在何楚妍怀里起都起不来。

　　她低着头，眼泪无声地流，何楚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母女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

　　那天之后原家就开始着手准备原野和姜知夏的婚礼了。

　　三天之后，请柬已经送到了靳霄的手上。

　　梁聪战战兢兢带着寄过来的请柬走到靳霄的办公室门口，来回踱步。

　　磨蹭了快五分钟都没勇气进去。

　　直到周仁和周义出现。

　　周仁：“梁助，怎么了？”

　　梁聪：“刚才原家的人送了姜小姐和原总的结婚请柬过来。”

　　他举起了手里的粉色信封。

　　周仁和周义同时看过去，最后周义把那信封从梁聪手里接过来，“我顺道带给他，你去忙吧。”

　　梁聪：“谢谢周先生。”

　　周义拿着请柬和周仁一起进了靳霄的办公室。

　　一打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烟味，呛得他们两人直皱眉。

　　靳霄虽然是会抽烟的，但他烟瘾不大，很少抽。

　　今天为什么抽这么狠，周仁和周义心里都有数。

　　听见动静以后，靳霄夹着烟转过身来。

　　他身上的西装依旧一丝不苟，眉眼的疲倦却出卖了他。

　　周仁：“抽了多少？”

　　靳霄：“没多少。”

　　周义：“你这办公室都快成仙境了，还没多少。”

　　他说话的时候故意晃了一下手里的粉色信封，成功引起了靳霄的注意之后，才说：“原家送来的，婚宴邀请函。”

　　靳霄：“哦。”

　　周义：“不看看？”

　　靳霄：“没必要。”

　　他的声音听起来是淡定的，但这个做事风格明显是在赌气。

　　周仁：“我和老二都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

　　靳霄吐了一口烟圈，面无表情：“不用安慰我。”

　　周义：“没安慰你，这叫客观分析。”

　　“你真觉得姜知夏能突然喜欢上徐斯衍么？你俩前几天还好好的，移情别恋也需要个过程。”

　　靳霄：“演戏而已。”

　　那算什么好好的，纯粹是他自作多情的错觉罢了。

　　姜知夏无论是勾引他还是对他客气，都是为了查案子，等他身上没利用价值了，她就懒得演了。

　　周义和周仁对视了一眼，两人对于靳霄这钻进牛角尖的行为都很无奈。

　　周义：“行，就算她是演的，她真的喜欢上徐斯衍了，那她现在怎么忽然又要和原野结婚？为了报复你让徐斯衍娶了阮懿？这逻辑上都成立不了。”

　　靳霄：“她想恶心我而已，需要什么逻辑。”

　　她那天已经说得很明显了不是吗，她只是不想再接受他的骚扰。

　　周义：“她如果不在乎你为什么要恶心你，直接不搭理你就完事了。”

　　周仁：“就算真的要通过这种方式杜绝你的骚扰，她完全可以选其他人配合，为什么两次都选中了你身边的人。”

　　靳霄掐灭了烟头，眉头皱起，略显不耐烦：“你们想说什么。”

　　周仁：“她像是在故意刺激你，想让你恨她再彻底

　　忘了她。”

　　靳霄：“她本来就不喜欢我。”

　　周义：“你是没听我刚才的话么，女人要是不喜欢一个男人，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哪里有必要费这么多心思恶心他。”

　　“要我说——姜知夏不像是不喜欢你，更像是有事情瞒着你。”

第312回 就诊记录

　　周义问：“你之前和她相处有发现不对劲么？”

　　靳霄：“别安慰我了。”

　　这种蹩脚的理由，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周义：“……”

　　这还真钻牛角尖里了，给他分析情况他都听不进去，只会觉得别人在安慰他。

　　周仁看这状况也知道白费口舌谈这事没用了，没找到证据摆在靳霄面前，跟他谈这些都是扯淡。

　　周仁：“那你下一步什么计划，要看着她和原野结婚？”

　　按请柬上的时间来看，还有十天。

　　靳霄：“随她。”

　　他冷冷地说，“我又不是非她不可。”

　　周义：“老四，你都多大人了，别跟个孩子似的说气话。”

　　靳霄：“你们也觉得我犯贱非她不可。”

　　周义：“……”

　　周仁：“……”

　　这个自暴自弃又不识好歹的态度真的让人完全丧失了沟通的欲望。

　　如果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他俩还真不想管了。

　　靳霄：“我要工作了，你们走吧。”

　　毫不客气的逐客令。

　　周仁和周义知道留下来也没意义，就转身走人了。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靳霄走到木质办公桌前拿起了那张请柬打开。

　　烫金的纸张厚重又有质感，请柬的创意都是找专人设计的。

　　靳霄的目光最后停在新娘那一栏。

　　“姜知夏”三个字，每个都像一把刀，直直插在他的心口。

　　靳霄抬起手摸上那串名字，修长的食指摩挲着纸张，目光越来越凛冽。

　　精致的请柬最终被丢进了碎纸机，化作一

　　摊碎末。

　　——

　　周仁和周义可以笃定姜知夏有事情瞒着靳霄。

　　同时他们也可以笃定，这事儿和姜知夏身边的人打听是不会有结果的。

　　想要弄清楚就必须自己去查。

　　周义安排了人盯着姜知夏，但盯了快一个礼拜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姜知夏除了和原野一起出去试婚纱或者走彩排流程之外，几乎不出门，就待在相府别墅。

　　一周过去，距离姜知夏和原野结婚的日子还差三天。

　　周仁和周义找不到证据，靳霄那边自暴自弃对姜知夏只字不提。

　　周义回到周家老宅和周仁碰了面，坐在院子里聊起这件事情。

　　周义一个头两个大：“什么发现都没有，再没进展真的要亲眼看着姜知夏嫁给原野了。”